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她的男人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凤然“啪”地一耳光甩到了李秘书的脸上,在她错愕之际,双手犹如柔若无骨的蛇绕过她的脖子,狠狠勒住了她。
“别过来!”凤然厉声喝道,卡住李秘书脖子的胳膊更加用力了,李秘书呼吸越发困难。
她本身还沉浸在凤然那突如其来用力的一巴掌带给她的震惊与屈辱之中,不料凤然已经挟持了自己,与手下对峙。右侧脸颊因为凤然太过用力而红肿不堪,此时又呼吸不畅,脸肿胀成了猪肝色却没法发作。
“大小姐!”刺青男人见此情况,不由被怒气涨红了脸,朝凤然恶狠狠道:“贱人,还不快把大小姐放了,不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然并不回答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又把李秘书的脖子给卡得更紧,李秘书这才费尽力气,艰难地从喉咙里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退……退……下……”
见刺青男人一脸不甘地后退了几步,其余几个男人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同他站成了一排。凤然这才悠悠地松了松胳膊,让李秘书大口大口地呼吸进了负一楼的浑浊空气,对面的一排男人瞬间变得蓄势待发,凤然却丝毫不曾畏惧。
如果说最开始她看到有这么多男人出现的时候,被小小地吓到了,不过现在李秘书在手,她并不受制于人,自然心情大好。
不过这负一楼倒挺有意思的,祁东珏对此居然持了默许态度。凤然眼里闪过一抹算计之色。祁东珏反利用自己一把不说,还将自己送入了狼窝,她要是不逼着祁东珏动手打自己的脸,她就不是凤然!
她冷冷地盯着一干人:“你们如果有人敢向我靠近一步,我就让你们的李大小姐呼吸困难一点,你们要是想逼死她,我也无所谓。不过,李秘书,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想必能够替你的手下拿主意。”话说到后面,凤然已经威胁式地贴近了她的脸,轻声地讥笑着她的无知。
“大小姐,这!”有人愤愤不平,又都畏惧于凤然手上的人质,不敢贸然上前。
李秘书双手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那疼痛感让她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果断地一抬腿,不顾自己今天穿着超短裙,这个动作会让自己走光,高跟鞋狠狠地往后一蹬,那又细又长的根却没有如她预料的一样,深深地刺穿身后之人的脚背,反而是大力蹬到坚硬的地面冲击力让李秘书的腿被震得发麻,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李秘书,你真是不知好歹!”
“大小姐!”
凤然用力一收胳膊,让她重新陷入呼吸艰难的境地,冰冷的眼神却落在对面这排男人的身上,无视了他们的惊呼,一字一句淡淡道:“弄巧成拙,你既然不懂得见好就收,我也不打算给你留什么颜面了。”
早在李秘书腿一动的时候,凤然就已经料到了她的动作,这个动作要是自己来一般人绝对躲不开,可李秘书来,那就全无压力。凤然一边挟持着她后退,一边道:“我说过,别靠近,不然她要是死了,你们自己拿命回去交差。”
众人就在你退一步我进一步的僵持当中,从负一楼房间的正中移到了门口。凤然退到电梯口,后背到挺翘臀部抵着的正是排排按钮,她站定了在心里仔仔细细回忆着按钮的排布,一边冷眼打量着这群男人是否有异动。
她稍稍往后一靠,电梯门应声而开,凤然带着李秘书就要往电梯内闪进去,可惜有人抢先一步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身体,把她们从电梯里带了出来。严肃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危险意味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祁总。”两个女人异口同声,一个楚楚可怜,一个无奈至极。
那几个男人见到祁东珏出现,全部都噤了声,装出一副极为恭敬的模样,纷纷后退了两步。刺青男人忽然又站出来,恶毒的眼神停在凤然身上,如同一条毒蛇盘旋不去,咬牙切齿道:“祁总,这个婊子欺负大小姐,我们只是在教训她,不信您看大小姐脸上。”
祁东珏只是看了看凤然搁在李秘书脖子间的手,闪过一丝惊讶,而后说:“凤然,把手从李大小姐脖子上拿下来。”
凤然“嘁”了一声,不屑地把手拿了下来。
被禁锢已久的李秘书一得到自由,当即眼泪扑簌簌掉,一头撞进祁东珏的怀抱。“祁总,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从来没有,这个女人居然打我!”她说着,扬起脸来,露出有着红肿掌印的右侧,我见犹怜地控诉道。
祁东珏转而看了看凤然,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凤然不说话,讥诮地打开手机,几下调出了手机里的录音。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都过来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婊子!”
“哟,又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婊子惹大小姐不高兴了?”
“大小姐,您放心,我们兄弟几个保管一会儿就将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阿三,你去把摄像机拿出来,一会儿把这大快人心的时刻记录下来,到时候,冰山女王凤然就是你们几个的了。”
“够了!”祁东珏皱着眉头打断,凤然这才勾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来,看着李秘书瞬间惨白不堪的脸,甚觉快慰,停下了录音的播放,只听祁东珏道:“阿三,把摄像机给我。”
阿三瑟缩了一下,不为所动。
祁东珏厉声道:“给我!”
他这才把摄像机颤颤巍巍交给祁东珏。祁东珏阴沉着脸调出了里面的录像,一段一段地找,只是每一段几乎都有女人低泣的声音传来,他越来脸色越发不好。
僵硬在他怀里的李秘书身子颤个不停,却没有补救之法,只是一双媚眼里含满了恶毒。她恨,这个女人,凤然,一出现就抢走了自己的秘书之位,还得到了祁东珏的青睐,如今更是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摄像机里面录的,全都是公司里的女员工,美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大部分的女员工,被这群男人猥亵的过程,全部都记录在案。
“不是的,珏,是他们做的,与我无关……”李秘书还在试图挣扎。
“大小姐你——”那个奋起指责她的男人,瞬间被其他几个人拉了回去。
凤然只是在后面冷眼旁观。这还真是场不错的戏。也许从她走进祁东珏的办公室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祁东珏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
祁东珏推开她,冷淡说道:“李大小姐,你在我的公司里如此肆意妄为,我要是罔顾这些,公司的员工还会尽心尽力工作吗?我记得刚才我明明让你带凤然去人事部登记信息,你却带了她来这里,要是我晚来一步,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可不会顾念和你父亲的交情。凤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只会想到你。”
他说完,拉过凤然进了电梯。想到他最后不忘煽风点火把李秘书的怨恨和怒气引到自己身上,凤然只觉得自己应该多多防范这样的祁东珏,以免以后事事被他算计进去,刻意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就是这么短的时间,祁东珏已经拨通了电话:“王局长,你带人来我公司来取一些犯罪录像,务必将里面的犯人捉拿到案。”
怔怔呆立的李秘书忽然后知后觉醒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凤然,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大小姐,要我们守在公司门口,晚上做掉她么?”
李秘书闻言狠狠喝止道:“闭嘴,还嫌给我惹的麻烦不够多吗!你们这群不成器的蠢货,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还能让她给跑了!”
脸上还在隐隐作痛,李秘书忽然目光一转,恶毒的眼神在身后一群男人身上来回扫视:“说,你们是不是看上了那个贱婊子,故意放水!”
众人被她这狠戾的语气吓到,均是困不堪言,他们小料了凤然,哪里想到她居然还留了一手,这才大意被她钻了空子。
“没有没有,大小姐,我们哪里敢啊,要是保护您不力,遭殃的不是我们吗?”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后,李秘书肿胀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来,慢慢说道:“凤然,我先让你逍遥两天,好好享受你还在世的日子吧。”祁东珏现在不准她动凤然,可是他护不了凤然一世,如果凤然某天在回家路上突然失踪了,那就是她咎由自取,祁东珏拿不到证据,也绝不会拿自己怎样。
一干男人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大小姐肯定是又想出了阴损毒辣的法子来整治那个女人了,纷纷退避三舍。阿三见她心情转好,这才试探着问:“大小姐,那祁总拿走的录像怎么办?他要是交到警察局,我们兄弟几个这辈子可就完了。”
“对呀对呀,大小姐,这要怎么办才好?”一有人提,其他人也跟着嚷嚷。
“吵什么吵!”李秘书满意地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一群男人,满不在乎说道:“凭我爸的关系,还有什么搞不定,祁东珏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拿你们怎么样的。”她嘴角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还有一句她没说完。就算是她爸的关系也平复不了,把他们送进警察局就得了。这一切是她指使的,虽然录像里没有她的声音,可传出去了到底会损害父亲的面子,只有让他们安安分分地进了局子,不能再乱说话,她才能够安心。
很快就有人来办公室把属于李秘书的东西都收了出去,办公桌上文件归类整洁地放着。鉴于凤然因为才发生的事情,并不想搭理祁东珏,索性他交代了几句,让她自己先试着熟悉一下工作,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走,凤然才颓然地松了一口气。负一楼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并不全都在她的掌控范围内。如果不是李秘书忽然露出的阴冷笑容刺激到她,她是几乎没有胜算的。
她把脸深深地埋入了胳膊之中,不知道是喜是悲。脑子里有并不属于自己,不,或者该说是属于凤然的记忆有些正在逐渐复苏。那时候,她脑子里闪过的,是凭借着迅速的反应和敏捷的速度,还有惊人的爆发力打倒了一个个壮汉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