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等漪卿再醒来时发现早已日过三杆了,看见旁边的床空着,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昨夜北宸似乎来到过这里,还是。有些犹豫,月儿进来说:“小姐,姑爷今儿早就出去了,说是坊里有事。”漪卿惊讶的看着月儿说:“你是说,昨儿个北宸的确是在我这休息的吗?”月儿笑着说:“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是不是姑爷许久不来,来一次把小姐激动的不行了,姑爷昨夜是在小姐房里过的夜。”漪卿才想起昨夜确实是北宸睡在她旁边,并且还是哭了许久才睡着的。今儿头痛的要命,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可是又记不起来,使劲的想,头又不争气的痛。漪卿懊恼的说:“月儿啊,今儿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可是我这头痛的要命却又记不起来,你快帮我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月儿一个激灵的说:“啊!对了,小姐,姑爷昨儿个说是要纳妾,小姐似乎同意了。”漪卿混混沌沌的摇了摇头才模糊的记得,“哦,我是说过。对了,月儿,赶快帮我换上男装跟着我到伊月楼走一趟。”月儿连忙答应。换上一身男装,青丝束起,折扇在手,却也急急忙忙的往伊月楼赶去。
玉儿看着伊月越发消沉,自从顾公子娶妻前来找过小姐,让小姐得知顾公子娶妻的消息后,小姐就不再如从前那般爱笑了,连弹琵琶时眼泪都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虽然顾公子婚后也时常来看小姐,小姐对顾公子却也不再如从前热情,大多也只是敷衍应付也就罢了,等顾公子走后却又暗自神伤。玉儿看不下去,噘着嘴没好气的说:“小姐,您又开始对着那块手帕发呆了,顾公子也是,口口声声说要纳您为妾,现如今都已经娶妻了,却也不见踪影,这几日更是来都不来了,小姐。这天下的男子都是这般薄情寡义,为他们这般,实属不值啊!再说。”伊月听的越发难听,没好气的打断玉儿说:“好了,我伊月看上的男人还轮不到你这小丫头评头论足的,不若再多说,我可就生气了。”玉儿也极其识相,马上闭嘴。
老鸨殷勤的敲着门,扯着嗓子的喊:“伊月呀,赶快开门,这喜从天降了,赶快,赶快的啊。”玉儿才打开门,老鸨那性子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也不管不顾的一下子就把玉儿撞到,急匆匆的到伊月面前:“伊月啊。”伊月礼貌的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喊了声:“妈妈。”老鸨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赶忙有礼的说:“哎呀,伊月啊,你这一声妈妈真是折煞我,我这伊月楼啊,也就你这花魁撑着才能到今天,否则啊,这伊月楼早就关门大吉了。”伊月也极有礼貌的说:“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妈妈待伊月也是极好的,怎又如此客气?”老鸨笑了笑,拿出怀中的五张纸币说:“哎呀,伊月,你这丫头也是命好的,来这伊月楼虽也有几年光景了,却也有那顾家少爷罩着,也让不少流氓地痞不敢侵犯。再说你还有那一身绝技,妈妈也断断不会让你去接客。现在你快走了,妈妈真是好生不舍。”说着说着便当真流出泪来,用那衣袖掩面而哭,却越发哽咽。伊月却听的一头雾水,拉着老鸨说:“妈妈,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清楚。”老鸨说:“就顾大少爷派人来给你赎身了,准备迎你过门当二少奶奶,看这五千两的银票都拿来了。”说着还把那银票在伊月面前抖了抖。伊月诧异的说:“那银票是谁带来的,能让我见见他吗?”老鸨热情的说:“当然了,他说他是顾府的小斯,说是奉命拿这银票来给你赎身。”说着便把站在门口许久的漪卿唤了进来,指了指他。老鸨说要去找找伊月的卖身契,便也走了,房内也只剩漪卿和伊月。
伊月极有礼貌的唤了玉儿上茶,便让玉儿退下。伊月上下打量着这小斯,身材短小,可这眉目间的气质却清高无比。伊月缓缓开口说:“请问你是?”漪卿朱唇启:“在下一清,乃是顾少爷的伴读,今儿奉少爷之命来替姑娘赎身。”伊月也不多语,点点头就这么静静坐着。两人也不再说话,正当气氛越发尴尬时老鸨拿着伊月的卖身契进来了,漪卿拿着伊月的卖身契,告诉伊月,让伊月今晚就准备好,等着顾府的轿子来。说罢就走了,伊月却愣了神,这是在做梦吗?
回到顾府后,漪卿拿着伊月卖身契到书房给北宸,北宸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漪卿,漪卿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北宸没好气的说:“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思我所思,一大姑娘家的怎么可以跑去那风尘之地,你让我顾北宸的面子往哪儿丢?”说着便顺手把桌上的书砸在漪卿身上,漪卿也没什么感觉,不悲不喜的捡起地上的书,放在桌上,看着北宸说:“夫君息怒,漪卿确实有不妥之处,可是夫君这不忙坊里的事,没时间去么?所以漪卿就擅自做主去了趟伊月楼,还望夫君原谅。”北宸看她也是为自己好,也只说:“罢了罢了,下次别这样就是了。”漪卿看着北宸:“夫君,我让伊月今晚就准备好,好让府里的花轿去接,府里我也简单的布置了,那伊岚阁我也腾出做你们的新房了,夫君也好准备一下,晚上好去迎娶伊月。”顾北宸听的咬牙切齿:“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啊。”说完便拂袖而去,漪卿也没太多反应,也跟月儿去忙着打理府里的琐事。
伊月一身红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终于可以嫁给北宸了,她爱了几年的男子,哪怕也只是做妾,却也是值得的。玉儿为伊月盖上盖头,担心的说:“小姐,因为是妾,所以玉儿不能陪您过去,到了顾府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了自己。”伊月抱住玉儿的身子哭的不行,说是会好好照顾自己。许久了玉儿从把伊月安慰到上花轿。伊月一路也是心里忐忑,北宸怎么样,他娶的女子的怎么样,是否能安好相处。房里的北宸看着漪卿为自己打扮的一身,也着实感慨这女子是极好的,虽说有时不顾礼仪,却也为他而想,今早他也太过冲、动斥责了漪卿。转念想到即将迎娶伊月,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却没想象中那么激动,反而感到烦躁不安。
因为是妾,不能像那明媒正娶般摆酒设宴,只能是花轿从后门进,简单礼仪过后便进了洞房。伊月却是极为高兴的,能嫁给北宸本是三生有幸,何必又在乎这繁琐礼节。北宸挑开那喜红手帕,那惹人怜爱的娇羞模样在微弱烛光的映衬下越发娇艳,北宸情不自禁吻上那梦寐以求的人,隔了许久,才缓缓离开。伊月大口喘着粗气的说:“夫君。”北宸英俊的嘴角上扬,一把抱住伊月,这一夜,伊岚阁,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