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大礼堂,在全校新建的这批建筑中,是最好的。礼堂部分,分为上下两层,在重新装修后,换上了软座依背椅,可以容纳2000人。对这观众席位的舞台部分,已经加入了多媒体效果,所有声效灯光设备,在今年被换新。舞台后的后台是坐落下去的,挖到地下。舞台的后台还有单独的化妆间,更衣室,物品存放室。可以容纳200左右的演员,并且供他们活动。由于礼堂很大,舞台也比较大。一般表演前,会根据参演人数和节目顺序,由事务组分配房间。轮到哪个节目,就会由事务组报号,上场,下一个节目候场。由于事先也彩排过,基本上不用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啊呀,你们终于来了。叶凝一个人在那边都等得不耐烦了。”白韵在后台终于找到了他们,“灏宁怎么把茹果甩在后面啊,快点跟过来啊。”白韵就把茹果的手搭在白灏宁的胳膊上,平常一直看白灏宁和茹果吵架,但是她看了他们给她发的照片,就意会了一些东西。茹果对着白韵勉强地笑了,马上收回了手。
“我看见你们的照片了。很好啊。哎呀,茹果怎么了,就应该挽着手啊。”说完,白韵又把茹果拉到白灏宁身边,把茹果的手搭在白灏宁的手腕上,“平常总是看见你们在吵架,其实两个人关系很好嘛。”
“好什么好?姐,你想象力很丰富。”白灏宁满不在乎地推掉了茹果的手。
“小宁,咱们谁跟谁啊,还瞒着堂姐。关系好就是好嘛,我又不会打小报告告诉尤阿姨。”白韵刚收到照片的时候,吓了一跳。后来回想起两个孩子平常斗嘴的样子,就理解为打是亲骂是爱,如此一来,看着照片上亲密的两人,是越看越自然,越看越般配。
白灏宁想起来了,上次给白韵的照片是让彭子随便选的一张。彭子那家伙,到底是给了她一张什么照片,以致于他的这个堂姐一副尤妈附身的样子看着他和茹果两个人。白灏宁没有问,觉得问了,她一说,场面肯定更尴尬。
“照片?哦,上次我们的照片是让婚纱店的摄影师拍的。”茹果说道。
“是吗?原来是婚纱店照的!”白韵原本的大眼睛此时都笑成了一条线,“茹果,我们小宁可是一直没有女朋友,你可是他的初恋啊,你要好好对他。”
白灏宁没说话。
茹果心里苦涩地想:“哪里轮得到她好好对他,他不对付她,就够她受得了。”
“哎呀,真好啊,现在的孩子谈恋爱从娃娃抓起,学业家庭两不误。多好啊。小宁,看见你们KISS的照片?”
“什么!”茹果差点把舌头咬到。
白韵又来把茹果的手挽在白灏宁的手臂上。
“我就觉得好羡慕啊!老师也要快点去找个人!嗯嗯!”
白灏宁一边在心里骂彭子,一边又夸彭子干得好。白灏宁挥挥手,说:“谁会跟这头猪接吻,那时错位效果。”
挽着白灏宁的茹果,现在脸都红了。听着白灏宁这么说,才敢附和地笑了笑。甚至不知所措地学某人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耳朵。
“诶呦,这么不诚实。难道初吻还留着?真是纯情的好孩子啊!小宁?”
“别那么叫我!”白灏宁最讨厌别人这样叫他了,每次别人叫他“小宁”,一定是在八卦他!他受不了,说道,“姐,你今天干嘛老是拿我开涮?”
白韵一听,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姐姐关心弟弟很正常啊。而且,你也经常涮你老姐我!”
茹果看着姐弟两人,乐不可支。这莫非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是都有白家的八卦基因,出现了“窝里斗”?真好啊,身边有个姐姐真好。
“准备了,准备了。主持人候场!”事务组的在催主持人上台。
白灏宁这会主动把胳膊弯起来。茹果难得知趣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茹果,紧张吗?”
“不。”茹果可不想说了让他又来骂自己。
“呵,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就当只有我这个让你不爽的人就行了。”其实白灏宁是想说,就当台下观众不存在。
“哦?”
“我是说,我们来个比赛吧。谁要是出错了,就是输了。敢不敢?”
“切,又来?”
“不敢?”
茹果笑了,谁怕谁啊。不知道为什么,和白灏宁一顿调侃,茹果心里踏实多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
“敬爱的老师们。”
“亲爱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
“在这个迷人的夜晚,在这篇璀璨的灯光下,我们辞旧迎新,欢聚一堂。”
主持人依次介绍了莅临晚会的嘉宾。
“春天的脚步临近,草原翱翔的雄鹰,蓬勃的新生。请欣赏节目,《草原之鹰》。”
白灏宁等四个人分成了两组。白灏宁和茹果,于昂和叶凝。这两组轮流报幕。冲空旷的舞台上,看着黑压压地观众席位,茹果觉有有压力。特别是从幕后走到舞台舞台黄金线,茹果都得小心翼翼。
茹果和白灏宁坐在幕后一张长椅上。他们没有回主持人专用休息室。台上现在正在演出街舞。这个节目茹果已经看了好多遍,完全没有新鲜感了。她现在被紧张感包围着,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说话。
“茹果,我好紧张。”在茹果身边,白灏宁说道。
“是吗!”茹果还以为只有自己紧张呢,因为和白灏宁打赌,茹果一直没敢说自己紧张。看着白灏宁神情自若,茹果以为他有多淡定呢。原来他也紧张?
白灏宁露出少有的温文神色,说:“我当然紧张。我一紧张,就会听这个歌。”
说着,白灏宁就取出耳机,插上手机,给了一只耳机给茹果。
歌词里说“我像个孤独患者需要拉扯,外向的孤独患者,需要认可。”旋律缓和,没有声嘶力竭,歌词里的蔓延着一种坚强的孤独,却在不断的挖着心中的伤口。歌者说着没人晓得他内心的挫折,却在引起孤独着的人们的共鸣。
“有时候,只要对方能懂,也许就不会感觉那么孤独了。”茹果说道,“是这个意思吗?”
白灏宁没有说话。
“看来我真是孤独患者。”茹果自嘲。
这样的自嘲是众人的通病?白灏宁看着茹果。如果她是孤独患者,那他又该是什么呢?如果她抢走了他的自封,他又该怎么做?不能理解她的,不是他,是别人。她的孤独,只会加重对他的腐蚀。最后,他的心是会氧化成碎片,还是锈出绮丽的花纹呐?
“走了,轮到我们了。”茹果对白灏宁说。
看来她不紧张了啊。
校园元旦晚会,是展现大学生风貌的大舞台。在这个舞台上,参加社团的孩子,会将他们努力联系的成果展现在大家面前。舞台是严肃的,但所有人的汗水都是珍贵的。即使在舞台上出现了失误,大家一笑了之。喜庆的是人们的心情,而不是苛刻的眼球。即便如此,每个节目的表演者,都还是极尽所能,做到零失误,为所有在场的观众呈现了一出完美的视听盛宴。晚会结束后,茹果和白灏宁站在舞台上看着所有的人有序离场。
所有的盛宴,都是一场欢聚。然而,欢聚后即是别离。
“我们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两个小时就这样完了。”茹果说道,看着离去的人群,想到了生活,所有的欢笑,欢呼,都会变为冷淡。
“有一瞬间绽放,终必默默化为乌有好。他们应该会有人记得的。在他们的大学里,一两个经典的节目,会成为他们美好的回忆。我们不是做的很好了吗?他们都很开心,是我们给他们带去的。”
在觉得自己渺小的时候,就应该得到别人的认可。人的存在感,是在被肯定中体现的。
“庆功宴!庆功宴!”某个社团的高个男孩和一个圆乎乎的女生带头欢呼着。
元旦晚会圆满落幕,零失误。
“好好!”白韵作为指导老师代表校方说道,“庆功宴会有的哦!大家等着通知!今天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寝室的回寝室,当然,该小聚的小聚!”
“哈哈!”
元旦晚会结束,学校正好放了三天假。易浒霖作为心理老师,元旦放假不能经常去学校。闲下来的茹果,主动请缨,去易浒霖的办公室,帮他照顾那些花草。茹果因为易浒霖把他办公室的钥匙给她而激动了好久。随后,更让他兴奋的是,易浒霖还邀请她去看烟花!
元旦这天晚上,在市中心公园湖中心,会燃放烟花。茹果原先在网上看到了相关消息。可是王若希对烟花这样“虚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每次跟她说起来,她就一脸不屑的样子。茹果本来都自我安慰,说要留在寝室嗑瓜子的,好在易浒霖邀请她去看烟花。元旦放假这几天,茹果心里就像是开了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