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罢,作出了决定。明日定要找那冷酷的变态皇上谈判,这么想着,某女子愤愤睡去……金雕玉案上,八宝水晶琉璃茶盏被重重按在其上,点点茶渍溅在他洁白凝玉般的手指上,立即有宫人递上真丝金龙绣帕为他恭敬拭去污渍。
哼!真是奢侈。手帕都是金线真丝的,她鄙视的看着他想。
今天的他一头墨发被一根紫晶玉簪涫起,身着玄色纹龙锦袍,脚踏同色的云雷纹靴,坐与黄金宝塌之上,一派天子贵气袭来。加上他俊逸的面容,耀眼的几乎晃了她心神。
他一双凤目凝视她良久,今日的她梳的是正规的凤凰斜箐髻,十二支紫凤宝钗插于两鬓,正中一支纯金凤头簪,凤头上垂下的琉璃穗正好垂直她光洁完美的额心,眉心一抹彩钿细粉金贴,施云黛青眉浓妆,身穿杏皇织锦凤服,脚踩宝织玉云鞋,一副母仪天下之风。
“皇后今日所为何事。”他淡淡开口,凌厉的目光依旧紧锁华服盛妆的她。“臣妾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于皇上。”她半跪身躯,颌首道。
“哦?”他是在惊讶她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对他,这般恭敬?的确,这样,才是一个皇后该守的礼仪。
“臣妾的病已然痊愈,恳请皇上将紫玉凤印交至臣妾,以便臣妾早日打理后宫大小索事。”她开口。
是阿,宫廷的连续剧她看的不要太多。无权无势无龙裔。尽管今日的皇后,亦是明日的冷宫魂。所为,先发治人,夺回掌权。才是上上策。她知道云瑾帝公告天下,皇后身染恶疾,将修养数月,并不是废后。
那么,她这个当事人说病痊愈了,便是痊愈了的。不容人置疑。
“皇后如此心急要回凤印,意欲何为?”云瑾冷清的语调,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这仪妃处处为难她,现在她突然间要回凤印,后宫,定是要变天。但未尝不是件好事?不然这后宫殿堂迟早被那仪妃翻天了去,这俩人,互相压制。或许,比较可行。
“你爱给不给。”水莘憋屈到此刻,终于耐性全无了。奶奶的!让姑奶奶我忍到现在,忍无可忍了!“给朕一个理由。”云瑾帝遂开口。
理由?理由麻!水莘见事情有了转机,转转水湮灵眸,朱唇微启:“为后宫安宁,更为,天下太平,所谓,齐家,放可治国,而再平天下。臣妾为皇上解决内宫索事,皇上才能全心治国。”
“好。好一个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么,朕,准奏。”云瑾帝浓眉微皱,但依然不改语气淡淡说道。“谢皇上。”水莘在心里打了一个YES的手势。计划第一步成功!“凤印暂交于仪妃手中。”云瑾帝补充了一句。大袖一挥,起身走出了那楼阁:“臣妾知道了,臣妾恭送皇上。”水莘半屈下身,低头说道。心里却是在说:走吧走吧,马上摔跤!
怎么这女人,好像和以前不太相同、以前是懦弱胆炔到不行的笨女人。杀害皇嗣的罪名显然是仪妃的愈加之罪。可那女人竟不反驳还自杀?真是笨,笨的令他心烦。现在,这个皇后,却大不相同。是不一样了,朕不能掉以轻心,内忧外患的皇宫,日后,会更乱了吧。云瑾帝的步伐逐渐沉稳了许多,眉心似是纠结了化不开的深意。
见皇帝走远了,水莘朝兰紫眨眨秋水晶瞳,笑颜唤道:“兰紫。”兰紫心领神会,答着“是……起架,皇后娘娘摆驾惜花宫。”话音刚落。
一众宫娥太监执好手中琉璃宝盏,自动分成两排立于水莘身侧。
嗬……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皇后起驾排场现在居然自己也经历了!水莘心理的波动不只一点点阿!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不错,今日皇上的态度,使得水莘这个皇后在一众宫眷的心里开始举足轻重起来。是个不错的开始。水莘这么想着朝惜花宫方向走去。
哼!嚣张的女人,姑奶奶我报应来你了!水莘在心地愤愤的陈词。
惜花宫几个不太受宠的妃嫔们争先恐后的在夸耀红木鎏金软塌上慵懒卧着的俏佳人。
“仪妃姐姐你今天真是明艳动人阿!”身穿娥黄绣菊丝裙的林昭容展开笑脸,恭维道。“是阿是阿!尤其是你头上的那支乳玉凝脂梨花簪,真是做工精细!巧夺天工阿!”另一个嫔妾接着赞美道。
要我说,还是姐姐今天的妆容画的好,呈的姐姐气质非凡,尤似仙女下凡之态。”不甘被她们俩抢白的沈贵人急急开口。“呵呵,妹妹们休得笑话姐姐了!”仪妃以扇抵面,娇笑连连。
可她的语气里却是认同般的。
妹妹们?
在座的几个嫔妾们谁不比她年长呢?
也罢,也罢。这后宫辈分岂是年岁可以衡量的?
现在仪妃可是执掌着凤印说话的。她随便一口气,都可以使这后宫惊涛骇浪一幡。众嫔妾们怎能不来讨好她?
仪妃纤纤玉手轻摇着丝羽罗扇,柳眉娇媚微扬,额间一抹贵妃钿,樱色唇瓣暗启,羞颜芍妁春华。
她正欲开口,忽的,宫殿门口传来一句看门太监的传报:“皇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仪妃娇媚眼眸立即覆上一层敌意。
她来这做什么?
转眼,皇后水莘已经步入内殿了。“皇后万福!”仪妃随其它嫔妾们向水莘颌首道。
却不见水莘回应,众妃嫔只好一直颌首,几双眼睛直盯着水莘的杏黄裙角,各怀其想。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仪妃,她秀眉微蹙,正欲发作。水莘见状,唇角微扬,很好!遂开口:“妹妹们,都起来吧。”“谢皇后。”众人心生怨言的回答。
水莘越过众妃,直径坐在织花锦座上。笑颜看着仪妃,仪妃心细,开口道:“什么风,把失宠的--”她娇笑着顿了顿,继续道:“皇后姐姐吹来了呢。”“呵呵。”“呵呵。”其它嫔妾应和着窃笑。
“大胆沈贵人,林昭容,尔等怎敢对皇后无理?”水莘仍无动于衷,立于水莘一边的兰紫听不下去这些抵毁水莘的话,开口为她出头。
“大胆,狗奴才,一个小小的践婢也敢在我惜花宫放肆。”仪妃蕴怒道,随手打了兰紫一巴掌。
“啪”尖锐的声响响亮的回旋在华丽空旷的宫殿。“够了!”水莘有些急噪。
她怎么能……怎么能。
大声喝住阻止了仪妃再次举起的右手。水莘将兰紫护在身后,小丫头捂着发红滚烫的脸颊,委屈不已。被水莘护在身后,心里一片暖意,但虎珀双眼却是沉淀出莫测的光芒。
水莘见局面已乱,便道明了来意。“好了,本宫,是来向妹妹讨要一件东西的。”说完别有深意的看着仪妃。
“什么东西连皇后都要向我这个妃,讨要的,说来听听。”仪妃狐意的问,已经可以想象到仪妃等下的狰狞面孔了呢。
水莘眼底逐渐深邃起来:“凤印。”简短有力的回答,她要的不是其它,便是威仪后宫、主宰妃嫔刑法、生杀与夺的凤印。
“凤印?年水莘。你以为,你还是皇后吗?只是个挂名而已,还妄想凤印?”仪妃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其它人是一声也不敢出了。
一个是失宠皇后,虽然失宠了,但她还是皇后呢!一个是皇上现在宠着的妃嫔!可得罪不起。避而远之的好。
“凭皇上的口逾。”水莘坚定的语气中满是皇后威仪,不容人置疑。
“皇上,皇上说的?”仪妃明显一震,继续说:“此话当真?”小样的,明明信了的,还嘴硬的再问一次。水莘暗地窃笑,面上却不动容:“不信,你可以不交阿,那本宫可以去叫皇上来要阿,本宫不怕麻烦。”
说罢,不等仪妃回答,她便发话:“兰紫,摆驾宣矢殿,找皇上搬圣旨去。”“慢。”仪妃唤住正欲起步的水莘,一脸不悦的继续:“涵嫣,将凤印交予皇后。”
名唤涵嫣的婢女将一方红漆金盒从后殿拿出,交给兰紫。年水莘,这凤印,我迟早会拿回来得,迟早。
水莘回到了华容殿也尤记得交出凤印时,仪妃一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由的笑出声来:“娘娘,您笑什么?”身后的兰紫送上茶盏,奇怪的问。
水莘见兰紫小巧脸上清晰的红肿印痕,心疼不已。
“兰紫,你的脸。”水莘难过的说:“没事的,娘娘。奴婢没有事。习惯了就好了阿。”兰紫似无所谓般的笑道,水莘却听得振撼。
她杏目微眯,若有所思:没事,习惯就好了……真的是习惯就好的吗?
良久,她纤细白晰的手托住下巴,淡淡道:“可是我会难过阿,看见兰紫被打,受了委屈,我是会难过阿。”
她说的很轻很轻,仿若空气游走在耳畔,兰紫却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脊背一僵,兰紫朱色唇角颤动着。这句话萦绕在她的思维里,久久不曾散去。
随即,她轻轻叹了口气,杏花眼眸被深遂,幽暗的光芒笼罩着,挥散不去。
“兰紫,从今而后,我会保护你哦,放心,没有人再有打你的机会了。因为,我会保护你的。”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出宫,找到古曼。
就算回不了现代也没关系,可以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也不错!水莘信誓旦旦的说,可后半句她放在心里想的,并未说出口。
保护我吗?被保护的感觉,好像不错呢!兰紫嫣然一笑道:“奴婢也会誓死保护好娘娘你的。”话语如丝,执地有声。
她,是真心的。她,亦是赤心相投。当多年后的她再想起昔日的承诺,只剩下空荡的话语回旋在记忆之中。她发现承诺,已无意义。
惜花宫“娘娘真的就这么放过皇后娘娘么?”正为仪妃修剪精美丹蔻的心腹涵嫣开口道。
“呵呵,自己动手,是会脏了手的。”仪妃抬起一双玉手,状似观赏五彩丹蔻图样一般,一双钩魂的媚眼却迸发出嗜血的光芒:“娘娘的意思是?”涵嫣不解的追问:“本宫的意思就是,借-刀-杀-人。”
说罢,她的唇边绽开一抹媚惑的笑容,似蓝色妖姬。美丽,却致命。
“世上只有两种人杀人不会处刑,一是傻子,二是……疯子。”仪妃说完,涵嫣彻底明白了,娘娘,说的是北殿的那位。此计甚高阿,倘若皇后遭她伤害,祸不及仪妃。若是皇后伤了她,可是伤人大罪。前提是她的孩子是皇后“害死”的,就算疯,她还是记得的清清楚楚的,会报仇,也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