“你的目的我没兴趣,那是以前的东西。我在乎的是夏叶的未来。不要以为把她交给你,她就任你摆布。相信我,如果,以后的日子,我看见了她的眼泪。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她。”说完高彬向唐朝扔了把钥匙,便向外走去。“夏叶在我的房间,你去照顾她。接走她和她的奶奶,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视野里。”
我知道能守护她的,只有我了。而因为资格二字,我便只能躲在暗处。能守护,便是好。
看着手里的钥匙,唐朝猛地拿起了手机,“喂?陈叔,查克奇回来了没?什么?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嘟,真是一个让人想哭的音符。
“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一个兄弟。”一句话晕进一滴泪里,默默地在阴暗的角落不为人知地发散着悲伤的触手。
此时的查克奇正坐在飞机的头等仓,吃着色泽诱人的牛排,脸上挂着的事不痛不痒的微笑,搂着他手臂的是一个打扮妖娆的妩媚女人。
女人在查克奇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性感的红色唇印,她的眼里满是得意。“我就说,你会是我的。”
“夏叶。”唐朝坐在了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夏叶的身边,此时的夏叶看起来无助而脆弱。唐朝的胸腔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痛意,他在心疼,他好心疼。唐朝坐在夏叶的身边轻轻地唤着夏叶的名字,温和的的声音仿若沉进黑潭的石头,缓缓地下落,却连一丝水纹都没有激起。
唐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夏叶的身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夏叶。夏叶的头发有些乱,眼睛已经红肿起来,脸上有大片的泪渍,漆黑的瞳孔灰暗一片,似乎再不会有什么东西会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夏叶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灰暗的地面。唐朝的心在抽搐,这样的夏叶,真的太让他心疼。注意到夏叶苍白干枯的嘴唇。唐朝默默起身,步子还未踏出去,唐朝的手腕处便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唐朝有些惊喜地转头,却在一刹那,瞳孔猛地收缩。
黑暗里有滴滴晶莹闪着亮光在夏叶和地面之间划出一个令人心疼的弧度。夏叶咬着唇,眼里满是惊恐与害怕,漆黑的瞳孔被泪水氤氲成了一片死海,没有边际的恐怖。“不要离开我,唐朝。”夏叶的声音好嘶哑,嘶哑的音符仿佛化成了千根的刺,深深地刺进唐朝的心脏。
唐朝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现在的夏叶,静默了片刻,唐朝蹲下,一只手将夏叶的手捂进怀里,另一只手细细地为夏叶拭去脸上的泪滴,整理好夏叶有些凌乱的流海。唐朝的脸上是阳光的微笑,美好得亦如初见。“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守护你一辈子。”几乎是耳语般的喃呢,却说出了唐朝此时胸腔里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心疼,以及所有的悔恨。
每个人都会被各种原因冲昏头脑做了错事的时候,所以,我乞求,一次弥补的机会。或者在真相到来之前,尽可能做些能弥补她的事情。
唐朝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不像查克奇不像高彬,不像很多人,总是抱有隐藏真相的美好幻想。唐朝明白真相总会有被揭开的时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查克奇祈求多一点时间,让做错了的自己,能多一点对得起自己的心,多一点对得起自己的爱情。
查克奇永远不会祈求被原谅,因为现在他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原谅自己。
听到唐朝深情的承诺,夏叶一下扑进唐朝的怀里。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那心脏真实的心跳,夏叶心里的一根弦终于断了。至亲不明所以的离开、曾经深信不疑的人所有的关心全部是背叛、闺蜜的突然离开。真的,夏叶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她最怕的离别,各种离别,各种疼,各种震惊。还好,有他,有唐朝,他还在。夏叶心头涌起一股浓重的疲惫感,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唐朝搂着怀里的夏叶,这真实的触感。他已经多少次幻想着可以这样抱着她,现在唐朝没有预期的心跳,心里无以复加的悲伤。是自己把她弄成了这样。注意到夏叶渐渐的放松,了解到夏叶在自己怀里睡熟了,唐朝小心翼翼地底下头在夏叶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眉间是温柔,眼底是悲伤。
“少爷。”戴着面具一直没有露面的管家轻轻唤着靠在自己房间门边墙上的高彬,高彬的房间里面有夏叶有唐朝却没有房间的主人高彬。“一切都准备好了,走吗?”面具管家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高彬能听见。
“走吧。”高彬转身,手轻轻拭过微红的眼眶,留下一片湿润。“走到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
房间里的夏叶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不踏实。
“怎么了?”夏叶的耳边响起唐朝亲切的话语。
意识到唐朝一直在她的身边,夏叶在唐朝的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就在刚刚,她的心一抽,强烈的不安感惊醒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夏叶重新闭上了眼睛,往唐朝的怀里蹭了蹭,她脖间的项链突然滑落,一枚有三颗小钻的戒指闪着晶亮的光芒滚进了房间黑暗的角落,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亦如一个人默默枯萎的心,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感觉到夏叶在自己怀里安稳的呼吸,唐朝皱着眉看着有些昏暗的房间。高彬现在应该走了吧,自己该如何对夏叶解释?亦或者不用解释。
“如果可以,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唐朝凑近夏叶的嘴边,温和的气体扑在夏叶的嘴角。唐朝说得很温柔,缓缓地,唐朝的唇附上了夏叶有些干燥的唇,用自己的温润去湿润夏叶所有的苍白。闭着眸子,唇齿间辗转反侧着温柔。夏叶缓缓勾住唐朝的脖子,她不想逃避了,第一个发现自己悲伤的是唐朝,第一个感动自己的时唐朝,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也是唐朝,夏叶不想逃避自己的心了。这一次,她想牢牢抓住她能抓住的唐朝。
曾几何时,无数次,我都想这样抱你在怀里,这样地吻着你。只是,中间发生得太多,太多。这一刻的温暖是奢侈的,查克奇、高彬包括艾雪用让她们极度痛心换来的温柔。
我不知道会维持多久。
所以,在这个不知道期限的时间里。
我唐朝,一定倾尽自己的所有,去爱你,我的夏叶。
看着夏叶在自己的怀里微微喘着气,红着脸。唐朝的嘴边是宠溺的笑容。
“夏叶,你属于我了哦。”
夏叶的耳边是唐朝温柔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让夏叶温暖与心动,夏叶的眼前闪过一张金发碧眸的脸那熟悉的脸,脸上伤感的笑容都可以那么华丽。还有一张英俊慵懒的脸,明明是在睡觉,却紧皱着眉头。夏叶闭上了眼睛,妄图逃避这在她心里泛滥的情绪。
夏叶眼前是一片漆黑,耳边是唐朝有力的心跳,以及手边唐朝微微收紧的双手。
也许,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变了,哪怕是最初的感动。
车内的轻音乐叫人放松,钢琴缓缓的旋律却错过了高彬的耳际,看来丝毫不能影响到高彬的情绪。高彬摩擦着手指上的那枚有四颗小钻的戒指,一世的承诺,还未冷却,却永远凋零。此时高彬倒映在车窗上疲惫悲伤的脸庞,看见的,恐怕只有面具管家了。
“高,高彬。”这一次面具管家没有叫高彬少爷,他现在是以夏叶的身份在和高彬谈话。手里打着方向盘,脸上依然是白色的面具,只是苍老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可以再进监狱,不怪你。所以,你不要去你父亲那里,所以你可以回去照顾夏叶。”从白色的面具上可以看到两个闪亮,闪亮里有丝丝不忍,丝丝内疚。
“这不是你的错。”高彬依旧闭着眼,声音依旧沙哑。
“你何必这样做。我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淡出了夏叶的生活这么多年了。你能把我从监狱里保释出来并让我看到夏叶已经很对我是最大的恩情了。更何况……”说着面具管家一顿,咽了口口水,似乎下定决心说自己不想说的事情。“更何况,我知道你和你父亲的约定。你要你父亲同意保释不找我麻烦是以不让夏叶发现我是他的父亲为前提的。如果被发现了,你就必须对你的父亲言听计从。真的,你不必这样。”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面具管家的手上渗透出了细细的汗,看起来是有些紧张了。
高彬闭着眼摇了摇头,漆黑的刘海在额前摆动,脸上依旧是疲惫。“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可能有些日子,你见不到夏叶了。”非常轻描淡些地,高彬对于自己最不愿做的事一带而过。
那个家,叫自己前女友为母亲的家,那个抛弃母亲的所谓的父亲的家。他高彬,是真的,不想回的。
而这一切,面具管家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的。他明白,高彬的一番苦心,他不过是想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看看夏叶,照顾夏叶,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默默地完成夏叶的心愿。‘多好的男孩子啊!可惜了。’面具管家在心里叹息,突然眼前一个人影,面具管家来了个紧急的刹车。
由于惯性,高彬一时没有把持住,身体不觉前倾,下巴磕在了前面的后座上。捂着有些疼的下巴,高彬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怎么回事。”高彬的声音有了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