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千鸢“浅歌。啊!”她一脚绊倒了方才的花盆,跌下低闫的窗桕。
“天云!”浅歌下意识飞跃出窗桕,接住了她,稳稳落在院里。“啊!”惊魂未定的天云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知被浅歌抱在怀中。“没事了,天云,别怕,有我在。”他轻轻拍着怀中女子的背,安慰道。
“嗯……浅歌,怎么会是你?”原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依旧是那人救了自己,恰似初遇那般,他永远会出现在自己需要的时候。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天地都已消融不见,唯一存在的只是他和她的双眼,彼此紧紧的依偎着。
“天云。你为何要走?”良久,浅歌问着她。
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为何要这么悲伤,为何执意要走呢?
“我……”她刚开口:“王爷,天云小姐,你们没事吧?”匆匆从楼上奔下的芷柔惊慌的上前问道。
轻缓放下天云,浅歌回答:“没事。天云,你可受伤?”
“没。没有。”被你保护着,又怎会受伤?她有些苦涩。看着芷柔担忧看着浅歌,必是有情的。情,是啊。他们必是有情的,自己横插在中间,又算是什么呢?
“浅歌。我是想家了。”她撒谎,她根本不知道家在哪里。
“所以,我要走了,想回家看看。”她重新系上面纱,哭过的眼睛清澈透亮,却无比忧伤。
“是真的吗?”浅歌看着她,似乎可以融化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深藏的不舍,她看得出吗?
天云不知道,此刻的她。认为他们才是一对的,而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不走,还能做什么呢?
“浅歌。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芷柔姑娘是个好姑娘。”她说完,转身走向门口,再不离开,她发现自己会忍不住哭泣在他面前。
不想这么卑微地在他面前,就算是感情的失败者,她也希望他记得自己最初的模样。
“王爷。是喜欢那位姑娘的吧。”芷柔出声道,看着浅歌落寞离去的背影,她喃喃道。
果然,还是不会喜欢我么?她黯然低头,看着一地的白色花瓣,悲戚的零落在泥里,我们,就只是红颜好友么?
“王爷,为何不挽留她?天云姑娘,好像很伤心呀。”她看着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边,问道。
“可以麽?”浅歌没有回头,只是反问她。片刻消失在黑夜中。
天云,你要离开,我该挽留吗?你要的天空,我这没有,所以要走吗?他知道天云没有家,她拙劣的谎言,任谁都看得出。但是执意要走,即使说了喜欢他的话,还是执意要走。你难道不想听我的答案么?
转念想着,浅歌自嘲笑着,走吧,也许离开他,对天云来说才是最好的。
为了保护她,所以任她离开吗?王爷,你这又是何苦?你明明也是……也罢,也许这样,对天云姑娘来说才是好的。毕竟,日后的危险,谁能预料。
伤心欲绝的天云失魂落魄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街道。小贩买卖的吆喝不断在耳边响着,记得,和他曾经携手逛街,那时候他的笑脸是她今生唯一的梦想。她慢慢地走着,殊不知后面虎视眈眈的眼睛早已盯上了她。
“爷、不追吗?”书房内,冷低声说道。
“啪。”奋笔疾书的手一顿,毛笔顷刻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冷。”他弯下腰捡起毛笔:“让她去吧,或许离开,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爷。”冷欲言语,低首思索半晌,呐呐自语“也许,离开对她才是最好的。”
“王爷,府外有小童求见。”门外管家通报道。
“进。”浅歌搁下笔说道。
“您就是王爷大人吗?”小童指着堂上端坐的浅歌问道:“休得无礼,还不参见王爷。”冷上前一步喝道。
“是!草民参见王爷。”小童被吓的急忙俯下身去。
“起身,因何事来找本王?”浅歌搁下手中的茶盏,定睛看着跪着的孩子。
那孩子想必是被冷吓着了,半天没回话。哆哆嗦嗦说道:“王爷……有人要草民。把。把这封信交给您。”
冷接过信,刚要拆封。那小童便转身跑了:“你。站住!”冷刚想抓回他:“冷,算了。随他去吧。”浅歌起身,走到冷身边“看看信上说什么。”
“是。”冷应声拆开。
他,终是出招了。
冷、你留下驻守王府。浅歌留下这句话就进了后殿。
是。冷领命说道,的确,这不是他可以帮浅歌的。
王爷,小心。在浅歌的身影完全没入黑夜那一秒。冷轻轻道。
会的。浅歌消失在午夜的后院。
那信上写着:佳人云在手,子夜独自会面太子府,过时不候。
没有署名是谁、但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这一次,就算不是因为她,他也要去了结。一些事情,必须他出面,必须他。
太子府离浅歌的府邸不过两条街。浅歌选择了步行前往,清亮的明月光辉撒在他消瘦的背影上,平添几分清冷意味。
“放开我 ̄放开我呀!你们这些混蛋!”厢房里某女子杀猪般的叫唤着。
“别吵!安静!”看守甲受不了了,拔下耳朵里的棉花,不耐烦怒道。“可是你们这么绑着我,我是个女人诶!怎么受得了啊!”厢房里,某女被五花大绑仍在床上,不满的哼哼。
失恋就算了,还在大街上被敲昏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等等,慢着。我这是,被绑架了么?她恍然大悟一般,呐呐问道:“大哥,你们这是绑架吗?”
满脸黑线的看守甲。
“那么你们绑架我做什么?我一没钱,二没色的。”的确,面纱下的脸真是==.只有浅歌和冷会受得了。浅歌,想去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她的心竟会莫名抽痛起来。
“是主子们要我们做的,至于干什么。我们怎么知道。”看守甲冷冷的说。
“那么,你家主子是谁?”她问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被不知道是谁的人绑架了,有点郁闷呐。
“不知道。”看守甲简短回答。“你怎么会不知道?是谁?不可以说吗?”天云N次发问,可怜的看守甲好像是受够了她的声音。转身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再说一句话。别怪我不客气!”
呃……天云知趣的闭嘴了,毕竟,嚎叫了一下午,是个人的都会受不了她的尖叫。
但是,绑架自己的是谁呢?绑架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砰!”看守甲出去了,狠狠关上了门。浑身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动也动不了,叫也不准叫。“浅歌。快点来救我。快点来。”不自觉,将那人的名字溢出口。原来,自始自终,还是想着他的。
浅歌步至太子府、叩响了门环。冰冷的门环紧握在手心。一下一下的敲响,他想起。好像十二年未曾来过这了,原来,离那件事情,已经过了十二年了。
“太子。”门口传来异动,房门被推开。天云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只见进来一个白衣男子。
一头墨玉长发被高挽在脑后,一根水晶龙形簪子别在其上。精致的五官似乎有些病态苍白。
“你就是那个天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她,目光中是深深的猜疑。
“你是?”天云感觉他有些面熟,很像。对,就是很像浅歌,在眉眼,在举止。都很像。
“本太子你都不认识?”他抬起头轻咳几声说道,语气中带着猜忌,和些许揣摩。
“开玩笑,我们又没见过,怎么会认识你?你该不会抓我半天,就为了问我认不认识你吧?”她承认,现在有杀人的冲动,太子,太子又怎样?太子就可以随意抢抓民女了吗?
等等,太子……天云瞬间睁大眼睛,一阵脑内。
“你说,你是谁?”她的嘴巴可以塞得下鹅蛋了:“本太子,凤国当朝太子。”他凑近她的脸,一双琉璃的眼满是探究。
天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心里发毛,当朝太子?那就是。浅歌的,哥哥?他们兄弟真不像。
如果说浅歌是温热的清水,那么这个太子就是水中永远消融不了的坚冰。
“咳咳。咳咳咳。”他的纤白的手指握着一块白色的丝帛,掩着唇轻咳起来。
“你不舒服?”搞不清楚状况的天云关心地问着他,许是和浅歌呆久了,也起了怜悯世人的心思。
看着她的眼露出怜悯的神色,他浓黑的眉一皱,该死,这个女人这么看着自己是做什么?似曾相识的眼神让他有些气恼。
为什么人可以这么恶心,对别人作出这种怜悯的模样,表面是关心,是爱护。背地里却无声息地刺入毒箭。
“你,竟敢这么看着本太子。”话未说完,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太子殿下,靖安王爷来访。”
哦?这么快就来了么?弟弟。这个女人果真如此重要?哥哥还真是想不透呢。
冷眼睨了她:“摆驾花厅。”他吩咐道。“是。”随即门被打开,传话的小厮进来跪在他身前:“太子殿下,这个姑娘怎么处置?”
“她?”他冷笑着应道。
太子府花厅。
浅歌端坐在檀木的偏椅上,佳人云。呵。大哥,你这次究竟想怎样?无论如何,她,你不能动,也动不起。
心下盘算着稍后该如何救出她:“皇弟。你来了。”一身白色的丝绸衣衫越发衬得他的病态,但是天之骄子的贵气却也是悄然而起。
“皇兄,臣弟来访希望不会叨扰你静修。”浅歌起身回答。“咳咳。这倒是不会,皇弟来看望哥哥,哥哥求之不得。”客套的寒暄使得场面愈发的冷淡了。“呵,算来。离上次你我相聚也有数年了。”太子见浅歌不语,便率先捅破道:“你放心,她,很好。”
唔……浅歌,浅歌救我。被小厮强按在花厅屏风后的隔间里,动弹不得,透过不清晰的洞眼,她清楚看到他的脸.今天他是一身月白长袍,墨玉发丝用白色的玉簪挽起.眉间似乎微微有皱起.他.是在担心她吗?此刻还在犹豫浅歌的心思,天云,确实有些混蛋.不关心你会单枪匹马冒着危险来太子府救你?你可知太子与他之间的恩怨?
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的天云紧紧抱住浅歌的肩膀,对不起.她唯一想到的只是这个词.当然,这仅是后话了.“那么哥哥.今次大费周章让臣弟前来.所为何事?臣弟不相信哥哥只是邀我来叙旧这么简单.”浅歌深知再待下去恐有变数,他,支撑不了多久了.脑中意识已经有些不清.开门见山说道.”皇弟似乎很急着带走那名女子?”太子却不慌不忙.闲定地坐下,捧起茶水轻茗一口.“哥.知道你这次的目的,放心.七日后父皇会钦点你为当朝皇帝.而臣弟也会辅佐你左右.这,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