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旋转开宾馆卧室的门,景年站在门口定定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韵韵。红通通的鼻子微皱着,眼角仍然残留着几滴未干的泪滴,小小的唇瓣有点发干蜕皮的迹象,明明就是一副哭惨了的摸样。
心疼的走到因哭到累极而熟睡的韵韵身边,景年双手微颤的的抚向韵韵皱紧的眉头,心很慌,景年就像看到了当年的他。
当年的他也是这样,夜不能寐,即使磕完安眠药睡着后也是眉头深皱,不能安眠。
“韵韵,你知道么?”在熟睡的韵韵面前,景年终于可以卸下心防,任由内心温柔的情绪四处流淌,直至传到身体四肢骨骸。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在我人生中最青春宝贵的年华中遇到你,认识你,爱上你。”
当年的少年和你在一起和高兴,很快乐,和你在一起的所有回忆,都将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宝贵的收藏。
“我唯一做过的让我后悔遗憾,痛不欲生的事,就是,让你爱上我。”倘若,你没有爱上我,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守护在你身边,保护你和你的幸福。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我想你,很想你,每时每刻都控制不住的想你。”其实,我心里一直明白,我在你面前一点自制力都没有,当年没有,现在依然没有。
可我还是受不住内心的蛊惑,一听到你要订婚的消息,一想到你将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新娘,我就想回来,回来你身边,哪怕只是看看你就好。
其实,这才是我回来时内心真正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回来看看你,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我受够了身边没有你的日子,也受够了那些对你不闻不问的日子,其他的一切都是屁话!都是理由!都是我想要免受内心谴责能够光明正大看你的理由。
可是,韵韵,这样,我们是在乱伦啊。
我们没有那么幸运,我们不是普通的恋人,是我被妄念侵占了头脑,是我暂时忘了我是谁。但无论怎样,这些伤痛我来背就好,你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些事,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韵韵,是我负了你,你要恨就恨我吧。但请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景年最后一次眷恋的将唇放到韵韵的唇上。韵韵与景年的嘴角同时感到了咸咸的泪水气息。
那是什么?咸咸的,凉凉的,要淌到她的嘴里去了,韵韵连忙闭上嘴,可是还是晚了,一滴泪顺着她的嘴角流到口中。
呀的一声坐起来,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她有景年。她梦见在一片深紫色的薰衣草花海当中,景年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绚烂夺目的走到她面前。
王子屈膝跪在面前,嘴中叼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深情凝望她“公主,知道么?能够在我人生中最青春宝贵的年华中遇见你,认识你,爱上你,是我今生做过的最幸福的事。”
梦中的韵韵很是高兴的看着景年,真是太浪漫了,这么有创意的告白都能想的出来!韵韵高兴的想要伸出手去拉住王子的手,告诉他,她也很爱他。
可是,就在她的手要碰上景年时,突然一个穿着黑色大斗篷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男子的脸都被斗篷给遮住了,只余下一双静如潭水,幽深晦涩的眼眸。韵韵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似曾相识。
她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她用力的想,但怎么也想不出来。突然他一伸手,一阵黑色烟雾袭来,韵韵反射似的闭上眼睛。
周围的烟雾平息后,韵韵试探的睁开双眸,却发现她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里,景年和黑衣人不失所踪。
“让你爱上我,是我唯一做过的让我后悔的事。”黑暗中传来景年的声音,韵韵不安的四处搜寻着,心中不断呐喊景年,你到底在哪儿?
“韵韵,是我负了你,你要恨就恨我吧。”
那是景年的声音,那双眼睛是景年的眼睛!
景年,韵韵环视一眼景年的卧室,并没有找到景年的身影。急忙从床上爬起,双脚沾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时,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起床时急忙想往外冲的速度增大了惯性,韵韵狠狠地扑通一声摔倒在坚硬冰凉的木质地板上。
卧室里面传来闷闷的重物撞击声,静姨急忙赶过去。
走进卧室,却看到这样的景象:漂亮精致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此刻披头散发,睡前哭肿的脸颊还没有消下去,全身只穿着少爷的一件衬衣,正在地上奋力的向前爬着,一抬起膝盖,就连她站着都能看见那膝盖着地后的青淤。
“景年。”韵韵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景年,惊喜的抬头,却在见到来人后,又失望的慢慢低下头去。呵,怎么会呢!已经离去了,另结新欢的男人怎么还会回来!
都是痴情的孩子啊,静姨心疼的上前扶起韵韵。这个小姑娘与少爷的事,她到A市时多少听王特助说过几次。而且,就少爷的表现,那绝对是动了真心的。
“何小姐,地上凉,快起来。”搀扶起面无表情的女孩子,静姨看向韵韵的目光欲言又止。少爷回来过,但少爷走时明确吩咐了不准对何小姐说他回来过的。
而且,此时,少爷应该已经坐上江家的私人飞机回美国了吧?
“他回来过,对不对?”韵韵多少也是商场上浸染了一年多的后起之秀,静姨的眼神她能迅速看清。像是要把泪水哭尽似的,韵韵的眼里又蕴满泪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啪的一声打到地上。
滴答的一声,韵韵和静姨的心同时沉了一下。迅速将泪水抹去,抽噎了一下,韵韵努力止住这磨人的泪意。真的不该哭啊,韵韵,不要在景年身边的人面前显得这么懦弱。
静姨心疼的看着眼前伤心哭泣的小姑娘,抚抚手指,脑光一闪,少爷走前应该也是哭过的,尽管掩饰的很好。但就在少爷转身离去时,她好像看到一闪水光从少爷的眼角上划过来,滴到她的手指上。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泪!
好吧,就算明知这样,少爷会怪她,但她还是要这样做。分离是永远解决不了误会的。
思绪打定,静姨坚定地看着韵韵,不想反悔似的一口气将所有话说完,“何小姐,少爷回来过。不过,少爷现在估计已经离开回美国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韵韵小姐,少爷是爱你的,这点绝对不会出错。少爷是我从小带大的,他的心思,我最明白。”
爱我?韵韵自嘲的笑了一下,爱我就不会这么一直伤害我,爱我就不会一直离开我,爱我就不会另结新欢任我一人在这回忆的海洋里患得患失!
两次了,你认为爱我的景年已经离开我两次了!
呵,这次离开,又要几年,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景年,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你!
杨柳依依,雨雪霏霏。
连续十日,自韵韵受伤第二天回来工作后,公司内便弥漫着一阵压抑的气氛。
白严昊几乎每天都到何氏报到。
秘书室与韵韵的办公室是相邻着的,中间只隔着一道墙,墙上还有大半面积被玻璃窗代替。此时,白严昊,正站在玻璃窗前隔着窗帘观察韵韵。
这几天,韵韵一直像机器人一样,不眠不休的工作,干完了自己的工作,就去找别人的。总之,上班时间就没消停下来,要么向安秘书要文件码字,要么就自己制定企划案。这不,连着十天,安秘书的工作大大减小,一天之内至少一半时间是闲着的。
看着韵韵日渐消瘦的脸蛋,白严昊的拳头不禁握紧了又松,松开了又握。突然感觉他好像一个局外人,白严昊心中感伤的想。那两人,一个多年未娶,一个云英未嫁;一个洁身自好,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一个为爱坚持,任是他拼了命的向里钻都钻不进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