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家请坐。”打起精神,韵韵勉强笑颜,正要走到主坐区落座,却在看到黄副总身后立着的人时停住脚步。“严昊?”
“韵韵。”终于见到韵韵了!他的韵韵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仅着淡妆,弯眉峨黛,唇红嫣然,天生丽质!
“咳咳。大家落座吧。”景年轻咳一声,率先落座,并在众人未察觉之际投给白严昊一记恶狠狠的眼神。
准确收到的白严昊双手一攥拳头,敢情江景年还记着当时他派人投给他的那张他与韵韵的亲密照么?哼哼,他正好也后悔了!成就他人恋情的,他当时是要当什么神仙!
“何总,这是我们华艺关于本次项目的企划案,您先过目一下。”屁股也就刚沾座,还没坐热,华艺那边已经进入到本次招标案的全力争夺当中。
没想到,这次竞标,白尚竟出动了这么大的阵势!连白严昊都来了,这白严昊与何韵韵关系可是匪浅啊。唉,他们可不想来的人多,还被压下气势!
“嗯,安秘书,帮忙呈过来。”频繁地揉太阳穴,突来的悲喜以及宿夜未眠的体乏虚弱令她头痛阵阵。
“江总,这是白尚的企划案。”受白严昊私下指使,黄副总的秘书将企划案递给这个A市最近被炒得爆火的男人。
“嗯。”不时分散出心神注意韵韵异常的动作,她是头疼?
进一细看,这个男人更加精致。她本来以为自家老总白严昊已经够帅的没天理了,可是,这男人简直帅的让人没法活了。完了。帅哥接下企划书了。她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恰看到帅哥垂下眼睑认真翻看,那浓密挺翘的眼睫毛一刷一刷的。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一朝遁入此门中,从此浮沉皆是空,尽管有点口不择言,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和尚遁入空门的。但是,她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就是那道门,只需一眼,便可以让人永生永世流连,自此之后,浮尘往事一切皆空。
察觉到一条射线焦灼射在他身上,光源并不是韵韵。江景年厌恶抬头,恰对上白尚那边某小秘书的痴迷眼光。鼻尖发出嗤的一声,江景年低头继续。
27个百分点?江景年诧异看向白严昊,白严昊也在判研盯着他。看清白严昊眼中意图,江景年不置可否地耸肩。敢情这是在向他讨人情?白严昊还指望着他对他的投信行为表示感谢?哼哼,当时他看到那张照片时心里可是冒着一把火!不过,确实是他给了他最后一次刺激才使他终于放开一切奔回韵韵身边。
好笑地摇摇头,江景年没有多想,手持签字笔的大掌对着合同的签名地刷刷一扫而过。
紧接着又是一阵刷刷刷的声音,大局已定。韵韵同时合上华艺企划案。一旁的安秘书马上宣布本次招标结果。“本次竞标由白尚获得。”
“不公平,他的招标案明明比我们高三个百分点。”华艺负责人气愤站起。
“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只会择优录取。”身体像韵韵的方向倾斜,江景年闲闲开口。
“择优录取?华艺的企划案明明和白尚的相差无几?”好像意识到说错话,华艺负责人倏地停止,嘴角抽动。
“ok。我们认输!”他身边的一个戴金丝框眼睛男士在关键时候从容站起,“团队们,走!”齐刷刷一片马上撤离。
想这么容易地走?白严昊扬手,黄副总马上一脸崇拜的覆脸过来。他就在想,白总这次怎么这么不正常!原来,搞得是这一出。
“给我看紧李楠,注意这几日他都跟谁见面!另外,也给我盯紧林安期。”李楠,就是刚才站起来的华艺负责人,也是A市四少之一。不过,不同于白家两公子以及城南孙家的孙燕西以年少多金著称,李楠一直是A市精英界脍炙人口的好笑谈资。华艺老董唯一的儿子,扶不起的阿斗啊!华艺老董倒是也清楚地了解自家儿子那点能力,各种机缘巧合下竟是寻得了林安期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辅佐他!
“得令!”崇拜地蹬腿致礼,黄副高效率离开。这一个月内,华艺处处与白尚较劲,通过降价,抢了他们不少单生意!幸亏白总英明,设计如此好计!
这次竞标,韵韵一开始就想把竞标权交给白尚,纯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白严昊,刚才只是走走形式。只是,她没想到景年为什么连形式都懒得走,仅是扫了一眼白尚的企划案就签字。看到如此阵势,她算明白了。只是,原来她和景年差距这么大!她是斗不过他的,他现在是否也在对她用心机,敷衍她!懦弱地眨眨眼,头痛更加剧烈。
“韵韵,你怎么了?”先景年一步,白严昊接住摇摇欲坠的韵韵,这才注意到韵韵的脸色竟是不正常的苍白!难道,江景年又让韵韵受苦了!恶狠狠地瞪视同样一脸心疼的江景年。“江景年,你对韵韵做什么了!”
“做什么与你无关!你还是先管好你的事吧。”本来打算不计较白严昊先前对韵韵的冒失,可是,看着白严昊现在在他眼前和韵韵如此接近,心里的无名火蹭蹭蹭的复燃。甩开白严昊,江景年小心翼翼接过韵韵。
“景年,别说了”勉强睁开胶着的双眼,韵韵不想景年对白严昊这样不重视,“严昊是为我好。”
“哼。”一甩袖,景年懒得搭理白严昊。
“江景年,我告诉你,我与韵韵的婚约是解除了。但是,你若再让韵韵伤心,我发誓一定分毫不让!”
“哼。”同样隐忍的默哼。江景年这才意识到他对韵韵强大的占有欲。
“韵韵,我先走了,你要是……算了。我先走了。”欲言又止,韵韵苍白的面孔在他眼里越来越清晰。严昊清楚地看到韵韵眼下的黑眼圈。不敢再想为什么,白严昊逃也似地离去。
“景年,放开我!我自己走!”白严昊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韵韵马上推开景年,故作坚强地走出会议室。
眼前越来越模糊,脚步越来越沉重,韵韵拖拖踏踏向前走。他是否也对她用了心机?
“韵韵!”在韵韵倒下的最后一秒,被韵韵要求隔着5米距离的江景年如在弦上的箭一般快速冲到韵韵面前接在怀里。
“安秘书,你来抱我。”闭眼的最后一瞬间,韵韵努力艰难地集中心神吩咐安秘书。她,不想呆在他的怀里。她怕这永无止尽的迷失。
自韵韵晕倒已经过了三天。
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相顾两无言。只是,韵韵不看他,即使看他也面无表情,而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韵韵身上。
第一次,韵韵是任他怎么哄也不想理他了。现在想来,之前的韵韵是多么的放纵他。他抛下她离开七年!漫长的七年,任是他绝情如斯,他的韵韵依然坚守等待,不恨不怨!可是,他终于还是回来了,却又在动了她后狠心离开,一次又一次!
他对她空有承诺,在动了她一次又一次后,却不肯许愿说娶她,哪怕仅仅是将她介绍给家人而已
韵韵,这样的我,不光你恨。甚至我自己都讨厌至极!
韵韵现在就在他身体的一侧安静躺着。他没睡着,他相信韵韵也没睡着,说不定现在还在偷偷落泪!
“韵韵。”侧过身去,他就只想多给予韵韵些温暖,让她可以睡在他的怀里,也让他奢侈的多触碰她的温度,却绝不敢去想之前那些漫长的夜。那时,他的韵韵在她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婉转承欢。
“景年,我累了。我想睡觉。”以为景年又要寻欢,身心俱疲的韵韵第一次拒绝他。
我知道,你的心累了,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不劳而获地得到你所有的温情了!“韵韵,转过身来,我就只想抱着你。”不敢逾矩。
将脸颊上又流下来的泪水蹭到早已湿透的枕头,“就这样抱吧。”
“嗯。好。”尽管听到的不是他最想要的答案,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恩赐了。无论是否面对面,只要她还让他抱着就好。
“韵韵。”不知过了多久,景年突然一把抓住韵韵纤细柔软的小手。“我知道你还没睡,要想听的话,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
突如其来的触碰,景年的大掌和她的一样,都是冰冷的,瞬间冰的她颤了一下。
“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最得宠的小孩,我有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妈妈,一个很帅气很高大的摄影师舅舅,一个脾气很大却又很疼爱妈妈的外公,一个小小的可爱表妹,还有城堡似的房子,数不清的奴仆,他们全都以我为他们的生活重心,我一直活在调皮捣蛋无所忌惮也无所不为的小皇帝世界里,在我七岁之前,家里的奴仆没有一个没遭到过我的戏耍。呵呵,大了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们都老拿我小时候的恶搞取乐,妈妈告诉我,我一岁的时候在家里总管伯伯头上撒尿。舅舅告诉我,我两岁那年,就知道把隔壁smith家和我同岁的taylor压在身下,是个小霸王,外公告诉我,我四岁的时候就懂得戏弄他人的乐趣了。我把我的奶娘推到后院的泳池里,害不会游泳的奶娘喝了好几口还未来得及换水的脏水,有人赶到及时解救时,我竟还在旁边笑!呵呵,明明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就那么多的劲啊。”外公这样说的时候,妈妈只是在一旁笑看着,当他怀疑外公吹大话耍他而用眼神询问妈妈时,妈妈竟还点点头。妈妈。
明明很快乐的童年时光,韵韵却从中闻到了悲伤的味道。泪水早就干掉,韵韵用心地听,用心地想象景年调皮的小时候。
“我的人生一帆风顺着,直到,那年我七岁。”之后,我的人生踏上另一条旅途。
“景年,你爸爸呢?为什么没有听到你爸爸?”轻轻开口,还是没回头,不想轻易原谅景年,可是话语早已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