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卿跟妈妈来到伊月楼后,妈妈带着漪卿来到伊月阁,指着房间说:“这就是我们曾经的头牌住的地方,你不介意就先住着这里吧,具体的事宜我会派人来跟你商量的。其实不瞒你说,自从听闻她出事之后,这间房间我们一直没有用过,可是每日都派人来此打扫,就总想着这里毕竟是她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总不能去了之后连家都不能回吧,好了,你先住下吧,待你的房间弄好之后我再带你过去。”漪卿看着满脸忧伤的鸨母,愧疚之意越发严重,点点头。待鸨母走后,漪卿仔细打量了伊月阁,跟伊月在顾府和王府的风格大致差不多,如此看来便知道北宸有多爱她。漪卿冷笑,人都死了,还争什么争?她来此也只是想伊月的死毕竟跟自己有关,想看看伊月身前的地方。正想着出神,没想到有人敲门,漪卿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淡黄裙子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她说:“小姐您好,我是妈妈派来照顾小姐的,我叫离儿。”漪卿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便让她退下。
漪卿不禁担心月儿,那个丫头去了哪里?她好不好?月儿觉得头痛的都快裂开了,睁开眼竟然发现司马宸坐在床边,月儿被吓得立马坐起来,看着司马宸,支支吾吾道:“王爷。”司马宸点点头,“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吧。”月儿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便把所有关于漪卿的消息都告诉了司马宸,司马宸听的渐渐眉心紧锁。待月儿说完后,月儿问司马宸:“王爷,别告诉小姐我把她的事告诉您了,对了,王爷怎么找到我的?”司马宸。“是这样的,我从宫里回来之后便看到有个黑衣男子扛着你,想着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便让人把你从黑衣男子手中救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发现漪卿。”月儿急得哭起来:“王爷,您一定要找到小姐,小姐她肯定有危险。”司马宸点点头,让几个丫头照顾月儿便走了。
司马宸在书房眉心依旧紧蹙,怪不得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原来她躲到了岳西,呵,有那么大的山,怪不得敢私自离开王府。居然还嫁给了沈珏,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敢跟其他男人成亲。司马宸越想越气,把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没想管家正敲门,司马宸让管家进来后说:“启禀王爷,京城内并未找到王妃的踪影。”司马宸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之后,仔细的思考漪卿究竟去了哪儿,不论如何都要把她找不来。
沈珏回府后便听到管家说夫人失踪的消息,沈珏大怒,吼道:“什么叫失踪,变戏法的?整个一大活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管家颤颤巍巍的回道:“下人去夫人房间打扫的时候便看到夫人所有的物品都摆放整齐,只是等到用午膳的时候,下人把饭菜端进夫人房间,几个时辰后下人再去端的时候便发现饭菜凉了,并且整日也未见月儿。”管家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连头都不敢抬起。沈珏尽力压平自己心中的怒气,稍稍和颜悦色的说:“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管家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派人去找,沈珏不由担心,漪卿啊漪卿,你怎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这是天越,不是岳西,不是任你随心所欲的地方。你若碰到司马宸那该如何是好?
伊月楼,自伊月出阁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惊艳的女子能把这楼衬托的熠熠生辉了,伊月楼的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这里的姑娘眼见着没生意可做,走的走,散的散,能出阁的哪怕是那穷秀才都比在这整日苦熬的好。鸨母看着这日渐冷清的伊月楼,渐渐也没了经营的心情,好几次想关门回家,可是想到楼里还是有些姑娘愿意跟着自己,自己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们露宿街头。没办法也只能苦撑硬撑的撑下去,一边寻摸着好姑娘,一边继续着破罐子破摔的楼。好不容易盼到漪卿来了,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连老鸨都看呆了。经营这行都几十年了,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见过,可是都没见过像漪卿这样的。自从这漪卿来伊月楼之后,这楼中的生意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门庭若市,妈妈整日拉着漪卿的手在那儿老泪纵横的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做这行都几十年了从来没有感谢过谁,但是今天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你简直比我的再生父母还亲。”
漪卿受不了鸨母如此客气,笑意盈盈的道:“妈妈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你这样真是折煞我的,我在你这白吃白喝的,你给我安排房间和丫头照顾,真的已经很好了。再说你也不会强制的让我去接客,最多也只是每日让我在珠帘后弹几首曲子罢了,若妈妈你再如此客气,我怕真真只有离开了。”鸨母一听漪卿要离开,立马拉着她说:“丫头啊,你真的不能走,你若走了,我这楼里上百号只能全喝西北风了。好好好,从今儿个起,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就把你当成我亲闺女来看待,你看可好?”
离儿为漪卿梳头的时候问:“小姐,您一直让我叫您小姐,可是妈妈总是私下问我小姐您叫什么名字,我一直说不知道,妈妈就生气了,她说我一直服侍你,怎么可能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小姐,您就行行好告诉离儿您的名字吧。”漪卿想了会,道:“名字真的有难么重要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问我同一个问题,难道人没有名字就不是人了吗?”离儿怕漪卿误会,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小姐,您误解离儿的意思了,离儿只是。”没等离儿说完,漪卿就打断她的话说:“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是我的不是,让你跟着我也有些时日了,连自己的主子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叫卿儿,你可以去告诉妈妈我叫卿儿。”离儿傻兮兮的咧开嘴笑了,漪卿看着镜中离儿的模样,说了句傻样。可是漪卿转念便想到月儿,分开那么久了,她过的如何?
司马宸得知漪卿用了人皮面具,并非真实模样,便唤来画家根据月儿口述画下了漪卿的面容。司马宸看着画师笔下的画不禁有些担心,这样面容的女子肯定会出事,再加上是个心善的主,无疑加重了她出事的可能性。司马宸立马拿着画像冲出王府,挨个挨个把天越国的妓院都问了个遍,可是都说没有见过。唯一伊月楼,司马宸未曾踏入半步,那个地方有他年少的青春,有他年少的爱情,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个自己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可是眼看天就快黑了,问遍了所有的妓院都说没见过漪卿。无可奈何,司马宸捏紧手中的画像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进伊月楼,一听琴声便知。《君不见》,那首亘古不变的歌曲,似乎这首歌都已经成为她的标志。司马宸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走向台阶,进入珠帘之后看到那面容。司马宸抓住漪卿的手腕便走向外走,不论后面有多少人追赶,他都不曾停下脚步。
还不等漪卿反应过来,司马宸早已转进巷道狠狠吻住了漪卿的唇,那样的甜美,是自己魂牵梦萦几年的味道。许久过后,司马宸慢慢离开漪卿的唇,顺手便把人皮面具撕了下来。看着面具下的漪卿早已泪流满面,司马宸心痛不已,抱着她说:“原谅我,请你原谅我,你知道这几年你不在的时候我是如何过来的吗?我苟延残喘的活着,要不是因为你还活着,我还要找到你的这个信仰我不会活到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名利,什么王爷之名,若没有你在我身旁,一切如那烟雾一般。漪卿,回到我身边,可好?”漪卿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当她知道她面前站的是她最爱的男人时,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一个劲往下流。漪卿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哭。司马宸抱得越发紧了,似乎怕漪卿一转眼便消失一般。
漪卿咳了咳,微微出声道:“你把我勒的太紧了。”司马宸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抱着漪卿的手,看着她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漪卿,“没事。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回去了,我们之间隔得太多,多到早已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宸,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了。如今你有家庭,有妻子,还有可爱的孩子,更有国家,更有责任,这世上的千千万万人都需要你,你会是这天越未来的国君。有千万人离不开你,我不要这样的你。更何况如今我也嫁为人妇,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司马宸一听到漪卿成亲,怒不可遏,抓着漪卿的手臂便吼道:“你告诉我,谁?谁娶了你?谁敢那么大胆?”漪卿受不了司马宸如此,安静的不出任何声音,司马宸最讨厌漪卿如此,更是生气。扯了漪卿的衣服说:“你就是这样服侍男人的吧?你怎么把你曾经的丈夫给忘了?你忘了还是我把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吗?”说着继续拉扯着漪卿的衣服,眼见衣服早已衣不蔽体,漪卿大怒,一巴掌便打到司马宸脸上,司马宸停止行为,看着漪卿。漪卿拉着衣服,眼角的泪水默默流出,“司马宸,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说罢,头也不回的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