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蔻小姐?”崔石秀又喊了一声。
此刻司蔻淳真的很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只可惜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有可以容下她的那么大的老鼠洞,她也不能钻进去。
冷冷的看了一眼正装模作样表示不关自己的事的名宁悦,司蔻淳极其不情愿的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崔石秀的正前方。轻施一礼,却是没有了昨晚的典雅大方,倒是显得粗俗不堪。
“夫人,名小姐那是那个糊弄您呢!其实司蔻淳就是粗人一个,可没有名小姐所说的大学识。”
崔石秀挑眉,似是心情很好:“哦?那是为何?”
“因为琴棋书画呗,司蔻淳虽然在琴棋书画上都有过涉及,但是那也只是涉及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若是就此仓惶出来献拙,只怕是要出大丑了。”这话倒是真的,因为她不是古人,有没参加过培训班,若会那些个东西就真是见鬼了。
“既然有涉及,总有一样是自己擅长,或是拿的出手的吧,不然你可就没机会了。”
听到没机会这个词,司蔻淳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而名宁悦却是在心里暗暗欢喜。
此时司蔻淳只觉得站在这里就是受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嗯……其实,对于棋,司蔻淳还是略微精通的,但就是怕没有人会认同我的下法。”
“你且说来听听。”
“我唯一会下的就只有五子棋了。”
“五子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段蓝纱凝思:“我也没听说过,司蔻小姐不如解释一下吧。”
解释,这可难倒司蔻淳了,怎么解释,难倒就说我不是你这里的人,而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这个五子棋也是我穿越前来的那个世界的?很显然,这样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其实这个五子棋乃是方外之物,是在一个午后我梦入禅机时,误入仙境,那里的仙人传授与我的,旁人自是不知亦不识。”
听她的言语,一名千金站到她背后嘻讽着说“天外之物?司蔻小姐,你莫不是诓人的吧。”
她的话刚出口就有另一名小姐说:“诓人?不会吧,我看司蔻小姐不像是那种人啊!”
“那可不一定,你且将昨天的她与今天的她比一比,那可是绝对的反面。”
“的确……有些区别,可是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你这还清楚?她可以随意变换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来迷惑众人,又怎不会因为自己琴棋书画全都不通,而编造出一个五子棋,再说什么方外之物他人不知亦不识,这样不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吗!”说着还不顾他人的鄙弃目光,用锦帕掩嘴轻笑了两声。
她之所以说出这番有损自己形象的话,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选上了,心里不好受自然要找个倒霉蛋出出气。
谁让司蔻淳不偏不倚的撞在了这个枪口上,说出了个谁人都不知的五子棋。其实,她更是抱着看司蔻淳笑话的缘由才开口的,五子棋那是什么东西,仙岚大陆上有谁听过?
话说出口之后她就等着司蔻淳开口,本以为她会慌乱,却不料在自己的话出口之后,司蔻淳不仅不慌乱反而镇定自若。
“我与昨日不同乃是我不打算继续做大家闺秀了,而是想做回自己,至于诓不诓人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从不诓人,更不会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出来。我说它是天外之物,它就是天外之物,不然又怎会没有人听过。还有,天外之物自然是天外之人所拥有,我也不过是因为运气好偶得机缘才知晓,这位小姐你不过是凡人一名,不知是亦然,但说我琴棋书画皆不通那就有些过了。其实对于你的话我是完全可以忽视,或者把它当成是你因为嫉羡我,才说出此番诋毁我的话,想来只怕是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才疏学浅,所以便出言不逊说我是诓人的。”
“你……”那位千金颤抖的用手指着司蔻淳可就是一句话噎在了喉头吐不出来,一个人怎可如此无礼!
见势不对,段蓝纱轻咳一声:“其实,本圣主偶有一次机缘巧合,是见过那五子棋的,这五子棋真的存在。”
司蔻淳惊,诧异的将视线转移到段蓝纱身上,难不成他也是穿越来的?可是这个疑问的真实性,却被段蓝纱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本圣主是见别人下过的,当时因为不懂所以便问了一句,方知其是五子棋。”
司蔻淳转了转眼珠子,狡黠一笑:“原来这世上还有同我一样得过机缘,梦入禅机到过仙境的人!不知上圣主是见何人下过此棋,司蔻真的很想与他认识认识呢!”
段蓝纱想了一下:“这个人是醉仙楼楼主,苏仙岚。”
听这个名字,司蔻淳睁了睁眼睛,原来是班长!
段蓝纱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看见的那人并非苏仙岚,而是上官惊云。
当初上官惊云一曲琵琶乐,从阿修罗手下救了他们之后,他就已经被上官惊云夺去了一颗心,当场他就挑明了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她只是回答自己已经嫁人,虽然那人已死,她却是终生不会改嫁。
上官惊云虽然拒绝了他,可他却是不愿意放弃,便是身离圣地追随上官惊云而去,上官惊云也不恼他,只是任由着他去。一日闲来无事之时,上官惊云端了棋盘坐在桃花树下自己与自己下棋,他很是奇怪,为什么上官惊云不找自己对奕反而自己跟自己下。
待他走过去之时他才发现为什么上官惊云不找自己了,原却是这棋自己根本看不懂,但却规章有序。于是他问上官惊云这是什么下法,上官惊云当时答的就是五子棋。他惊讶,也怪不得上官惊云不找自己,他听都没听过,又何谈下!
其实他本想说这个人是上官惊云的,只是现在上官惊云被收入画中,而苏仙岚却兼并了她的身份,如今他说是上官惊云还不如说是苏仙岚,起码随了本心就在他沉思之时,崔石秀发话了。
“好了,其实这五子棋本夫人也是未曾听说过,世事无常,天外有天方外有人,那是天理,你们何故如此计较。虽然本夫人真的很想与司蔻小姐讨教一二这五子棋,可是今日的事还没有完,所以还是改日再说吧。”
说完顿了顿:“司蔻小姐,既然这五子棋只有上圣主一人知晓,但却不懂,不如你就换另一个自己比较擅长的吧。”
“啊?”这回得是换司蔻淳惨淡了。
看着崔石秀无害的眼神,司蔻淳咽了咽口水,然后不怕死的挑了琴来弹。说到琴,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级别是那种连入门都不及的,但之所以选这琴,却是出自她的报复心理。
昨天晚上太史离幻已经跟她分析过了,这老太婆其实一早就看中了她,但却碍于面子不能直接说出来,而且做太史家的儿媳妇还必须拥有超凡的交涉能力和应对能力,为了考验考验她,所以才搞了这么一个选妻大会。
好吧,念在这也是出自一片真心的份上,司蔻淳是不打算计较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挑一些她不会的东西来考,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好在这选妻还有一个内定人选是她的前提,所以她不加思考的选了琴。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慢慢的坐在了七弦琴前,在手指抚上琴弦的那一刻,她在心中冷笑。哼哼,一会儿就让你们领会一下,什么叫魔音入耳,神魂似灭!老太婆,这是你自找的!
“铮,铮铮,铮铮铮……”
在她拨下第一根琴弦的时候,不少人都弃下朱椅,捂着耳朵跑离了原先的位置,就连蓝如雪也惨白了脸色,全身颤抖。若要说还有没有人镇定一些,那就要数段蓝纱了,不过相对于一直以来都安之若素的崔石秀来说,他的表情还是有些过于狰狞。
说真的,在别人弹琴之时做出跑离位子,心情形于脸色的举动那是很不礼貌的。但是,现在真的不怪他们,要怪就只能怪司蔻淳那惊神裂地的琴音了,若是要我说这琴音有多惨,我只能用那无辜的,因路过时不小心误听了这琴音而身亡的小鸟来做例子了,记住,这小鸟不是被打动的,而是被这琴音吓死的!
一曲终了,司蔻淳讪讪的收回手来,刚才在弹的过程中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琴音的厉害,就是不知其他人听了会如何,于是她心情愉悦但面上却是无比担忧的抬头。本来在看见大家避之不及躲得老远,上圣主和小圣主也面色堪忧之时,她的心里那个得瑟啊!可是在视线瞟见崔石秀那张笑脸盈盈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可以提前去自挂东南枝了。
崔石秀看她的眼神那是满满的我已经看穿了你的那些小把戏的意思,无故勾起的嘴角却是像明显的在说:“小样儿,老娘可是刀枪不近身五音不入耳的,想折磨我,还是省省吧!”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难听死了,你就不该弹琴!”
“就是,就是!”不少人随声附和,可谓是群情激愤,声音之大,就连司蔻淳这个肇事者都觉得无脸见人了,崔石秀也不出手阻拦。
“她弹得很好,好极了!可以说是我听过的琴音里最出类拔萃的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却是让司蔻淳一愣,没想到有人居然好这口,可见其品位的不同凡响。
侧身望去,居然是昨夜与太史离暄大打出手的紫衣女子甄璎,她傲着一张脸自信的面对所有人。
“若你真心觉得她弹得好,且是你听说过的最出类拔萃的,那你一定是没有听过旁人弹琴了!”有人出言说道。
紫衣女子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才悠悠的说:“我有听过名宁悦弹琴的。”
一语出惊倒四座,名宁悦那是什么人,隐世名媛第一,弹的琴怎么可能连司蔻淳都不如,这句话真是……
所有人都低笑一声,却是把名宁悦气坏了,她眉心皱成了川字。该死的甄璎,为什么你老是跟我过不去!
司蔻淳是第一个献丑的人,虽然是真的出丑了,但却是坏不了众千金争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