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什么也没有。
忽的,前方传来一阵乐器敲击之声,清澈悠扬。伴随着音律的起伏,一窈窕女子从半空而降。
只见她头梳如意飞花发髻,配以数朵宝石花,一条红色薄纱轻掩着面部。
身着云锦锖色上衫,露出脖颈间一片细腻柔白的肌肤。在灯下晕晕生辉。下着月色宫裙,偏以小颗红晶三两妆点在褶皱处,端得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众人唏嘘讨论之时,两道炙热的目光紧锁着轻盈起舞的她,他和他知道,那是水莘。那样美好,灵气的双眸,只有她才配拥有。
太后领先鼓起掌,紧接着是满场喝彩起来。只有仪妃独自执起一杯桃花酿饮下,年水莘,你还真是会抢风头呢。你等着,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输,一败涂地的输。水莘一曲妙曼的“凤舞九天”博得满堂喝彩。
她微笑着缓缓降落,但也在那一瞬间:“嘶!”
她紧绑着腰部的绳索出现断裂现象。“啊啊。”
在她还没有心理准备下,直线下坠。水莘在表演时突遭意外,她会受伤吗?仪妃在这场宴会结束后准备向水莘掷出怎样的计谋?水莘此次还能否见招拆招?
云瑾和云然,兄弟间的隔阂会否愈演愈烈?
正值众人皆未反应过来时,两道身影同时向水莘坠落的方向而去。
一是浅白,一是明黄。两人同时分别抓住了水莘的左手和右手。云然见是大哥云瑾,松开了手。云瑾顺势将水莘纳入怀中,借着轻功缓缓落下。
水莘显然是吓坏了,原本覆盖在脸庞的红纱不知何时已经飘落。未施粉黛的脸惨白如纸。
云瑾不禁将她紧紧拥住,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像是哄孩童一般,低低安慰:“没事了。一切都有朕在。”
水莘下意识收紧了挽着云瑾脖子的手。很安心踏实的感觉,像是那时看烟花时,云瑾义无反顾的拥住她的感觉。温暖,安心。好像有他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
相信他,不知为何,就是相信他。是因为他的那句“没事了。一切都有朕在”还是早已深种心底的依赖?
她想,这一刻,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了吧?抬起头。仰视着他。雕琢分明的脸部线条是那样的完美无缺。紧抿着的薄唇,他,是在生气吗?
云然默默的跟在后面回来,神情显得略微落寞。
呵,原来皇兄亦是爱着她的。随即苦笑一声,她是他的皇后。待走到太后跟前,云瑾小心翼翼地将水莘放下。
“祝太后万寿无疆。”水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祝贺道。
“孩子,没事吧?”太后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握着她微凉的手,关切问道。
“太后,臣妾无恙。扰您受惊了。”水莘反握住太后的手,一阵温暖情意在四肢百骸流淌。真的很久,没有感受到这般关怀了。水莘的眼眸不经意飘向云瑾,云瑾依旧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模样。真是,明明是那么关心人家的说。水莘顿时心里有些抑阴起来,此时云然手里拿着一条绳索走来。
“云然,你手里拿着什么?”好像是原本绑在自己腰上,出了事故的绳子,水莘略皱着柳眉问道。
“皇弟以为,这次皇嫂会出事,不是意外,实属人为。”云然指着手里的断绳解释道。
“哦?逍遥亲王何以见得呢?莫不是姐姐哗众取宠的把戏?”一直未有机会插上话的仪妃开口讥讽道。
“仪妃,你。”水莘欲回嘴:“好了。”云瑾说道“皇弟有何见解?”
“皇兄,臣弟以为绳索是事先被动过手脚的,这个部位的切割痕迹较深。”
云瑾将绳索递近一步,果不其然,像是用类似匕首之类的利器割过的。
“此时稍后再议,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云瑾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太后,臣妾的刺绣已经完工,您要现在看看吗?”仪妃急迫自荐道,随后心腹涵嫣命人抬上一幅盖着红绸的绣架。
仪妃素手揭开红色的绸布,一幅栩栩如生的“万鸟朝凤”图现于人前。
金丝银线的细致勾勒,生动形象的凤鸟羽翼。一场气势辉煌的朝凤情境就此展现。
“嗯,仪妃果真有一双巧手,连早已失传的“九针刺法”也能发挥的如此娴熟。”太后笑着赞道:“姑苏,收下了。”
“是,太后。”姑苏嬷嬷应声将刺品从绣架取下,回到太后身侧。
“太后过奖了,想必姐姐的贺礼更为精湛,臣妾不敢班门弄斧的讨您赏识。”仪妃正是得意之时,也不忘推水莘一把。
“呃。”
水莘压力山大了,这下怎么办。仪妃绣的那个什么鸟什么凤的那么好,自己的是。
唉,暗暗叹口气。水莘硬着头皮回道:“太后,臣妾的贺礼比不上妹妹的精致,就献丑了。”
“来人,抬上来。”水莘跨下高台,吩咐道。
她又要做什么?云瑾暗想,闹得还不够吗?真是一刻都不会安静的女人。
云然则是赞许地望着水莘,在他的心里,这个女子左的永远是常人不敢尝试的事情,永远那么勇敢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水莘献给太后的是神马贺礼?
不废话了,请接着看下一更。
8只见四个深蓝宫装的小太监推上前一架巨大的长方形画轴架子,同样也是用红色的绸布遮挡住的。
水莘故作神秘站在前面,众人纷纷议论开。
“这皇后娘娘是要做什么呢?”
“那红布后是何物呢?”
“是呀,先是仪妃娘娘那副精美绝伦的万鸟朝凤,再是皇后娘娘奇怪的画轴。今年太后的这场寿宴真是精彩呢!”
“先生们女士们!请安静”水莘挥挥手,示意安静。
众人汗……“咳咳,我的意思是安静,看这里。”水莘解释着:“兰紫,熄灭蜡烛。”
瞬间,所有维持光线的烛火全被熄灭了。
“刷”红色的绸布被扯下。
那是一幅怎样的画卷。
漫卷的荧光闪烁,和水墨拼成一幅画的模样。
那是。是烟花!是盛放在空中的烟花。
“水莘将烟花捕捉,献给太后和皇上,预示我夏羽王朝千秋万代。永盛于世。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单膝跪地,裙裾飞扬。与身后的莹莹光芒相映成辉。
众人皆附和道:“我夏羽王朝千秋万代。永盛于世。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夏羽王朝千秋万代。永盛于世。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夜,她给的美好被他和他深深烙印在心。
寿宴过了已有几天,水莘却依旧是浑身酸痛,疲累不堪的状态。
光是彩排那场凌空飞舞就够折腾的了,更别说画烟花画卷了。
其实荧光烟花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利用萤火飞虫与墨汁相融合再画出烟花的图案。这样,没有光亮的夜里,自然就闪闪发光了。
水莘悠闲靠在软榻上啃着苹果,这几日因朝廷政事繁忙,云瑾都未曾踏进过华容殿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朝政而忽略自己的,也许现在在哪个嫔妃的温柔殿呢,比如那个仪妃。哼!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啊。怎么会突然想起他呢?
真是,一定是太闲了。嗯,得给自己找事做。
做点什么好呢,只怪这是古代,连找件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做做都没有。眼角余光不经意瞟向远处那座半旧的宫殿。
似乎,很久没有去探望前太妃娘娘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水莘扔开手中吃剩一半的苹果,捞起淡粉的外衫朝门外道:“兰紫,梳妆。”
晗沅殿内:“太后娘娘驾到。”
“罪妾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一袭素衫的女人跪道。
“不必行礼了,姑苏快,快扶她起来。”太后如是说。
“是,前太妃娘娘请起。”立于太后身后的姑苏立即上前将她扶起。望见她的三千银发,太后满眼惋惜道:“晗儿,这些年,你还好吗?”
“太后。罪妾过的很好。”女子亦是眸眼含泪。
“太后,前太妃娘娘,进屋说吧。”姑苏扶着太后跟随她进了屋内。一袭半新的竹塌,一盏残旧的宫灯,一套掉落红漆的圆木桌椅。眼光落处,尽是素旧景象。
待坐定,太后开口问:“晗儿与哀家可是有数十年未见了。”
“回太后的话,是的,是有数十年未见您了,您还是依旧未变,如斯健气。”女子恭谨回道。
“晗儿,过来,坐在哀家身边。”太后向她微笑着招招手,她下意识虚退一步:“罪妾不敢。”
太后的笑意僵在唇角,垂下手:“晗儿可还在怨母后?”历经沧海的声线相似饱含着数不清的歉意。是呢,若不是太后当年的阻止,今日登上皇位的就是她晗鸢的儿子。今日坐拥江山美人的就是她的儿子——叶赫羽云然。女子的背部一僵,直视着太后。
用平生最温婉最柔和的声音缓缓道:“太后,晗儿没有怨过您,从始至终,都没有。即使您当年做的再伤害晗儿,晗儿还是很感激您。”
“哐当!”
门口传来碗碟砸碎的声音,三人纷纷回眸。
“谁?”姑苏嬷嬷一声厉喝。只见水莘一脸震惊,迷茫的站在门口,手中的精致糕点已经掉在地上。
什么?云然,云瑾。云然本是皇上?
那么,那么。年水莘本是云然的皇后,后来嫁给了云瑾?
这太荒唐了吧。本来是古装电视里才看见的宫廷争位的狗血剧情,居然落到自己身上。
云然本是太子,这样的宫廷内幕背后又是怎样的曲折故事?
水莘得知此事后,又将有何感想?
云然呢?他又是真心甘愿为人臣吗?支持羽绫溪,大家动员收藏喔!绫溪会努力多多码字的“是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姑苏见来人是水莘,屈膝跪礼道。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兰紫跪道。
“起来吧,将残渣打扫干净,哀家和皇后闲嗑几句。”太后倒是冷静的吩咐兰紫。
“是。”兰紫收拾好将门带上,守在门口等候。
水莘永远都记得那时,太后凝重的神情,意味深长的话语:“皇后都听到了吧?不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但是你要知道,内宫险恶,朝堂更甚。”
原来,云然是晗太妃的独子,而云瑾并不是她所出。先皇之所以能够称帝,是因为原先帝早逝,他人嫁祸当时深受恩宠的晗太妃,朝臣上书废太子云然,判晗太妃母子贴加官处死。太后极力干涉加上新帝云瑾的坚决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