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完全说出口,苍濡就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男人诧异的一愣,后仔细一想。原来这丫头想来还是记着那仇呢。不过,难道自己称呼她小姐也错了?
“姑娘,我……”
苍濡抬起右腿又是一个踢脚。
“姑姑姑,姑你一锅盖。”
男人有些生气了,“那我叫你什么?”
又是一脚。
“叫叫叫,叫你姥姥。”
她在故意挑战他的底线。不是说事不过三么?她还就过了,怎么着?
他很诧异自己居然会自找没趣的想要跟这个女人搭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想要调戏她的感觉。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对女人一直都不怎么上心,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很像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他一个伸手擒拿想要抓住她,岂料她就像泥鳅一样轻松地就从他手中滑走了。
“看来你的功夫有长进了。”
苍濡嗤笑,“那你是托你的福。现在就看看我这一次要怎么把你打趴下吧。”
“我不就点个穴让你淋了一会儿雨吗?你至于这么和我拼命?”
男人的脸庞没有丝毫笑容,就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他轻松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苍濡的一记猛拳。
“嘁,你那叫不就点个穴?你的一个不就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个混蛋,看我不灭了你。”
男人又一个跳跃闪躲,“是吗?我还以为你能挺过去的。谁知道你那么没用,淋个雨都足以致命。”
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点穴竟然会差点要了她的命。早知道就让她淋个两三刻,就回去放了她。
苍濡的打法越加生猛,出拳方式烈烈如风。男人刚开始还能顶得住,后面却败下阵来。
“你,你给我下药!”
苍濡收手,冷眼看他,“怎么,谁规定不能吗?”
男人靠着墙角,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滑倒在地上,“你这做法太小人了吧。”
“我说,九皇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又不是君子,凭什么不能小人?”苍濡撇了撇嘴双手环臂。
“得,不但功夫长了,嘴皮子也比以前更能说了,”苏锦江冷冷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九皇子?”
苍濡轻蔑地看着他,似乎是在骂他是个白痴。
她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说,“皇子,你瞧瞧你穿的这官袍,再瞧瞧这是哪儿,离哪儿最近?萱后的寝宫呀。会一身好功夫,四皇子那个谋权的顶多做俩花把式,能有你这个带兵打仗的强吗?”
说完,苍濡转身欲走。
“唉,你把这要给我解了啊!凤苍濡,跟你说话呢。本王命令你给我过来。不然你就死定了!”苏锦江看着转身就走的女子,不由苦叫,发现她毫不为之所动后,大声的威胁着她。
让他一个堂堂平南王爷像一条软趴趴的臭虫贴在墙角,这是要他丢大脸啊。
“王爷,您就忍着吧。一个时辰后药效就过了。”苍濡转过身强忍着笑,对着他摇了摇手。
“你这可是要报仇?喂,喂!女孩子要大度,大度你懂不懂?”他黑着一张脸,冲着苍濡叫道。
“大度?你一男人都不大度,你跟我说大度?我不就在你家竹林子里跑了两圈吗?你至于要我命吗?”苍濡恶狠狠地瞪着他,“都这模样了还给我甩脸子。你阴着一张脸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给你解了药,你不活剥了我?”
男人抿着唇,用那一双黑如暗夜的眼睛看着她。
“凰儿?”男人颤抖着声音对她说。
“凰儿?”苍濡不解地看着他。
“凰儿,你,是你吗?你回来了吗……”男人如同冰山一样的脸颊有了一丝缝隙。
苍濡强忍着心里欲吐的恶心感。“你能不要再这么恶心我了吗?你个冰山是要化冻?”
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原先用墙壁努力支撑自己身体的他已经倒在了地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双眼空洞的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苍濡走到他面前替他解了药。
“我不知道你发了什么疯,但是,苏锦江,你别忘了,我是苏锦文那一头的人。我们是敌对的。如果你用你这种态度来抢夺皇位,那我会杀了你。”说完,苍濡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苏锦蜀她见过了,是一个心地阴暗不择手段的人。虽说这种人可以胜任帝王之位,但她不放心。相比而言,眼前的这个男人更能好好地守护住这万里山河。严厉又不失温和,知道小惩大诫。若是能替他解决了他心里的那个什么“凰儿”,那他会是一代好君主的。
男人愣愣地看着只留下背影的女人,心头满是不解。他总觉得,刚刚这个女人所说的那一段话是在告诫他,或者说成,是在交代他些什么。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明明她那么像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可是在一瞬间,她又变成了另一幅模样。难道,他和她在以后也会像他与他的四哥一样,仇恨相待吗?他的心底有丝不愿意的情愫在蔓延。
入冬后的皇宫并没有像苍濡想像中的那么萧条荒凉,但是那种空旷无人的感觉却一直都不曾离去。
苍濡撇下苏锦江后没多久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锦文太子。
苏锦文刚见到苍便急急地走至她身侧问:“你没事儿吧?”
“怎么了?我没事儿啊。出什么事了?”
苏锦文大松一口气,“刚刚苏锦蜀府中的探子来报,在上午的时候苏锦蜀找了几个高手,说是要刺杀你。我担心所以就想去你那里看看。”
“杀掉我?我又惹了那苏锦蜀哪儿了!”苍濡纳闷。
她在这皇宫深院里呆的好好的,本份的不能再本份,她不明白她怎么就招了旁人的恨了。
她看着苏锦江满脸欣慰的表情说:“我今天晚上要出宫去。”
她决定还是先了解一下那些大臣再做决定。毕竟这是在争夺皇位。一个不小心那可是会要了他们这俩个从异世过来旅游的灵魂的命的。若是死了之后能回到那个世界倒也罢,回不去那就真完蛋了。不过按苏锦文说的那个在出事后的百里昔竹所说的话来看,她回去,可能也是死路一条。毕竟身体里都住了旁人了。
“出宫?”
苏锦文看了看逐渐黯淡下来的天际。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苏锦文心里有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但他并没有阻拦苍濡。他只对她说了一句万事小心,然后拨了两个最放心的武功高强的士卫暗中保护苍濡。苍濡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护卫不由苦笑。这苏锦文一面是要保护她,一面却又在坏她的事情。
对这个长着苏锦文的相貌,有着乐安长的心的男人,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宫外的白府深院。
易烟正躲在段世岚偏僻的小院里和他讨论着下午时泳黛回白府所说的那一段话。灯烛下的二人正打算想办法混入宫中和苍濡见一面。没等行动,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人。
易烟飞奔出屋,手执长剑抵住黯夜中的女子的喉咙。
女子黑色的长发飘扬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纤瘦高佻的身材也被黑夜被衬得更显妩媚了。
“小姐!”易烟轻呼一声后连忙将手中的闪着寒光的剑收了回去。
闻声而出的段世岚看着月光下的女子似是有满心的热切。
他已经有快五个月没有见到她了。有好多次他都恨不能闯进皇宫将她带出宫来。今天第一次听泳黛带回她的消息,说她过的很好时,原本那颗担忧的心虽好过了一点,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今日看心中所担忧想念之人正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最原先的担忧才慢慢退去。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感。
苍濡也看见了他。她冲他笑说:“师傅,怎么那么久没见,您的胡子一点都没长呢?是不是忘记长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找他麻烦,挑他易容上的刺儿。
“长长了就不能剪么?”
虽然她处处惹他,但他很是愿意被她惹,被她戏弄,被她嘲笑……
“哟,那怎么没见短呀?”
苍濡今天晚上似乎是跟段世岚的胡子对上了。不过人家段世岚现在是见着她就有一种发自心底的高兴。他哪管什么胡不胡子,对不对上的呀。
“你怎么回来了?”
苍濡斜眼看了看段世岚,“我回来办些事儿。怎么,还不欢迎了?”
段世岚一边引她进屋一边小声地说:“你回来当然欢迎。不过你带两个不速之客算怎么一回事儿啊。你总不会是被人给盯哨了吧?”
苍濡嫌弃地问:“你还是我师傅吗?你究竟是在说,我本事小你本事大,还是在说咱俩一路套?”
段世岚果断认输。
他说:“成,权当我没说成吗?您爱带谁回来带谁回来。这是您家,咱招惹不起。”
安份站在一旁的易烟有些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