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半夜,洛妃被疼醒,倪可在旁边守着她,见她醒来,犯了病,就准备了药,给她递过去。洛妃感激地看了倪可,接了药,吃下,“今天怎么这么慈悲,肯给我药了。”
“因为还不想你这么快就死,游戏才刚开始。”洛妃喝过药,躺下,“游戏,什么游戏。”倪可在床边靠着,“死亡游戏。”
“你觉得死亡可怕吗?”
“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没什么好怕的。”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是杀人犯,不想死,就到这里了。”洛妃嘿嘿一笑,“不像啊。”
“没有杀人犯的脸上会写着我是杀人犯几个大字的。”
“我是觉得,你是个高贵的人。”倪可哈哈笑起来,“笑死我了,你居然说我高贵,天哪,这里是从不会出现这个词的。”
“但这是我内心的想法,你会做很多事对吧,不只是书法。”
“那也只是说明我爱好广泛,和高贵扯不上关系。”
“你以前来自哪里?”
“别打听别人的事,在这里,这是禁忌。”洛妃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人,出了自己以外都是敌人,没人会轻易向敌人透漏自己的软肋。”
“没有朋友?那我们算什么?”
“什么都不是,关系不确定。”
“至少是师徒。”
“那只不过是一个形式。”
“难道你就没有朋友吗?”
“没有,我会把刀插在朋友的肋骨上。”
“好狠。”
这一夜,洛妃想了很多,倪可也不例外。
宁冲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本来是打算来看洛妃的,见她们聊天,就在门外没去打扰。宁冲听着没声了,知道她们已经睡下了。自己就在院子里赏起月来。
梦里,洛妃意外地梦见了陈澈,陈澈在梦里找她,疯狂地找她,她看着陈澈无动于衷,心里却如刀割,她对着陈澈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陈澈,我在这里。
不知不觉,洛妃说了梦话,“陈澈,我在这里。”
倪可被她的声音吵醒,看了看表,已经凌晨四点了。倪可起床,出门。
门外宁冲还没走,倪可看到他是有些惊讶,“老大,你怎么在这?”宁冲回头看见倪可,“赏月,可儿起的可真早。”
“是你睡的太晚吧。”倪可看了一眼月亮,“我是被妃吵醒的。”
“哦,她怎么吵你了?”
“她在叫着‘陈澈,我在这里’。”
“嗯,还不够。”
“我知道,我会加强训练的。”
天亮,洛妃醒来,全身酸痛,肌肉拉伤。
“醒了吗?”倪可出现在她的门前,走向她,“呦,瞧着可怜的模样。”倪可笑着,“可惜,我不会动容。马上起来,准备训练。”洛妃没动,“为什么我要训练?”
“因为你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如果你不能做的,就不能在这里生存,你该不想这么早就死吧,别忘了,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洛妃的眼里充斥着恨,愤怒。“我知道了。”倪可对洛妃温顺的模样很是开心,笑盈盈地走了。
很快,洛妃投入状态,继续在训练场跑,倪可今天早上给她的任务是一百圈,不完成任务,不准吃饭。洛妃知道,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这一关都是必须要过的,所以自己也只有坚持,坚持,在坚持。
最后如昨天一样累倒,不过,这次倪可可没有送她去休息,而是给了她一盆冷水。洛妃被冷水激醒,“咳咳。”倪可站在她面前,冷傲,“起来,继续。”洛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继续。她步履蹒跚,心却不曾放弃。
阿幻在一旁训练,看见洛妃,不由得心生怜悯,他跑到洛妃身边陪跑,“喂,你还好吗?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呢?”洛妃没说话,“你这样会出事的,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了。”洛妃还在坚持。阿幻看不下去,他拉住洛妃,让她停下来,洛妃被迫停下了。“干什么要拦我?”
“我不想看你死掉。”倪可走过来,“是你?你算什么,这里没你的事,别妨碍别人。”阿幻瞪着倪可,“也请你别妨碍我。”
“你是哪个组的,这么嚣张。”阿幻仰头,“我自成一组。你又是哪的?”
“天绝。”阿幻一听,果真是大牌,可是,自己绝对不能输了气势。“那又如何?”倪可不开心了,“小子,你算哪根葱啊,竟然连天绝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你就欠收拾。”说着倪可的鞭子挥来。说时迟,那时快,阿幻一个弯腰,竟躲过了。倪可好战心被挑起,不赢决不罢休。阿幻也很想知道,天绝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倪可用鞭横扫,阿幻起跳,很快,阿幻意识到自己没武器,而且现在处于弱势。训练场上的人见到天绝的人出招了,都很感兴趣,纷纷都前来观战。
“那个是天绝的倪可?”
“嗯,老大手下的得利主将。”
“那个和她对打的是谁?”
“不知道啊,谁知道是那个不要命的,敢挑战天绝的人。”
“我倒是觉得那人很有勇气啊。”
此时,彬子挤入人群,“啊,阿幻。”他看见阿幻在和人对打,尽管对方是个女的,却是天绝的人,彬子十分担心阿幻。他忽然意识到阿幻手里没武器,就赶紧从训练场上拿了两把刀向阿幻和倪可跑去,“啊。啊。”彬子拿着两把刀杀来,他疯狂地举动引得大家惊呼。
“天啊,那是谁啊,不要命了吗?”
“傻子,试问天下还有比他傻的吗?”
“不是一般的傻。”
倪可用鞭子攻击,阿幻只有以躲避为防守,两人争斗中看见一人呼喊着跑来,手上拿着两把大刀。阿幻瞬间石化了,“彬子,你怎么了?”倪可见阿幻的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心里顿生一计,拿着鞭子抽去,阿幻尚不知他处于多么危险的环境。彬子看着倪可的鞭子将要向阿幻的脖子抽去,心里十分紧张,他倒吸一口气,拿着刀朝鞭子砍去,“啊,阿幻,小心。”彬子疯狂地砍去,鞭子断了,瞬间断了。倪可脸色蜡黄,“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她还处于震惊状态,彬子已经直直地站在了阿幻面前,“阿幻,我来保护你。”阿幻后面站着洛妃,她静静对看着他们对打,然后明白了一件事,她走到倪可面前,“倪可,你输了。”
“那又如何,你还是逃不掉训练。”
“我不会再做这种无聊的训练了,你对我的洗脑,失败。”倪可睁着眼睛,“妃,别太聪明了,否则你会死的很早。”
正说着,一辆车鸣笛而来,大家让开一条通道,那车在训练场上,停下来。车门开了,一个人从容地走下来。
“啊,是老大。”
“老大不是从不来这里的吗?”
“有事情要发生了吗?”
宁冲走到洛妃面前,“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训练了。”他转头看着倪可,“可儿,你现不再是她的师父了。”倪可站在那里,心里瓦凉。他挥了挥手手,示意司机开车出去。车子走了,宁冲将阿幻、彬子和洛妃,叫到了另一个地方。
像是议会堂的地方,宁冲坐在上座,“谁能给我说说刚才发生的事?”
三人,无言。
“我只是想知道具体情况,没别的意思。”
“对不起,这场争斗是因我而起。”阿幻听到洛妃的话,立即挺身而出,“是我看不惯你们训练人的方式。”
“哦,我们训练人的方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有。”阿幻态度强硬,丝毫没感觉到宁冲的戾气。“你们根本没把人当人看,向陈洛妃这样瘦弱的女孩根本受不了这么严酷的训练。”
“哦,你在为他打抱不平?还是在质疑我的管理能力。”
“当然不会是前者。”宁冲站起来,“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宁冲一步一步走下来,“你们就是死人,没有我带你们来这里,你们早就是死人了,还跟我谈什么尊严,说什么我不把你们当人看。”阿幻被宁冲的气势吓到了,但他还是保持这镇定,“即使如此,你给了我们活着的机会,我们感激你,为你做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失去了人的尊严,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捍卫我作为人的权利和尊严。”
“哈哈哈。”宁冲突然改变状态,“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尊严,你能捍卫到什么时候?”彬子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他向来是个胆小的人,刚才一时的胆大是因为怕阿幻受伤的勇猛,现在,他完全不敢和宁冲说什么,他知道宁冲是这里的老大,他杀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洛妃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心想这个阿幻果真不一样,比起其他的人,境界似乎高了一层,但是太过刚硬,容易吃亏。宁冲看着阿幻,心里喜悦,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一个对手,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宁冲面对阿幻,阿幻不卑不亢,“你现在属于谁的名下,哪个组?”
“我自成一组,我是组长,有组员一个。”阿幻看向彬子,“彬子。”宁冲看了一眼彬子,走到彬子面前,“你们完全是两种人吧。”
“是,但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哦,好。”宁冲又走到洛妃面前,“你和他们是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他们,只不过之前见过。”
“哦,这样啊,才只是见过,就肯为你冒险出头,看了你的魅力不小啊。”
“你谬赞了。”
“不,不,不——你有这个能力。”宁冲看着他们,“现在,你们是一组了。”三人都很吃惊。“你们是一组,组名未定,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任务,如果完成,再来和我谈尊严。”这句话,他是对着阿幻说的,“否则,我不会让你们有活着的机会的。”
三人领命,首要任务,不是去执行任务,而是了解组员。
洛妃将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招呼他们坐下,“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阿幻和彬子不知道洛妃的花样,都十分迷茫,“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彬子摇头,“无聊。”
“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是想替我们这次任务卜一卦,算算吉凶。”彬子喜欢神秘的而未可知的事物,“真的吗?你会卜卦,赶快来给我算一卦。”洛妃很乐意的拿出了一套塔罗牌,这是她以前问倪可要的。
洛妃郑重地开始洗牌,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幻则百无聊赖地看着洛妃手中的塔罗牌。算命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但过程中你会给对方透漏出你很多的信息,尽管你认为那些信息是无关紧要的,即便你给对方的完全是你虚假的信息,如果对方技艺高超,也是可以从内心窥探到你这个人的性格,人生态度,习惯和信仰。
这是洛妃第一次开始主动了解一个人而不是为了伤害他或是从他身上谋取利益,只是为了和他们交个朋友,和他们一起在这里活着,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