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仪妃策划的一切,涵嫣不禁打了个冷颤,得罪她家仪妃娘娘,的确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呢!
皇宫北角偏殿“兰紫!我腿都要断拉!怎么还没到呢?”水莘隔着杏黄金边的衣裙锤打着双脚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朝兰紫埋怨道。
小丫头也是累的不行了,小巧光洁的额头早已布满细汗“娘娘,奴婢也不知道阿!”擦擦汗,兰紫答道。
阿!水莘额上一滴无形的巨汗落下,嘴巴大张成O形:“不是你说这边有布偶戏看的吗?”说罢,她四处张望,这四周树木凋零,杂石乱叶,一派萧条的景象,与华丽奢糜的皇宫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破败……萧条,冷清。难道……这是?
水莘似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兰紫,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布偶戏看的?”水莘狐疑开口:“娘娘,是涵嫣说的呢!”兰紫如是说。
涵嫣?那个仪妃的心腹宫女?想到这,一切似乎都明朗起来了。又是仪妃!水莘眼底透露出深邃的光彩。
随即,水莘起身兰紫帮忙拍干净她身上的灰尘:“看来被骗了,这里好像是冷宫呢,我们回去吧!”水莘再次朝四周看看,冷清的感觉让水莘觉得很压迫。很难受。
“阿,娘娘,奴婢记得了,这,这好像是囚禁得了失心病的水嫔娘娘的北殿阿。”
兰紫环顾四面景物,恍然大悟,语带惊恐道:“水嫔?”水莘努力去回想这个名字,好像,听谁说过。
是……刚醒来时,仪妃的那句“姐姐是无大碍了,只是可怜了水嫔妹妹,饱受丧子之痛。”水莘有些不祥的预感,这,不仅仅是被耍了这么简单。
正想着,忽然兰紫惊慌失措的大叫:“娘娘!小心!”水莘还未反映过来,背后就被人用力一推,狠狠的摔到地上,手心传来剧痛,看来,擦破了皮。
水莘蹙起弯月眉睫,是谁?如此之大的怨气?定睛一看。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女子,身穿白纱衣裙,腰间简单的配了叶片形的玉配,墨发泄在纤薄双肩,一身素镐,却仍是天国色。
难道,她就是水嫔?水莘作出大胆假设?
“你,你是水嫔吗?”水莘忍着手心火麻的疼痛感问着眼前的素衣女子。
“皇后娘娘好记性,还记得臣妾的姓氏封号阿。”那女子冷清的声调,恰似冰雪初融般,寒凉。
怎么会这么倒霉阿!水莘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原来不是个省事儿的主哇!水莘添添被风吹的有些干涩的唇讨好道:“阿呵呵,呵呵,你……你过得还好吗?”说罢,水莘略有心虚的瞅瞅四周,萧条破败的宫闱殿舍。
这……这样的地方,鬼才过的好呢!
“好,我过的很好。”水嫔的娇冷面容闪过一丝放松神色,什么意思?
水莘还未细想,一双白晰纤手覆上她的脖颈,突然的窒息感使水莘难受万分。“可是,你知道吗?你毁了我的幸福,只差一点,知道吗?只差一点儿了!我就可以很幸福,是你,都是你!”一改先前的冷然空灵,水嫔未施粉黛的面上狰狞起来。
“阿,娘娘手下留情阿,娘娘!”一旁的兰紫焦急的走上前来:“别过来,你信不信我杀了她!”水嫔朝兰紫大喝道。
“娘娘……娘娘饶了我家娘娘吧!娘娘!饶了我家娘娘吧!”兰紫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力道很大,额头被细石磕得出了血,也不停下。“恩,好一副主仆情浓阿!”水嫔冷冷道,手下松了几分力气。
“咳咳咳……咳咳。你先……先松开阿!再这样,我,我要挂拉!”水莘用力想掰开水嫔的手。
丫的!同样是女子,怎么力气这么大呢!水莘无奈想着。
“难受?是吧?那在杀死我的孩儿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呢?”水嫔愤然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话僵在唇边,水莘空张着嘴,阿?难道告诉她,我不是皇后,我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吗?
“是阿,不是你。是他……他不会让我的孩子活在世上的。不会。”水嫔若有所思的呢喃。他?是谁?是那个臭脾气的皇上?应该不会吧?这可是他孩子呢!水莘疑惑不已。
是阿,天低下没有父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没有。
可是,若是不该的错,是不该有的孩子呢?
多年后,水莘再回想起水嫔的话,又是另一种想法,原来,原来如此。是不会,是不会留的阿。
“可是他又知道我的心思吗?我不想两国兵戎相对,也不要失去他阿。他,不会知道的。”水嫔说的很轻,很轻。仿佛,是在对他诉说一般。
在她的眼底,似乎含着化不开的忧愁。
松开手,水嫔背对着水莘,看不见她的神情。
“娘娘,你没事吧?”兰紫紧张的检查水莘的脖颈,原本白晰的脖颈皮肤被硬掐出了十道血痕,力道很大,下了杀力!会……武功!兰紫暗底评判。深深的凝视眼前的冷清女子,兰紫眸底流光暗动。
“兰紫,兰紫!”水莘挥舞着双手,兰紫收回眼眸:“娘娘,没事吧。”把水莘扶起身,水莘看见兰紫光洁的额头血色绯染,抬起衣袖轻轻拭去兰紫额上鲜血。还好,伤口不深。
“你,走吧。”水嫔一挥白色衣袖,幽幽道。她的声音很轻,很空灵。仿佛即刻融化的冰雪般,凉薄,清透。
华容殿“轻一点,轻一点阿。”水莘皱起眉头:“奴婢知道了,可是毕竟是破了皮阿,娘娘,疼还是免不了的。忍忍吧!”兰紫一面安慰,一面轻轻帮水莘包扎受伤的手。
“兰紫,你觉得这个水嫔奇怪吗?明明恨我入骨,却突然放弃杀我的机会。”水莘抚摸着脖颈的狰狞红痕若有所思道。“是娘娘福泽深厚阿,才得以生命无忧。”兰紫一副虔诚的口气。
唉!这古代人的通病阿,就是爱信什么神阿佛阿的,如果把二十一世纪的圣主耶稣跟她一说,又是多搞笑多不可思议的呢!想到这,水莘突然的陷入迷茫中。
这个水嫔,肯定不简单,首先她的疯病,肯定是装出来掩人耳目的,要掩饰什么呢?还有水嫔口中的他,九成九是那个冷血的坏蛋皇上。
她说的他不会留下她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两国兵战事端,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仪妃的心腹把自己和兰紫骗到北殿冷宫,是想,借-刀-杀-人。谁都知道,误闯北殿,死了也白冤的,毕竟,疯子杀人,不犯法!
思及至此,水莘感觉事情复杂起来了,每个人,都是迷,都有密秘。最重要的是,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倒霉鬼!好像也要陷下这个迷宫里了。不由的心头烦闷起来,水莘借口要休息了,把兰紫支开了。一个人坐于雕花窗柩上,白色织锦便裙上只是单调的缀了几尾蝴蝶,却衬的她出尘非凡。纯色衣诀翻飞在风里,素雅,却依旧倾羡众生。
还有,古曼!想起那个死党,那个曾一起疯,一起狂的死党古曼。灿烂的笑容、活跃的身影。是水莘不会忘怀的记忆。
古曼怎么样了?也掉到这个世界了吗?还是说,在那个迷路的山头被救了呢?这仍是水莘最想知道的事。可是不管怎么样,古曼,等我,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微风里,窗柩上的纤瘦女子绽开希望的笑容。
“哦?她见到她了?”宣矢殿里,龙案前的奋笔疾书的男子顿下笔,丹凤眉眼微扬,有些吃惊道。
“是,属下亲眼所见,当时,水嫔娘娘双手掐着皇后娘娘,欲杀皇后娘娘,属下本想出面阻止,可是……”案前屈膝的青衣男子话未说完:“她不怕?”他饶有趣味的打断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似乎,并不惧怕。”知道他主子的话里话,青衣男子答道。不过,不像皇上的风格,在墨风的记忆里,皇上可是很厌恶皇后娘娘的呢!
“墨风,你有没有觉得朕的这个皇后,有些变了?”回忆着现在她的那些反常举动,他眉含思虑。她,的变化很大。从前是胆小畏缩。
现在却……想到这,似乎又象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也罢,反正这后宫也是时候乱了。”墨风依旧屈膝单腿跪在龙案前,脑中却已百转千回:正如皇上所言,一场震撼朝野动荡也要拉开序幕了吧……惜花宫仪妃优雅地修剪着眼前盛放的蓝魅,何谓蓝魅?
就是花瓣由蓝色与紫色融合而成的珍稀茶花花种,嫩绿色的多余新叶被修剪落在紫玉彩花玷盆里。
“娘娘,本来,那北殿里的主已经解决了她,但是,突然又决定放过皇后娘娘真是可惜。”一旁开口说话的是她的心腹涵嫣。
一阵沉默,良久:“涵嫣,本宫的花,好看么?”仪妃摔开剪刀,漫不经心问道,仿佛对她的消息回报置若惘闻似的。“娘娘……”有些猜不透她家娘娘的心思,涵嫣回道。“本宫就知道,她会放过她。”仪妃换了一个姿势,手里执起一把精致的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起来。
“看来她等这个机会,等的很久了。还是如她所期,时机来了。”仪妃笑笑说道。
那笑,魅惑至极。恰似生长在悬崖上的黑色曼陀罗,娇美,妖凝。
而我,也等了很久了。忽的一收笑颜,仪妃目露精光直视着檀木案几上的那株蓝魅,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瞬间喷薄迸发。
蓝魅,夏羽天朝后位的象征之花种。
年水莘,这夏羽国母之位,我,比你更合适。
夜,凉如碧池秋水。繁星缀满的天穹,却越发的悲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