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争执不相伯仲。一方是坚持赐死太妃母子的温相;一方是力保太妃母子的太后和新帝云瑾,几近兵戎相见。最后,下令改判晗太妃圈禁,永生不得踏出“晗沅殿”,册封其子云然为逍遥亲王,赐世袭爵位。
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场宫变,却是造成了血染宫廷的后果。新帝即位,朝野动荡,宫亦是如此。众多宫婢内侍被残杀,有的是被冠上晗太妃同谋的罪名,有的是怕死急于出宫横死昭阳门。
水莘一言不发的静静倾听着那段血染的旧事,原来人心真的是如此险恶的。为了名利,财富可以做出残忍无道的事情。
当时的云瑾才十岁,面临如此巨变。他一定很害怕。
害怕,想到这个字眼。
水莘的心隐隐作痛,为他作痛。
那么云然呢?这场政治纠葛中,对他造成的伤痛又该多大!
云然当日所说的:“只要母妃身体安好,何来不甘?”
回旋在耳际,经历如此遭遇,真的可以做到,不怨,不恨?
他该有多良善呢?
告别了太后与晗太妃,已是日暮西斜,夕阳晕晕黄色的光照在水莘白皙娇好的面上。微风轻轻牵起她的外衫。
水莘回头望着这座残旧的宫殿。洋溢着温暖的笑意:“晗太妃应该是世上最伟大妃子,最好的母亲了吧。”她的声音堪比掉落的氶紫叶,轻柔,细碎。
太后在宫中住了几日,便带着姑苏嬷嬷离宫回了太华山,临走前,太后说:孩子,你要记住,在这后宫里,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至亲至信的人,也需留三分。”水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知觉,来到这个朝代已经1个多月了。
在这短短一个月中,水莘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皇后这个身份了,似乎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有些时候,人逼不得已会戴上不属于自己的面具。而面具戴久了,是会摘不下来了的。
她,会变成这样吗?
“娘娘,下来吧,窗边风大。”兰紫打断她的思绪,手中抱着一件薄衫道。
水莘回过神来,搓搓肩膀。是有一丝凉意。正欲转身间。
不慎手一滑,没这么杯具吧!
“娘娘。”伴随着兰紫惊慌的呼喊。
水莘紧闭着双眼,跌入一个清凉的怀抱。
是他?鼻息间不是熟悉的龙延香。她倏的睁开眼,一张银色的面具映入眼帘。此人似乎从未见过,是谁呢?
他轻轻放下水莘,道:“姑娘,坐在窗柩上实属危险。”
“没……没事?”水莘看着他。
他是不同于云瑾俩兄弟的另一种男人,一身的素白长衫,却穿出不一样的味道,墨黑的发束在脑后,以一枚花梨木雕刻卷云图案的长簪做装饰,如刀刻笔绘的眸眼仿佛会说话,高挺的鼻梁,浅红的薄唇。尤其是覆在面上的银色弯月面具,越发显得扑朔迷离了。一股素雅淡漠的谪仙之态从他的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
“那在下便告辞了。”他微微施礼,转身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水莘回神过来时,早已不见那人。
只留下一阵清冷的梨花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娘娘,娘娘你没事就好了。担心死兰紫了。您又是从窗柩摔下,上次是皇上救了您。这次还好您能够没事。”兰紫上气不接下气道。
“兰紫,你有没有瞧见有一个白衣男子出现过?”水莘不确定地问。
“娘娘指的是谁呢?兰紫并未看见什么陌生男子出现呢,再说,除了宫内之人,谁也无法进入后宫的。”兰紫回答,说完还郑重的点点头,以示真实。
“好啦,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累了。休息去了。”水莘正欲转身,脚下似乎踩到什么硬物,她捡起一看。
是一块乳白色的玉质饰物,是一种奇怪的形状,通体透白,肉眼可见其内部似乎有液体流动。正面隐约刻着一个字体一般,可惜她对这些古玩没有研究,那玉上刻着的字究竟是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水流玉?
是个好东西,会是谁掉的呢?
脑中浮现出那位如谪仙般空灵的男子,难道是他?
“娘娘,这是亲王殿下命兰紫交给您的。”兰紫说罢,将一封平整的棕色信封递给水莘,她急忙将玉饰藏在袖中,接下那信拆开一看。
是云然写的,秀气好看的字体写着:皇嫂,明日相约泛舟游湖,可否有空?
“好耶。”她开心的自语着回了房。来这以后除了皇宫,没有四处逛过呢!机会来啦,只可惜单反相机没有带来,没有办法拍照纪念了。各位看官们请注意啦!这个白衣男子是谁呢?
他是什么身份?进后宫又是为谁而来呢?他和我们迷糊的女主又会牵扯出怎样的奇缘呢?静待下集精彩“皇嫂可在?”华容殿外,云然轻轻叩响门环道。
“回亲王殿下,娘娘她稍后就出来。”兰紫施礼回答。
“云然,果然准时呢。”水莘一袭天蓝纱衣,衩环素雅身形芊瘦。只那一双重眸幽丽,顾盼之间,竟投射出日光的绚华,让人只觉心中一震。
“皇嫂既已打扮妥当,即刻便出发。”云然依旧素雅浅衫,优雅得体。
“嗯,就等你这句话了。”水莘大步跨出殿门,欣喜道。
终于,终于可以出了这枯燥的皇宫玩玩了。
“娘娘。”兰紫眉宇间却是忧心忡忡地唤住她:“您还是不要去了吧。”
万一皇上。她没有将心中的担忧道出。欲言又止状。
“好兰紫,没事的皇上才不会管我呢。再说有云然,我不会出事的!”水莘说罢还朝云然调皮得眨眨眼,可爱至极。
“娘娘。”兰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啦。我们走了哦!会给你带好吃的,拜拜!”水莘顾不得听完,拉起云然的手跑开了。
兰紫望着水莘跑远的背影,眸眼中的忧虑更甚。
娘娘,您这般下去。迟早会万劫不复的啊。兰紫该如何帮您,如何帮您啊。
出了皇宫,水莘像是逃脱束缚的燕鸟,在热闹的街上四处赏玩。
她,的确不适合皇宫这样的金色囚笼。
若是,若是可以。一定带她游遍三川四岳。
若是可以。他望着她雀跃的身影,茶色瞳眸深沉,炙热。
忽的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人唤住水莘。“姑娘且留步。”
“嗯?您是在叫我吗?”水莘指指自己疑惑问道。
“嗯,姑娘,看你印堂发紫,似乎有些不寻常,贫道略会一些五行算术。可否有空为你算上一挂”那道士捋捋花白的胡须道。
“可以啊,但是我没有银子可以给大师哦?”水莘不以为然调皮笑笑道,又是神棍一枚啊。记得和古曼去某地旅游时就差点被神棍骗走了身上所有RMB。
那老道笑笑曰。“贫道分文不收。”
“那好吧。”不要钱?呵呵,那敢情好。水莘答应着。
“烦请姑娘在此写下下一字。”道士不知从何变换出一张白色的宣纸和一只毛笔来。
水莘将信将疑的写下一个“寻”字。
那老道士细细一看后,浑浊的瞳透露出讶异之色。随即,他写下两句诗句:凤凰泫泣血,指日待重生。
水莘不明其意,那老者只是神情莫测地看着她,意识她诸事小心,方破此劫。她越听越糊涂。
正巧云然已赶上她,将她手中的纸张一看。亦是不解。
老道抬起昏花浊钝的眼打量着云然,暗暗叹了口气,干裂皱变的嘴唇翳动着,却是没有将话说出。
“天机不可泄露,公子,姑娘,好自为之。”那老道如是说完作了个辑走了。
待走远后,那道士回头看着一身素白的云然,深叹一口气:“此少年的面相喻指的,乃天之大劫。那女子命中自有贵人相助,但他却。难逃此劫”
老者收回目光,转身自语道:“红尘万象皆命定,半点不得由他人。”
他缓缓前行,消失在繁华的街道。
而云然还在想着方才那张纸上写的诗句,眉头轻锁。显然他知道,诗句的意思是水莘即将有难。
但是所指的泣血是何意思?重生?又是有怎样的指意?
费解,费解。他扶着额,思量着想。
那道袍老人的诗句是什么意思?凤凰泫泣血,指日待重生。是又一段宫廷血泪的预言吗?而水莘又将遭遇如何灾难,最后解救她的又会是谁?
她多舜的命运即将开始,请众亲稍安勿躁。
拭目以待。下章,更精彩。
咱要低调,你明白?
“云然,你怎么了?”水莘不明白的冲陷入沉思的云然挥挥手。
他眉头紧皱的样子。好像有心事?“没有,皇嫂想去哪玩?云然可以带。”
“嘘!”水莘白皙纤瘦的手掌附上云然的唇,突然附上的微热触感让云然一惊。
她接着压低着声线道“不要叫我皇嫂啊,你想让全大街的百姓知道我是皇后啊!咱要低调,明白?”
“呵呵,好的。那叫你什么呢?”云然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我没有名字吗,叫水莘啊。”她佯装怒道。
“好,那便唤你水莘,可好。”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天边一朵洁白淡雅的云,悠然干净。
水莘说:“我们还等什么,快去划船那,迟了就赶不上了。”
现代的水上游乐是这样的,一定要早,不然就要排上上几个小时的队呢!
“不忙。水莘你看。”纤长白皙的食指向不远处的河堤。水莘顺眼望去。!她暗暗叹道:不至于吧。
眼见一艘银白色的大型帆船停靠在河堤边,雕花彩漆的栏杆,精致绝伦的丝质布帘。船的四周各插着一支黄绸锦旗,旗上赫然书写着:夏羽二字。解释了它的身份---奢华威严的皇家御用船只。
不至于这么高调吧?
水莘满脸黑线的跟着云然身后向那艘大船行进:“皇宫都这样奢华浪费吗?”她轻抚着银质的船身,费解道。
“何以见得?”云然闲适落座在软椅上,轻挑秀眉反问。
“是啊,你看,划个船都搞的全城轰动。”水莘指着岸边围观着这艘大船指指点点的百姓们。
“原来是这样,水莘且跟我来。”云然从软椅起身道。
水莘疑惑着跟着云然进了舱内,船舱内的摆设就显得简单清静的多了。
紫玉檀香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花梨木打造的矮式桌子。两侧是织锦软毯,酷似日本家具设计。水莘都开始怀疑自己是穿越到日本的古代了。云然掀开一道珠帘,回首对水莘道:“水莘,你看这是什么?”
“嗯?”水莘走进他,向外微微探头一看,呵,是一只木质的轻便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