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身后,出现一条闪着金光的神龙,直接朝屋檐上的冥灵九而去。
“马氏驱魔龙族?”冥灵九马上站起身,双臂一展,跳下地来。
“诛邪!”神龙继续朝冥灵九而去。
“住手!”这个时候,从厢房里走出来的,是千叶仁波切。
住手就是他喊的。
马薇薇停手了。她问道:“为什么?”
千叶仁波切对着马薇薇说:“她,与我佛有缘。”
“她?她是妖魔。”马薇薇说。
“不,她是人。她是人身。”千叶仁波切道。
正在对峙间,冥灵九抓起了柴小梅,抓着她的脖子,道:“没错,我是妖魔,臭和尚,你师父和我的那笔帐,我得和你算一算。”
子庭从噩梦中惊醒,他麻利地穿好衣服,到了宏雷的房间,然后对着正在流口水的宏雷脸上使劲捏了捏。
宏雷醒了,迷糊地说:“师兄,你干什么?”
“我梦到柴小梅出事了,我们赶紧走吧。”
“什么?柴小梅出事了?”宏雷披上衣服,蹬上鞋子就跟着子庭往外跑去。
他们的方向,就是白云寺。
冥灵九掐着柴小梅的脖子,正和千叶仁波切对峙着。
“冥灵九,当年是我师父,念及你千年修行,所以才留你一条生路的。”千叶仁波切说。
“是吗?他逼得我走投无路,只好入胎,才弄得现在男不男,女不女!”
柴小梅艰难地说:“姑娘,你明明是女的呀!”
“闭嘴!我本来不是女人的,我是男人,为了躲避活佛的追杀,迫于无奈,看到一个女人身怀六甲,就入了她的胎,这样活佛就不能杀我了,杀我就等于杀那个女人。但是这个仇,我永远都记得!”
“阿弥陀佛。”千叶仁波切合掌道:“日则活佛是为了让你在世上少造杀业。”
“闭嘴!你这个臭和尚,你再在这里像只苍蝇一样唧唧歪歪,我就杀了她!”说着,冥灵九手上用了力。
“冥灵九,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坤忍不住了,道。
“我不想怎么样,不如千叶仁波切,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了这个女人。”冥灵九挑衅似的看着他。
“仁波切,我们灭了她吧!”左护法那坤义愤填膺地道。
“不可!”千叶仁波切制止了他,然后缓缓地朝着冥灵九跪了下来。
柴小梅和冥灵九都惊呆了。
这个时候,子庭和宏雷也赶到了。
子庭对着冥灵九打出了一记掌心雷。
冥灵九松开柴小梅,身子一翻,上了大雄宝殿的屋顶,说:“仁波切,后会有期!”
她化成一股黑烟,消失了。
“仁波切!”左右护法分别搀扶起仁波切来。
“对一个妖魔下跪,合适吗?”马薇薇提着降魔棒说。
“对我们来说,众生都是未来佛。”仁波切道。
马薇薇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子庭和宏雷分别对着柴小梅道:“没事吧,师妹!”
“我没事。”柴小梅抚摸着自己的脖子,上面有着黑色的掌印。
“以后我看到这个妖魔,我就见一次打一次!”宏雷对着虚空挥动了下拳头。
冥灵九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往椅子上斜斜一躺,扶着自己的右腮,想:这个仁波切还真的不好对付,看来,还真的有几分修行。怎么办?”
她往旁边看去,旁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居然有大话西游的碟片。
她恼道:“谁把碟片放到这里的!”
鹰妖过来道:“我觉得您不高兴,就拿几张搞笑的片子让你开心一下。”
“周星驰的片子?”冥灵九抓起碟片,忽然喜上眉梢:“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仁波切了。”
“哦,九公子,你想到该如何对付千叶仁波切了?”鹰妖问。
“想办法,让他破色戒就好了。”
“他的修为,要让他破色戒,恐怕是很难的。”鹰妖提醒道。
“那么我就让他破情戒!”冥灵九说。
“那么,九公子,你打算自己亲自上?”鹰妖难以置信地说。
“什么啊!我提醒你,我是男的!不是有个很好的人选吗?”
冥灵九妖异的眼睛转了下。
她的眼睛的瞳孔是发紫色的。
“哦,是马薇薇?”
“嗯,你说的对。就是马薇薇。”冥灵九弹了个响指。
千叶仁波切在自己的厢房的蒲团上叹了口气。
那坤过来说:“仁波切,怎么样?”
“我觉得,这一批当中,还是选不出真正的空行母。”
“那么,仁波切,你觉得马薇薇不合适吗?”曲昙说。
“马薇薇?”仁波切抬起了眼睛:“她是最不合适的。”
“为什么?”那坤提问道。
“日后,你就会明白了。”仁波切对着佛像拜了拜,重新入定。
经过这一次,连剩下的几个选手都被吓走了。
只剩下了柴小梅一个。
左右护法对着柴小梅摇头。
柴小梅看起来呆头呆脑,怎么看起来,都没有空行母的灵性。
马薇薇提着降魔棒回到珞禄草堂,已经是早晨了。
思璃揉着眼睛正打扫着客厅,见她回来,丢下抹布,大叫道:“师伯,你去哪里了?”
“哦,我去保护空行母选手了。”马薇薇说。
“哇,你怎么知道空行母选手有灾难的呢?”思璃说。
“直觉。”马薇薇顿了一下,说。
的确,这是她的直觉,在半夜,就感觉到可能出事了,但可能出事的,不是什么空行母,而是千叶仁波切。
所以,她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到了白云寺,就看到冥灵九劫持柴小梅,要挟千叶仁波切的那一幕。
这个冥灵九,是什么来头,又想做什么呢?
马薇薇到了自己的房间,放下手中的降魔棒,坐到床上,她打算盘着腿,自己打坐一下,镇定一下情绪。
但她的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的是,千叶仁波切对着冥灵九跪下的那一幕。
她干脆睁开了闭上的眼睛。合掌,对着墙壁上挂着的观音菩萨像,说:“菩萨,请你一定要给我力量,请你!请你让我摆脱这种无谓的直觉吧!”
心头影事幻重重。
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似东山山上月。
轻轻走出最高峰。
恰似东山山上月。
轻轻走出最高峰。
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千叶仁波切在白云寺的庭院中轻轻地唱起了这首歌。
跨鹤高飞意壮哉。
云霄一羽雪皑皑。
此行莫恨天涯远。
咫尺理塘归去来。
随着最后一个语音的落下,在白云寺,随着风声,树上飘落了几片落叶。
仁波切听到了祈祷的声音,在万籁俱寂中。
柴小梅站在庭院里,她正在对着夜空祈求着:希望众位菩萨保佑我的师父还有师兄们都平安。希望菩萨们也保佑我。“
她自然也听到了仁波切的歌声。
“仁波切,你唱得真好。”柴小梅鼓掌道。
千叶仁波切笑着,说:“你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吗?”
“知道,是仓央嘉措。”
“哦,你知道这首歌的意思吗?”
柴小梅点点头,说:“这首诗歌,是仓央嘉措,写给自己的心上人的。”
“为什么你不讲这是仓央嘉措写给佛的呢?”千叶仁波切有点失望。
“可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柴小梅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在那山顶升起了皎洁的月亮,彷佛是爱人的脸庞。”千叶仁波切看着那轮月亮喃喃地道。
“仁波切……”柴小梅说。
“哦,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仁波切道。
“嗯。”柴小梅点点头。
就在柴小梅回房后,千叶仁波切也回到了自己的厢房,继续在蒲团上打坐。
香炉里的烟袅袅上升。
在迷雾中,忽然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是属于马薇薇的。
她慢慢地走了进来,走到了千叶仁波切的身边。
“仁波切?”她轻轻地道。
千叶仁波切睁开了眼睛:“是你?”
“是我。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千叶仁波切点头道:“好。”
他就跟着马薇薇出了门。
这个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为什么那坤和曲昙不在?为什么马薇薇没有拿着她的降魔棒?
在白云寺的后面,是一座小山,小山附近,是菜园和小树林。
小树林间,散落着凌乱的月光。
马薇薇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坐了下来。
千叶仁波切站在了她的身边。
马薇薇冲他温柔的一笑,说:“仁波切,你怎么不坐啊?”
“贫僧,不敢坐。”
“你怎么不自称本座了呢?”马薇薇笑着。
见仁波切没有坐,她也没有勉强,就对仁波切说:“千叶仁波切,你说你灌录过唱片,那么你给我唱一首仓央嘉措情歌,如何?”
“嗯。”
千叶仁波切略带忧郁,而又如同天籁般悠远的声音在小树林里响起。
在那东方山顶升起皎洁月亮,年轻姑娘面容渐渐浮现心上,黄昏去会情人,黎明大雪飞扬,莫说瞒与不瞒,脚印已留雪上。守门的狗儿,你比人还机灵,别说我黄昏出去,别说我拂晓才归,人家说我的闲话自以说得不差,少年我轻勇脚步曾走过女店主家,常想活佛面孔从不显现眼前,没想情人容颜时时映在心中,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活佛仓央嘉措,住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
“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活佛仓央嘉措,住在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这句说完了,仁波切有点淡淡的惆怅。
“出家了,你觉得后悔过吗?”马薇薇忽然问道。
“不后悔。”
“如果不出家,也许你会有着另外的人生,比如动人的爱情,和温暖的家庭。”
千叶仁波切笑了笑:“你也看过大话西游,你知道,一旦至尊宝戴上了紧箍咒,那么他就是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山贼,而是法力无边的齐天大圣,同时,作为如此的代价,就是世间情爱,从此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