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也太简单了?”伸手接过纸张的苏锦文快速地瞥了一眼后说。
陈恪刚想做出解释,还没来得急张嘴就被凤苍濡给打断了。
凤苍濡用中指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地说:“好了,我们来看一下这个军规里有什么要休改的吧。每个人说一个,当然,多了不限。就从壮山开始吧。”
王壮山愣了一会儿,挠了挠头神色尴尬地说:“俺也要说?可是俺不会说呀。”
“没关系,你就放开了胆子直说就是了,可以说你觉得的现在军营的缺点以及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让俺说,俺可就说了哦,”王壮山顿了顿,看了凤苍濡一眼,壮壮胆子后说,“俺觉得这个军营的训练方式不怎么样,不仅松散而且跟本没多少时间是用在练武上的。辰时练武根本就起不了多大做用,还是卯时开始练才好。”
凤苍濡点了点头说:“没错,‘晨起而做日落而息’这是千万年不变的规律。卯时空气甚好,晨光未出,正是一天勤奋的好时光。练武也无要劳逸结合,急功不能成大材筑大业。虽然没指望过让他们在战场上如何神勇杀敌,但是最开始的现在若是能一手抓牢,那么以后也必然不成问题。”
营帐内众人认真地点了点头。
凤苍濡将目光转回到陈恪的身上,“你帮我令拟新规,第一条作息时间更改。每日卯时四刻,鸣鼓起身,五刻必须到练兵场集合……”她停了一下后继续说,“至于对迟到者的惩罚,就全交到你身上,不准用严刑,只能用加强后的训练力度让他的知道难处。人都是懒惰的生物,他们会计算好不迟到和被罚练之间的简易和省力问题。”
陈恪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是想以变相的惩罚来让他们多接受训练。虽然说是惩罚,但说到低还是在为了日后他们能在沙场上多保一刻钟的命而做打算。”
“那么对于新军规,你又有什么看法呢?”凤苍濡问。
陈恪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凤苍濡,反问道:“既然你对人待物那么仁慈,那么我想问,对于逃兵,倒戈还有偷听,不遵守新军规的人你想怎么解决呢?是杀无赦还是重打三十大板?”
凤苍濡愣了一下,很显然,她从没想过这些事情。可现在它们都被陈恪从她的思想深处提拉出来,逼迫着她不得不直视它们,不得不去考虑它们,尽管她不想。
她吱唔着不肯说话,面色为难的躲避着陈恪那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
陈恪摇头轻叹,语气无奈得说:“你太仁慈了,你知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况且,跟着你的不仅仅是我们这几个人而已。现在跟着你的有成千上万个人,你若做错一步走错一步,搭上的就是这上万人的性命!”
苏锦文护在凤苍濡的面前,打断陈恪的话,“她只是不愿意让人受苦,不想杀生罢了。你别这样逼她。”
陈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仁慈,她不想杀生,她见不得别人受苦,那她自己呢?她若不是想着帮你夺王位,哪用得着那么累?她就是一个女人家,一个本应在家相夫教子,享受生活安逸的小女人。她应该是躲在男人的身后,而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替男人遮风挡雨的人。她没有必要那么做的,可她做了。那你呢?你做什么了?你现在就是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丑陋的懦弱的男人!”
苏锦文瞪红了双眼,“你以为我不想站在她前面为她解决一切吗?你以为我想要躲在她身后吗?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不会武功对吗?你只是没有兵权政权对吗?”陈恪冷笑一声,“别给你自己找借口了,懦弱无用的男人!你不会武功,你有你的性命啊!你没有兵权政权,你是太子啊!只要你想,不管是哪一方面你都可以去尝试,都可以为了她独挡一面。你有你的性命,你可以用你的命,用你的身世为她做很多事,只要你动脑子,只要你肯为她……”
“够了!”凤苍濡厉喝一声将陈恪的话打断,面色冷峻且毫无表情地拉过挡在自己面前的苏锦文对陈恪说,“如果你不了解别人,就请不要妄自斐驳。如果你不了解真象,就请不要故做圣人。陈恪,做好你自己的事儿就够了!还有,仅管现在你们是我的朋友,我把你们做兄弟看,但是,他苏锦文现在还是太子殿下,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教训随意辱骂的人!还有,在我这里,谁对太子不恭,就是在踩我的脸子!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在挑战我的奈性!”
凤苍濡的一段话将陈恪,殷墨城,单冷还有王壮单都给震慑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陈恪面具底下的唇才勾出一抹倾斜的苦笑。
他和殷墨城都在心中轻叹,“原来她早已如此爱他,甘愿护他身前,甘愿自陷迷路。”
凤苍濡见陈恪过了好久也不说话,只得拉下脸皮说:“我刚刚是有些太生气了,情绪失控了,对不起,只不过对于刚刚你说的,的确有些过份了一点儿。然后,你之前说的,对于逃兵,倒戈还有偷听,不遵守新军规的人想怎么解决,我觉得还能挽留的要予以挽救,小惩大戒一下就可以了,当然,这小惩可以是以魔鬼式的训练为基础,然后在加上军棍,只不过,军棍的责罚得比以前的要少。至于严重的,可以选择在不伤其性命的前提下予以恐吓,让他们跟正思想。但我的主旨用远都是能不杀的就最好别杀。”
“那么新军规上也这么写?”单冷问。
“当然不。张帖出去的军规上的责罚就写上,‘将以酷刑责罚’。”
“我还是那句话,太过仁慈终究是会害了你自己的。”陈恪不满地看了凤苍濡一眼,趴在桌上低头写下刚刚的那一句话。
凤苍濡无所谓地笑了笑,对单冷说:“好了,该你了。”
“说到军规我没什么想法,不过对于别的事儿上我倒想说几句。”
凤苍濡微笑着,“旦说无妨。”
单冷想了想,“我觉得应该将士兵分类为骑兵和弓箭手以及各种各样的杀敌方法。如果军营里仅有剑士和普通小兵,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杀害,那么我们很容易全军覆没。不仅如此,我们还需要大量的会武之人和有才干的人来充实我们的势力。士兵也要增多。如果仅用这一万小兵与苏锦蜀还有苏锦江对抗的话,哪怕我们能以一敌十,那也是毫无胜算可言。当然了,说到了招兵买马,自然就得解决钱的问题。十万两银子不仅要解决兵马粮草每日消耗,还要用在组建新兵,购买战马上。现在锦枫国内的马匹多是驮运粮草的马匹,上不得战场,战马几乎有九成都在苏锦江的手里,所以我们购买战马也是一个难事儿。”
凤苍濡用手指轻轻地叩了两下桌面,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军饷,高手和战马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就不必担心了。只不过,招新兵上面还得要你多下功夫了。对于新兵我有几点要求要先说一下,第一个,我们军营第二批招进来的士兵不能有别人的眼线,不能和江湖上的任何门派或是组织有瓜葛。第二个,我们军营的第二批士兵中允许出现因饥饿而瘦弱无力的人,绝不允许因为病患或是其他原因瘦弱的人。年迈的,我们一律不允入军。第三点,入伍士兵要给其三天时间与家人相聚,并告诉他们,哪怕在京城里,也不能随意出军营。这一点老兵也得通知。第四点,要给后期的每一位新入伍的士兵说明我们军营的军规,免得因疏漏或是不解军规而遭受责罚。”
单冷点了点头,“这些都没问题,只不过我想问一句,是要在这京城里收兵吗?”
凤苍濡摇了摇头,“不,不能再京城里,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收兵。若是过于张扬,苏锦蜀和苏锦江就会知道,他们若知道了那事情就会真的变得难办起来。这样吧,十天以后,你和我去锦枫国别的地方看一看。这十天里你得将军营里的一切打理好,并且找出一个可以暂时替代你的,能够信任的人帮陈恪一起管着军营。我们出去的那一天,锦文也得多朝军营这儿跑一跑,免得出了什么差错了,到时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苏锦文和单冷一齐点了点头。
“既然军营缺人手,那为什么不把泳黛和易烟叫过来帮忙呢?”苏锦文问。
“不行,”凤苍濡摇头,“她们还有她们要做的事儿,而且这个军营现在还没有发展起来,不能招惹太多的目光。”
好了,现在让我们去看一看为了凤苍濡的一句话而四处奔波的付金做得怎么样了。
出了营帐的付金并没有去见识一下,苏锦文所说的那一柄重约两百斤的斧子。相反的,他连犹豫都不曾犹豫地去了每一个营帐。
他去营帐做什么呢?当然是去找那个可一扛动斧头的壮汉呀。
“喂,小孩儿!”一个穿着歪斜着的盔甲的士兵出现在付金面前,面容嘲讽而轻浮地挑了一下眉毛,拍着付金的胳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