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你和linda已经有了孩子了。所以,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是么?”再也受不了这种无谓又挣扎的猜测,韵韵含泪指控,景年的表情先是痛苦,后是震惊,最后眼角微微眯起,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这就是你这阵子和我闹别扭的原因?”声音很冷,表情更是韵韵从未见过的狠戾,韵韵不由吓得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倒退在了空调上,呼呼的凉风吹到韵韵的背脊上,凉飕飕的,韵韵不由颤了几下。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么?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如春风吹不尽的大火般蹭的窜上韵韵没有防备的心,韵韵无力地沿着空调下滑跌坐在地上。眼中多的狠戾消失,景年哆嗦着唇,“韵韵,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厌恶那个向你搬弄是非的人而已。”
“搬弄是非?”韵韵低喃,脑海里想的依然是刚才那个陌生的狠戾的江景年。“景年,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救我?难道看我这样挣扎,耍着我玩,很好玩么?还是说,我对你旧情未忘,这让你很有成就感?景年,我怎么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心,像撕裂一样的疼。韵韵心想,也许她再也受不住任何打击了。从此,出家,或是独自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韵韵,我没有!我爱你!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而且,韵韵,你想,我若是仅仅想玩弄你的感情,那我玩谁的都可以,甚至,我可以随意决定一个女人的命运。韵韵,我的权利,你知道的。”
是啊,你连为我死都愿意!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韵韵拼命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景年蛊惑人心的声音。她害怕,这次再问不出什么来,她会继续猜测下去。那种生活太难捱了。她想来一个痛快。
“韵韵!”韵韵的样子太让人心疼。景年急得从床上翻下来,侧着身子一步步匍匐前进,来到韵韵身边,反转过身子,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用劲拉下韵韵的手臂。“韵韵,我发誓,我和linda之间什么也没有。相信我,好么?”
“景年,你要我怎么相信?我对你的家世,你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景年,你要我怎么不去乱想?”韵韵执拗着,躲过景年的触摸,脸上似喜还怒,身子倒是撒气似的偏转过去,背对着景年。
不知道韵韵是否生气难过,景年只好继续耐下性子来哄着,“韵韵,我们结婚,好么?”
身子一颤,韵韵好像没有听到景年的话,迅速回过头,“景年,你刚才说什么?”
“韵韵,我们结婚吧。”
“景年,你家人同意了?刚才出去的那个老人家是你外公?”韵韵想起景年曾经告诉她,他是与外公相依为命长大的。又想起了景年的黑色童年,韵韵的心一软,双手不禁又抚上了景年的大手。
“嗯。韵韵,我向你保证,我和linda绝对没什么的。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妻子,只会有你一个。”韵韵主动示好,景年难得装萌卖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状,看得韵韵心里又是一暖,“我爱你爱得心都痛了。”边说着边拿着韵韵的手心摸他的心口。
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韵韵却板着脸,又把手抽回来,“那你说,那个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孩子?“韵韵,谁告诉你我和linda有个孩子的?”韵韵三番四次提起孩子的事情,想必是早就受过委屈,伤心不已的。景年顿时磨牙霍霍,大有一副杀鸡宰猴的气势,韵韵倒是在一旁捂嘴偷笑了。现在,她相信孩子的事纯属子虚乌有了。
“一个男人,长着一张好看白皙的娃娃脸,”不过,那脾气,那眼神,那气势,可一点都不让人满意,简直是恶劣的很,韵韵在心里一边腹诽,一边努力回忆着那男人的长相,“大眼睛很有神,像琉璃一样。对了,那个男人手上戴了一颗很大的钻戒,是四叶草的形状,每个叶瓣上个镶了一颗不同颜色的彩钻,应该是迪奥首席设计师米金的作品。”女人看到漂亮的首饰会格外注意很正常,更何况韵韵还是首饰中的行家,一眼便看出了那颗钻的来源。
四叶草彩钻?米金?景年眯眼,那天泰勒在阳光下举着那颗光芒璀璨的骚包的样子清晰地涌入了他的脑海,“klause。喏?这是我家女人送我的。米金的收官之作,只此一件喔!”
泰勒嚣张的炫耀声还在耳边回荡,景年似笑非笑,只此一件?好个只此一件!不然,我还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是你再托我后腿。“韵韵,记得那个小男孩长什么样子么?”
那个精致的小男孩?她可不会轻易忘记。韵韵眯起一双明眸,如数家珍,脱口而出,“那是一个很精致又很安静的小男孩,不多说话,眉目长得特别秀气,应该是随妈妈,但气势很强,仅仅是坐在那儿,就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
好像差不多知道那个小男孩是谁了,景年碰了韵韵一下示意她去床边把手机拿来,又再确认了一下,“韵韵,那小男孩是不是眼角那儿有一道很长的疤?”
把手机递给景年,韵韵寻思一下,好像在小男孩下车时,一阵风扬起他额前的斜刘海,正露出了他眼角边上一直绵延到太阳穴的那道狰狞伤疤。那伤是怎么弄上去的,还那么深?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啊,怎么受得了那样的痛。无来由的,可能是肚子里也怀了个baby吧,韵韵特别心疼那个小男孩。“嗯,景年你怎么知道?”
“嗯,看样那小孩真是艾梵没错了。”景年喃喃自语,手指划过键盘,点上一个人的手机,很快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喂?”
“史密斯,找到你和linda的儿子了么?”景年特意咬中‘linda’,好让身边打翻了醋坛子的小女人放下心来。“还没有?嗯,我知道你的儿子现在在谁手上,不是,不在linda这里,是另有其人,泰勒,他现在还在白氏医院附近的高级会馆里,A311房。嗯,好,最好是将他远在夏威夷的小娇妻给绑了,吓吓他也当给他个教训。”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景年一边把玩着韵韵细嫩的手心,一边帮着因丢失宝贝儿子而大发肝火的史密斯想着该怎么整泰勒,丝毫记不起人家泰勒是怎样救他起死回生的了。
“阿嚏!阿嚏!”连着两个突如其来的喷嚏,经过昨晚一整晚的折腾,好不容易在得知景年脱离了险境之后才昏昏入睡的泰勒猛地惊醒,边揉着鼻子,边嘟囔,“看样,klause那祸害算是醒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应该是他很想我的意思吧。”
被吵醒的小男孩也就是艾梵皱紧了眉头,“白痴,两个喷嚏是骂你的意思。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小孩撇嘴,表情竟是别扭的可爱,泰勒一看,乐了,“嗯,我知道。依我看啊,刚才就是你在骂我!”撅着嘴装无辜,不懂却又装懂。泰勒玩的开心,艾梵的眉头却更皱了,“真是!一点大人样都没有!”
“嗯!就你有!小小年纪就和史密斯一样深沉。”泰勒喜欢小孩,尤其喜欢这个漂亮却又别扭的小孩,于是,一双狼爪很快就觊觎地摸到人家滑嫩的小脸上。
啪地一下拍掉泰勒的手,小男孩的脸马上板起来,“不要和我提起他!”
“恩恩,知道了。他总是伤你妈妈的心,所以,你讨厌他。但是,艾梵,你真的不回去了?”泰勒心疼地一把抱过就快要哭了的艾梵,怜爱地不停抚摸他黑亮的发丝。
“不回去了。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明天就会过来接我。然后,我、妈妈、外婆三个人一起去过神仙般自在的生活!”
“啪啪!”身后传来拍掌的声音,泰勒猛地一回头,却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到了卧室门口,嘴角还欠着抹意味难明的浅笑。
衣服突然被揪紧,泰勒感受到艾梵那突突的心跳以及衬衣上那颤抖的小手,“史密斯,你是怎么进来的?”泰勒懊悔地皱眉,都怪他这阵子为了景年的事情操心费神的,这不,今天好不容易安眠了,却连房间里早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呵呵,在卧室外的沙发里少说也坐了三个小时了吧。”嘴上扯了抹优雅的弧度,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倏地,眼里的光华流转全都散尽,那股天生王者的掠夺之气又充满了那双邪肆的眼眸,史密斯一步步缓缓地紧逼着艾梵走过去。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艾梵慌乱地拿起床柜上一把削水果的刀子,闭上眼捅向外面四处比划着。
史密斯的步伐未乱。“艾梵,你妈妈在哪?”
“不告诉你!你休想再控制我妈妈了!”艾梵失控地哭叫着大吼。
“不告诉我?哼,反正你妈妈明天就来接你。我在这守着不就可以了。”霎时,史密斯快速移动身躯,闪到艾梵跟前,一把把他偷偷拿在手中的手机打到一边。
泰勒马上拉过艾梵扯到自己的背后,“史密斯,人家母子都不想再跟着你了。你还这样苦苦纠缠,究竟是为了哪般?”闲凉开口,泰勒故意激怒史密斯,然后,他好趁着空儿带着艾梵跑路。
可惜,史密斯成功地被激怒了,他也被狠狠地刺激到了。因为,史密斯接下来的一句话是,“泰勒,你家新娘现在正在我的邮轮上做客呢?”史密斯将手机里手下刚刚传过来的照片拿给泰勒看。
泰勒的脸色马上变了。“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泰勒,你不会以为我让人把她绑起来放海边,只是为了让她吹吹风,散散心情吧。毕竟,夏威夷蜜月那么好的二人时光竟然被你放鸽子了,她的心情肯定不怎么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