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双?”韵韵与何母同时开口。
“韵韵,夏荷,你们先吃吧。我有点难受,先上楼去。”自是也意识到了刚才他无意识制造出来的声响有多大,何父实在懒得解释,但又害怕吓到不知情的韵韵,于是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说罢,也懒得看任何人,一个人大跨步走回房间。
“妈妈!”眼神一直追随着何父,直到何父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韵韵才回过神来。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凶,明明他也有错!担心地看妈妈,却看到妈妈在偷偷抹去眼泪。
“韵韵。辣椒进眼里了。不舒服,我也上楼去了。”站起身,何母揉着眼,不想让韵韵看清她的眼里是泪。
“辣椒?”可是,桌上连一个辣菜都没有,哪来的辣椒?
“嗯。韵韵,对了,告诉你件事情。”走到一半,何母突然想起件事,又停下脚步。“韵韵,对了。你爸爸在帝皇酒店订好包间了,你和景年周末时一块儿过去,咱在那儿吃个饭。”
“几点?”明明很高兴的事情,可是韵韵却怎么都兴奋不起来。
“晚上七点,下班后就一块儿过去吧。”
“嗯。”韵韵拦住要上楼的妈妈,“妈妈!”
“嗯?还有什么事?”欢笑回头。
“妈妈,”想安慰妈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她不能冒昧地提起昨晚上的事,那样说出来只会让爸妈更尴尬。韵韵一咬牙,也露出笑容,“没事!就是,妈妈,你要早睡啊。睡眠好身体才会好。”
“嗯。知道了。你也早睡。别工作到太晚了。公司里有你爸爸和景年这两个大能人打理就够了。”收住话尾的哭音,何母还有事要嘱咐韵韵却不想韵韵发现她的失态,只好作罢。摇摇手,何母迈着往常的步子上楼,只是,身形却无法控制地一直在摇晃。
轻轻放下筷子,韵韵再也没有吃饭的胃口。之前的日子可能太幸福了。她从没想到那么相爱的爸妈也会面临这样的绝境。缓缓踱步上楼,经过爸妈房间时,她特意逗留了一会。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没有哭声,没有骂声,没有摔东西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摇摇头,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么?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情,韵韵双手背于腰后走回卧室。
“啊!”放松全身力气,韵韵向坠崖一样张开双手坠到床上,弹力极好的床垫上下弹动了好一会儿。
“景年。”拿起床柜上摆放的景年的照片。手指从浓密细长的剑眉扫过,来到神采飞扬的双眸,滑过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到景年弧形优美的唇上。“景年,你看你笑起来多么好看!”声音落寞,她现在亟欲想听到景年含笑的性感嗓音。
拿起手机,韵韵反转过身体透过窗户看着大宅花园的灯火通明,心里越来越暖。“喂。”
如此急切的想要幸福之漂移
走进卧室,只打开床边起装饰作用的小台灯,景年点上烟坐到卧室的床上。
‘爸爸年轻时竟然在外面有人!’韵韵说这句话时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脑海里依然清晰。景年吐出一圈烟雾,出神地看着烟雾在这一片暗黄灯光中消散。
韵韵,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才是当年破坏我妈婚姻的罪魁祸首。你妈妈才是当年的第三者!何冉双会出轨,不是应该吃惊的事啊!他那样的人连发妻都会抛弃!
‘景年,想见你爸爸么?’‘景年,想见的话就去见他吧。’‘我和江管家说好了,今天他就会带你去。’‘景年,不要哭。’‘景年,妈妈要你帮个忙。这把玉钗,你能亲自帮我埋在他住的地方么?’江氏大宅,妈妈卧室中只有他自己。妈妈一脸病态地躺在床上,脸上落满了泪,却又笑得那么开心。她要他把‘他’送她的玉钗还给‘他’。
韵韵,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妈妈就要走了,却还笑得那么开心!可是,到我懂时,你已经在我心里了。然后,我将一直体验着妈妈曾经生活过的落魄与寂寞。妈妈苦了九年,终于解脱。可是,我还要多少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幸福了。
“铃铃铃。”电话声在这一片寂静中突兀地响起。
“喂。韵韵。”看到来电,景年把烟头摁灭,接过电话。
“景年。”撒娇地声音从话筒中泻露出来,却像是一声响雷震醒了景年多年来的噩梦。景年的心瞬间温暖,眼前氤氲着的雾也瞬间蒸发消散。
“韵韵,每晚都要查寝呢?”连着两天都是打座机号。
“嗯?”摸不着头脑,韵韵想了一阵子才明白,她打的是座机号,敢情景年是误会了?“景年,只有这样做,我才能幻想我们是一对夫妻。”语带幽怨,韵韵存心要景年听到难过。这样,他才会正视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一味只让她等待却闭口不提有关两人关系的任何事情。
“韵韵!”
拔高的声音吓得韵韵一跳,韵韵马上自床上翻下正襟危坐,“景年?”
“韵韵,我去找你。你出来,好么?”拿起随手扔在床上的外套,景年将话筒夹在头和肩之间。
“景年!”悄悄关上大宅门,韵韵还没有回头便被包围在某温暖的怀抱中。闻到熟悉的味道,韵韵惊喜抱住来人。
“韵韵。”一把抱住韵韵,景年迫不及待地吻上韵韵的唇舌。一路上,他闯过无数红灯,躲过无数随之而来的警车飙车而来,终于见到韵韵了。一路上,在他脑海中徘徊的全都是韵韵略带惆怅的尾音,心里痒得不得了,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韵韵。
“景年,轻点抱,我快喘不过气了。”从景年疯狂禁锢的纠缠中挣扎出来,韵韵还没再多喘口气又被景年束缚住。
“嗯。韵韵!韵韵!”真是魔怔了!景年一味地唤着韵韵!其实,只要这样,他便能压下所有的悲伤!只有这样,他才能忘掉他已经在地狱中挣扎了!
“景年,去车里!这里会被看见。”断断续续开口,韵韵害怕爸妈或是家里的仆人会不经意地看到他们。
“韵韵!韵韵!韵韵。”没多说话,景年一把抱起韵韵向车里走去。将车档打开到最大,景年的表情已接近疯狂。
“景年?”被放到副驾驶座上的韵韵紧抓住扶手,车外的风景飞快地闪过甚至在韵韵的眼里只剩下白色的幻影。
“嗯?韵韵。不要怕。相信我的技术。我们回公寓。”话虽这样说,但景年还是再降下一个档,不过,车次依然很快。说话间,又闯过一红灯。
“景年,后面!警车!”漂移似的转弯,韵韵恰从后视镜中看到车后紧随的同样高速行驶的警车。
“没事。韵韵。”安慰地看韵韵一眼,景年手上继续操作,又是一个急转弯。红灯恰好在车转弯后亮起,车后的警车很快便被甩掉。韵韵再回头,警车早就不知被甩到什么地方了。
“呼!”深呼一口气,韵韵一脸崇拜,语气却是调侃,“景年,你是从交通良好的美国回来的么?”
“嗯?怎么?”分出心神应付他的小女人,景年趁韵韵不注意又偷偷把档调到最大。
“照你这开车的架势,是不是美国总统都亲自求着你不要开车了啊?”装着无辜,韵韵嘴边的坏笑早就泛开。
“没有。”景年一脸正经,“他倒是求着我去替他参加赛车比赛了。”
“呀!羞!”真是!真能吹!装什么装,想笑就笑!韵韵一根手指挠在景年似笑不笑的脸上。
“嗯哼。”景年斜睨韵韵,就让你先得瑟着,“待会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景年,我错了,好不好?”一下车,看到景年邪恶眼神的韵韵忍不住求饶。被景年拉着亦步亦趋地前行,韵韵撒娇地摇晃景年如铁钳般紧钳住她手臂的胳臂。
“错?你哪里错了?”很受用,景年嘴边的坏笑更盛,手劲用得小了一点,但是迈向公寓的脚步不但没有变缓反而有加快的趋势。
“错?咝。”韵韵苦思冥想,“我明明没有错嘛!错的人是你!”
“咝。”这次是景年吸冷气。他又错了?
“嗯。是你的错!都是你一路闯红灯!”然后,我才调戏你的!韵韵理直气壮。
“嗯。好。我的错!”乖乖承认,反正让着女朋友是他作为男朋友理所应当的甜蜜负担。
“啪。”门被关了,韵韵还没来得及呜咽又被景年霸道地占住唇瓣压在门板上。
“韵韵!韵韵!”又恢复了先前的魔怔状态,景年痴狂地在韵韵身上需索他期盼了七年的所有温暖。
“景年。”听出景年声音中掩藏不住的癫狂。同样是拥有伤痛的人,韵韵也全副身心投入进去。她和景年不会像爸妈那样的!她和景年是真心相爱的!景年永远都不会像爸爸背叛妈妈那样背叛她!
“韵韵,环住我。”拉起韵韵的双腿环到腰间,景年快速顶入韵韵的身体。
“嗯啊。景年!”双腿如莬丝花般紧紧环着景年,仰面呻吟,韵韵双手环住景年的脖颈随着景年疯狂的动作上下起伏,全力配合。
“韵韵!韵韵!感受我!我是你的!全都是你的!”疯狂驰骋中,景年想起那夜韵韵红着脸在车里和他说过的话。她说她是他的!
“景年!我也是你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越来越迷乱,韵韵的脚趾全都敏感地蜷缩成红嫩的弧度。
“嗯。”忍不住将所有的爱恋都注入到韵韵的身体中,景年慢慢地放松下来。眷恋地亲亲身下汗湿的韵韵,景年抱起全身无力的韵韵向卧室走去。
今夜,才刚刚开始。他与韵韵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耳鬓厮磨。他的一生,不会像妈妈那样孤苦地过!韵韵也绝不会经历与妈妈一样的事情!他不会允许!绝不退让!外公,你设的下一个劫是什么!我等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叮叮叮。”深夜四点,散发温暖旖旎气息的公寓卧室里飘出零星几声机械的闹铃声又很快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