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约的男人,正是警察局里的明恋她的那个小警长。凤然静坐了一会儿,心也完全冷静了下来,抬起头来恰好对上小警长来不及收回的视线,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火辣辣的视线像是嫌这天气不够热一样。
她略微有些尴尬,小警长也惊觉自己让凤然受到了困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凤然忽然有些开不了口。身旁的这个男人太过单纯,她已经利用了他一次,这是第二次。可这跟第一次的冒险不同,如果出了其他的事情,替她受罪的,会是他。
重生以后,她没有想过要再相信哪个男人,也不觉得自己惹点什么事儿出来,会有什么大不了,谁让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都在利用她,不过手段不一样而已。可是这个小警长不一样。
想到自己这样莽撞行为如果失手可能造成的后果,她实在不忍心开口。
小警长大约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见她半天没有说话的打算,虽然耳根子发烫,却还是勇敢地开口问道:“凤……凤然,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凤然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亮得可怕。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小警长给吓了一跳,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上凤然亮晶晶的眼眸,又说道:“我知道你是要用它保护自己,不过,在我把它交给你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正在经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闻言不由眼神一黯。她不可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告诉他自己正在算计一个人,打算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一抹孤魂变成了凤然?
不,不可能的。她自重生那刻开始,就没有打算再当一个好人。不过这些事情就算没有他的帮忙,她也能够做到,没有必要非要把他牵扯到这中间来。
她忽的站起来,语气冷淡而僵硬:“我现在不需要那样东西了。你回去吧。”她说完,就转身要走。
然后身后一只胳膊忽然一使力硬生生把猝不及防的她给拽倒在一个怀抱里。凤然只觉得眼前所见天旋地转之后,胳膊痛得心慌,小警长那张略显稚气的脸倒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赶紧从容镇静地从他怀里挪开,然后迅速坐了起来。
她倒是算漏了一点。这小警长看着满脸稚气,到底也是个警察,力气并不小,加上自己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他拽倒了。她只是沉默不语,小警长咬咬牙,这才从衣服下面慢慢掏出一样东西来。
他伸手去抓住了凤然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他抓着她的手心还冒出了不少冷汗。凤然感觉得到他手心的润湿冰凉,可很快她的手碰到了一样东西。那是更为冰凉的感觉,属于金属特有的。
她知道,他几乎把半条命交到了自己手上。很快,小警长松了手,那东西握在她手里,沉重得很。它只是冰冷的金属组合,却寄托着一个男人的大好前程和半条生命。
凤然从来没有这么矛盾过。她残存的良心告诉她,马上把东西还给他,起身走人。可是她的理智在叫嚣着,她需要它,她需要用它来对付关楚。
额上忽然有什么柔软而又温暖的东西贴了上来,很快又离开了。凤然眼神茫然,她还没有做出选择,已经听到小警长隐忍的声音里竟然像有哭腔,“你一定要小心。我知道,如果不是事情危险到一定程度……你一定不会找我要的……你要小心……”
然后,她额上被亲吻到的地方蓦然滚烫,就像变成了印记一样,提醒着她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事情并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她只是想要保证万无一失,只是……
面对这样的担忧和关切,她说不出口。这一刻,她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怯懦胆小,和那个与虎谋皮、阴险狡诈、假装良善的凤然大相庭径。
凤然只听到一声轻叹,抬头去看,却只看见小警长的背影,从门口一闪之后,消失不见。
凤然回了关楚的别墅。关楚还没有回来,刘叔见她回来,倒是很高兴,表面上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他眼底笑意倒让凤然一阵心虚,刻意低下头去,没有看他。
琳姐对待她依旧是疏离而又夹杂着几分客气的态度。
上楼之前,凤然刻意看了她一眼。琳姐并不知道凤然在看自己,专心致志地做着事情。凤然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毅然上楼。
将近八点的时候,关楚貌似回来了。因为琳姐上楼来叫她下去吃饭。凤然开了门打算下去的时候,忽然问道:“琳姐,你说关楚有那么多女人,他爱过谁?”
琳姐没有回到,低垂着的恭敬姿态是最好的回答。可凤然看不见的是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与沉痛。
凤然并不介意自己的问题没人回答,下楼和关楚一起吃饭。
这一段饭吃得沉默,关楚只觉得味如嚼蜡,食不下咽。凤然却吃得津津有味,她甚至破天荒地主动夹了一筷子肉到关楚碗里。
关楚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没有着落的视线到了正在专心吃饭的凤然身上。他的心烦意乱被她的举动搅得更加理不清头绪,可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凤然忽然出声道:“琳姐,我想喝酒。”
不仅是琳姐,就连关楚都被她这话惊到了。凤然并不是不会喝酒,只是一向除了出席那些关楚要求她参加的舞会,并不会在其他时间喝酒。因为关楚怕她喝醉了,连带着把某些祸根给引出来。
见琳姐没有反应,凤然不由加重声音,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我连喝口酒都不行么?不至于连瓶酒都没有吧。”
琳姐去打量关楚的脸色,关楚虽然面色冷峻,却朝她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琳姐就拿了酒回来。她拿来的是红酒。深红色的澄清液体在高脚杯里慢慢翻滚,而后被抚平。
凤然只是轻笑一声,端起杯子,细细地品了一口,馥郁的酒香让她沉醉不已。
关楚只是静静地看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凤然却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酒杯思考,企图借此平复激动的心情。
两个人各怀心思,吃完晚饭,凤然径直上了楼。关楚并没有立即上楼,只是看着楼梯口若有所思。“刘叔,凤然今天有什么异常?”
刘叔摇摇头,答道:“她没有什么异常。倒是楚先生你,事情解决了没有?”
提起这件事情关楚就颇为头疼。他前前后后给祁东珏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到了最后祁东珏居然有胆子跟自己承认是他带走了“宁安安。”他现在并不是为了假的宁安安头疼,而是祁东珏最后说的那句话:“安安确实在我手上,你如果有那个本事找到她,她就是你的。可是你没本事,她只会是我的。”
即使他知道那并不是宁安安,可宁安安的归属问题成了他的心病。他大可以说出来她只是个假冒品,一旦那样,他就会面临再一次和祁东珏争夺宁安安的情形。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宁天,他没必要再去给自己找一个对手。否则,到时候三个人争起来,他就算想瞒着,动静也不可能会小。
关楚叹了一声气,说:“算了,不提这件事了。”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为了让祁东珏继续相信那就是宁安安,他至少还得做出样子去找一找人。
“一个活死人,还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刘叔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眼底一片寒光。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也是无辜受害者,他一定早就因为那张脸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了,本来以为她变成了植物人,关楚和宁天之间的战争终于消停了,没想到,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
凤然卧室的门没有锁,关楚拧开把手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只是等他走了进去,浴室里水声哗哗不断。浴室是他两年前为了凤然让人重新修建的。那个时候她的病有了好转,却还是容易反反复复,为了方便人照顾凤然,她的卧室里就有一块专门建造出了一个浴室。
关楚关上门,隔着烟雾缭绕的玻璃门眯起眼打量着凤然。这雾里看花的感觉,反而让关楚心头一颤,身体里涌上一股燥热。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关楚可以清晰地看到凤然每一个动作。她擦了擦头发,用宽大的浴巾裹住了最为重要的部位,然后开门走了出来。
她抬头看见关楚,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我以前不知道,你居然有偷窥人洗澡的爱好。”
关楚不说话,在他的意识里,凤然既然在自己的全力栽培下从那么狼狈不堪的样子变成了如今这样,她就是欠了自己的。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所以他不会刻意回避。
凤然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径直去衣帽间找衣服。冷不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嘴角的冷笑一闪而逝。关楚把她抱得很紧,居然也不顾及她头发湿着,还在滴水。
“放开!”
然而她话音刚落,背上忽然落下了滚谈的吻。凤然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浑身僵住。
关楚知道,她的后背是最为敏感的部位。这是她与其他女人最为不同的地方。于是他刻意地从她右肩处往下吻去。
“放开。”声音却明显没了之前的强硬,甚至还有软化的趋势。
关楚轻笑了一声,动作却越发放肆。他的手已经十分不规矩地探到了她的心口,钻入了浴巾之下握住了她的丰盈。她的丰盈手感极佳,却又像是她这个人一样,难以一手掌控。凤然挣扎着反抗,却被他带着猛地调转了方向,让她面对着衣帽间的墙壁,将她压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
凤然只是垂下眼,任由自己的身体被他掌控。没关系,所有的屈辱,都只是为了最终的胜利做准备。她在心底这样安慰着自己。
那灼人的唇已经将她裸露在外的后背吻了个遍。关楚不再满足于此,他寻到浴巾的角,轻轻一扯,就把她身上仅有的遮蔽物给扯掉了。手掌顺着她光滑的肌肤一寸一寸慢慢下滑。
关楚的吻越来越急。凤然拼尽仅剩的理智:“关楚,你现在不停下,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