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义勇为,就你?”南山易人的目标转向宏雷,说:“宏雷,你说!”
“对,师兄就是见义勇为,他看到几个流氓,正在欺负良家少女,于是就上去一拳一个,但是他们人数太多,师兄寡不敌众!”宏雷在这里信口开河。
南山易人挑起眉毛,道:“宏雷,你过来!”
“哦,师父。”
南山易人一把控制住宏雷的手腕,接着一个东西就扔到了他的嘴巴里。
“师父,你给我吃了什么!”宏雷觉得味道怪怪的。
“说真话的符咒。”南山易人头也不抬地说。
“啊?”宏雷捂住嘴巴,这下完了。
“我问你,子庭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南山易人重新问道。
“师父,是下地府,被鬼差打的!”宏雷不由自主地就说了真话。
“下地府?他下地府做什么?”南山易人接着问。
“有个官二代请子庭师兄,让子庭师兄带他去地府见他死鬼的老爹!”宏雷道。
“哦。是这样啊。他被谁打成这样的?”
“据师兄说,是一个叫孟梦梦的女人指挥鬼差打的。”
“孟梦梦?没听说过。”南山易人觉得这名字耳生。
“重点问题,你们私自出去,收了人家多少钱?嗯?“南山易人逼问道。
“两千五百块!师兄给了我八百让我不跟师父你老人家说!”宏雷这时候真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巴子,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什么都交代了。
“哦,两千五百块啊,还有呢,还有什么别的事?”
“师兄说官二代的老爹在饿鬼道,让官二代出三万块帮超度!”
“你呀,你呀!”南山易人举起手,又落了下来,指着子庭的鼻子道:“别说是三万块,就是六万块,你都不行!”
“师父,三万块已经够多了。”子庭想,难道师父想要六万块?
“我的意思是,你,超度不了。我,也超度不了。”
子庭一听南山易人也这么说,有点急了:“师父,难道你不想挣这三万块吗?”
“不是我不想挣这钱,而是师父我也没有把握,超度一个饿鬼道去投胎。你省省力气吧你。”南山易人重新拿起报纸。
“不如这样,师父,我们多跟官二代要点钱,我们和徐师父联手超度他老爹啊,反正他的钱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我们不用白不用嘛,是不是?”子庭脑子灵活,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
“嗯,这也是个办法。你想挣这三万块,你自己和徐师父他们谈去。”南山易人啜了口茶。
“师父,我们一起去,比较有说服力啊。”子庭嬉皮笑脸地。
“哼!你私自出去干活,也没通报一下师父我,我这个师父,怕是给你当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南山易人一仰头,喝得茶杯见底,丢下报纸就进了里间。
子庭没闲着,他现在在想着如何挣到那个三万块,当然他也考虑到了这件事的难度,他去找徐师傅的时候,看到徐老师和楚凌、马薇薇他们一起喝茶。
徐老师惊讶地放下茶杯,说:“子庭,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徐师傅,有个人说想见他死去的老爹,我就带他下去了,结果就被人揍了一顿。”子庭没好气地说。
“谁揍的你?”马薇薇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说。
“叫,叫什么孟梦梦。好像是这个名字。”子庭道:“你们听过这个名字吗?”
“孟梦梦,她啊。”楚凌笑了,笑靥如花。
“楚凌师妹。”子庭讨好地问:“你知道孟梦梦是什么人?”他巴不得和楚凌多套套近乎。
“她啊,就是孟婆啊。”
“啊?”子庭捂住自己的嘴巴:“什么,她就是孟婆?”
“对。你该庆幸,你没有惹毛她。”马薇薇从黑边眼镜上方斜视着他。
“原来是这样。”子庭在心里阿弥陀佛了好几声,道:“徐老师,我来是跟你商量件事情,就是那个人的老爹,在饿鬼道,他问可以不可以让他爹脱离饿鬼道?”
“这个……”徐师傅沉吟了下,“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是可以了?徐师傅要不你出马?”
他的话被马薇薇给打断了,她说:“你师父为什么不出马,让我师父上呢?”
子庭被问住了,喃喃地说:“那个,这个,我师父说,没有把握,我又犯了点小错,师父就不理我了。”
楚凌和马薇薇相视而笑。
楚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撕下一张纸,说:“这样吧,我推荐你去找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忙。”
子庭接过纸条,念道:“仁炟法师?”
“是的。莲花山正觉寺的仁炟法师。”楚凌点点头。
马薇薇鄙视地看着他,道:“你也可以找孟婆,她也能超度。”
“呃,啊?”子庭回想起被鬼差群揍的不堪回首的记忆,赶紧道:“算了,算了,还是算了。”
“楚凌都把人选告诉你了,你还不快走,别耽误我们和师父喝茶!”马薇薇准备下逐客令。
“哦。”子庭回头道:“那,仁炟法师,收费多少啊?”他心里想,如果仁炟师父收费高于三万块,他不就挣不着钱了?他的心理预期,最多只是一万五钱,就是一半。
“他随缘的。”楚凌解释道。
马薇薇还是鄙视地看着他,这个钻钱眼里的色鬼,真是玷污天师的名声!
“随缘是多少啊?”子庭带着疑问。
他去莲花山找仁炟法师的时候,仁炟法师正穿着粗布短褂,在磨豆腐。
仁炟法师得知他的来意,说:“很棘手啊。饿鬼道的寿命有一千年,而他们的一年就相当于我们的一日。为什么苦主的儿子自己不来?”
“额,这个,这个……”子庭结巴了半天,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要来,准备和仁炟法师一起超度饿鬼然后分钱。
仁炟法师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施主有何话要讲,为何如此犹豫?”
“额,是这样的,要超度饿鬼道的那户人家准备给仁义堂和正觉寺出香火钱,您看,那法师,那超度,得多少钱啊?”子庭决心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随缘。他看着给吧。”仁炟法师扶了扶头上的帽子,继续磨豆腐。
“法师,你的豆腐磨得不错啊。”子庭看着豆腐又白又细嫩的样子,恭维道。
“恩,我出家之前,是研究食品工程的。”仁炟法师摇着头,擦着头上的汗珠。
面对着高僧大德,子庭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三万块,一人一半。
他只能暗暗道,希望官二代那小子,能包个大点儿的红包。
没想到官二代那小子有点不识趣,跳起来说:“什么,一个没权没势的和尚,让我亲自去迎他?”
“对,人家是没权没势,可是你用的着人家啊。”子庭劝道,其实他嘴上劝,心里在想:“超度个毛线啊,我只关心我的钱,就你这副德行,你的老爹在不在饿鬼道,才不关我的事。”
官二代挠了挠比馒头还白的包子似的脸,说:“这年头,是个人就摆谱!我去,我去!”
官二代虽然不太乐意,但好歹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懂得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用得着就捧上,用不着就扔的真理。他买了大香,又包了个大红包,托人做了袈裟,恭恭敬敬地上了莲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