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佳听后,就取笑她说:“小姐该不会是去牵情郎吧!”沐璇儿干瞪了一眼雨佳,雨佳忍住笑意:“离这不远,往前走,拐几个弯就到了。”说罢又扑哧一笑,这也不能怪她,因为那霜笙树旁,确确实实是牵情郎的地方。阆江的霜笙树旁。穿着红花大绿的女子,和白袍黑褂的男子,都交织在一起,笛子,大鼓,摇铃等众多乐器都奏了起来。阆江的两头依旧摆满了红绳,阆江里也都开始飘荡着越来越多的合欢花灯,慢慢的照亮了阆江两岸正在欢乐的男女们。
然而在灯光微弱处,有两人正在交谈:“今晚弄的不错嘛。”一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夸赞起旁边带着上半部分金色面具的男子。“哈哈,那是自然。我都亲自出面,能不听我的。”那带着金面具的男子笑得有些猖狂,却突然停住了笑声:“诺,她来了。”他指了指对岸的一个倩影,沉重的拍了拍身边男子的肩膀。银色面具的男子轻笑了下,便不见了踪影。
始皇打下属于自己的江山后,他便准备履行对雪妃的承诺,可是朝廷大臣都极力反对,说是怕江山不保。一个是儿时的承诺,一个是用了自己大半辈子打下的江山,他亦知孰轻孰重。他便信听了大臣的谗言,封雪妃为贵妃。
雪妃自知自己的处境,得知封为妃,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接收这个赐封。雪妃和始皇本一直相敬如宾。一直到接待各国的国君那晚。
有个国家的皇上对雪妃一见钟情,而当雪妃离开宴席之际,他也找了借口离开了。当他遇见雪妃的时候是在百花庭。当时他与雪妃畅聊几句后,对她的爱慕更深,他便在宫里留了几日,只是这几日都会往孀雪阁里跑。待该国的皇上离开后,始皇便来了一趟孀雪阁,谁也不知道始皇对雪妃说了什么,只是自打始皇离开后,雪妃就不吃不喝。
等到有日深夜,雪妃独自逃出了宫,跑到合欢树下,割腕自杀。将血浇灌给了这棵树,自那后,这树就开始了无生机。而始皇为了纪念雪妃,将这棵树便取名为霜笙树,即双生树。
对岸传来了长鸣,鸣声嘹亮,两岸的男女都齐声喊了起来:“阆江旁,苦情树,苦情叶盛,佳人无意,苦情花开,君子有情。花叶并蒂,君为叶,伊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随着喊声,男女之间开始有秩序的分别在两岸,男子处在霜笙树对岸,女处在此岸。
有一男子位于桥中央,他手捧一花灯,把花灯举高于头,又屈膝,弯腰,将花灯放于阆江,随花灯漂流,两岸的人都涌向了江旁。沐璇儿被拥挤的人潮,带着走。她的手忽然被牵起,她知道他来了,却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只是跟着他离开了人群。他们来到了一个屋檐下,男子随手抛给她一件衣服,命令道:“快穿上。”沐璇儿本犹豫,见这件衣服眼熟,经过回忆才想起是那些侍卫服。她便毫无顾虑的解开衣扣,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人。
她又将扣子扣了回去,直接把衣服套在了身上。男子回头,看见她忽然变的略微臃肿的身体,眉头紧蹙。却不发一言。又拾起地上的帽子,丢给了她。这次比较倒霉,刚好砸中她额头,她忍住没有吭声,只是揉了揉额头将帽子戴上。
他们来到沐府的一旁时,男子停下脚步,伸手欲撤掉她的面纱,沐璇儿习惯性用手阻挡。男子的声音带了些怒气:“你不摘,怎么进。”沐璇儿便自己将它拆了下来。
当男子看见她容貌时,眼角一眯,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却被她巧妙躲开了。
自己怎么会失控?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她乱了自己的计划。沐璇儿尴尬的指了指他脸上的面具,他转身就将面具摘落。沐璇儿跟上他的步伐,低头看着地面两个拉长的人影。她突然缓慢的侧着头偷他的脸,看到他的下巴时,她又迅速的低下头。她发现他不知道她的小举动,便胆大起来,看到他下巴时,还是有些心慌,慢慢的上移再上移。
她看见一张平凡的脸孔,没有想象中的霸气。当他那戾气目光直视沐璇儿时,她心虚的低下了头,看见她的窘态,他突然有种欲笑的冲动,奈何已经到了沐府前,他只好抑制下去。
他们走到沐府门口时,被拦了下来:“你们两个干吗的?”那侍卫的表情十分凶狠。
“今夜里面巡视缺两人,那两人因家里有急事便由我们两个来代替。”
“令牌呢?”他从腰间取出一块那所谓的令牌,侍卫看了一眼,有了令牌,不疑有他,便让他们进去。:“我们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在这集合。”沐璇儿刚一点头,他影就不见了踪影。
沐璇儿看着偌大的庭院心里没由来的恐慌,只是为了拜祭一下自己爹娘,弄的跟贼一样。她先是走近荷花池那边的房子,她轻缓的打开房门,东张西望了下,便悄悄的进了去,背着将门合了上去。透着月光,桌上那布满厚厚的灰尘,就足以证明此处有多久没有经过打扫。
她转身,换了另一间仍无收获。她便去了荷花池对边的房子,她刚走进这间房,就发出了声响,她低头一看是一副画,她拾起轻拍,借着微光,看这副画,画上有一女子躺在贵妃椅上休憩,她手里带着的蓝色手环,在微弱的光下发亮。其身后的装饰也极具华丽,她的嘴角还扬起淡淡的笑意,她的发髻上还停了一只淡黄色蝴蝶在上面,感觉她就像是沉睡的仙子。
沐璇儿发现这画上女子和她有几番形似,除了那右眼角下的朱砂痣。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她娘亲,她拿起地上的另一幅,那是在烛光下专注刺绣的模样,嘴里也含着浓浓笑意,眼里尽是满足,仔细看还能看见她左手上的花印。这张便与她不仅形似,还神似。她不禁感叹画这幅画的画师。她还拾起另一幅,是她弹琴时那典雅的姿态,她一共捡起了二十四幅。
每幅画的内容都是不同的,并且画的都惟妙惟肖,出神入化。可惜有的画破损了许多,甚至有被烧过的痕迹。画被她重新放在地上,拍了拍沾有灰尘的的双手,又悄悄的走进位于中央的房子,这是中堂,和前两所房子一样,都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这中堂没有过多的装饰,里面还有个通道,通道里面有一条像蛇般蜿蜒的长廊,她打开离她最近的一道门。这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间东厨。
接下来的几间下来都毫无收获,都是普通的房间,沐璇儿看见还剩下两间房间,心里开始豁然大悟起来。
这是间书房,刚打开房门,她就发现有不同之处。这书房比其它房间干净许多,手抚过桌面,没有一点灰尘,看来这里时常安排人来打扫。怪异的不仅仅是这个,桌上还有一张宣纸,上面写了一句话:江山依旧,佳人已故。
字里行间表现出,写此话的人心里无限悔意,然而都是无用。
沐璇儿眼睛直盯“江山”二字,说明写这句话的人,是一个权利颇大的人,或许就是他了。可人已故亡,他让人防守在此,而书房也干净整洁,那么他究竟是为何?“佳人”是谁?娘亲?不可能。那就是和娘亲结拜的姐妹?若是如此,他为什么要将该书房打扫的那么干净?她想不透,也没有时间容她继续想。
他合上门,朝她走去。他以为两个时辰够找那先隐藏的东西,谁料到还是找不到,他正打算离开时,门却被打开,匆忙躲了起来,一看进来的是她,想叫她时,看见她那闪烁的泪光,话又咽了下去。
沐璇儿听到关门声,也没有去理会。直径走向牌位,看见最前两个牌位上刻的陌生而熟悉名字。她的心里有股想要带走它们念想。心里想着,便行动起来。
她拭擦掉泪水,拿走她母亲的牌位,他也知晓她的意图,也替拿走她父亲的牌位,朝她走了几步。就在他们一起拿走牌位之际,之前放这两个牌位中间冒出一个圆圆的木头,他们俩对视了下,走向前去。
男子看了一眼沐璇儿,思索了会,又按了下去。果然,和他预料之中的一样,这是一个开关。忽地远处外传来打斗之声,来不及多想他立即按下去时,放牌位的桌子往右边挪动了一小节。沐璇儿一脸茫然望向他,他却拉着沐璇儿往暗格里走去,刚进,上边就封了起来。
他松手,掏出火褶子,点燃。散发出点点火星,沐璇儿跟在他身后,本就微弱的光,却被他这身躯给遮挡住了许多光,她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的走着。
“啊。”沐璇儿被某硬物扳倒,好在他及时接住了她,以致她不会摔倒。可是火褶子掉在地上灭了,若再找必定花费一定的功夫。
他将她扶起,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手伸过来,再摔你就别跟。”说着,他的右手不停的来回寻找。他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觉得好奇再一摸索,手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便听到沐璇儿嗔羞道:“登徒浪子,往哪摸呀你。”现在又变成她责怪他了。此时暗道里只剩重重的呼吸声,男子使忘记刚刚的举动,正色道:“把手放在壁墙上,别动。”沐璇儿也不知为何如此听从他的话,就将双手贴在壁墙上,待她的手被牵起,她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沐璇儿被他握住的手,在他偌大的手里卷缩着,能感应到他的手有些粗糙,却又温暖。
而他的心也随着她这细小的动作跟着跳动着,使他不能受自我控制,他很不喜欢这感觉:“别再给我做小动作。”本就小的暗道经过他一吼,音亮提高了许多。沐璇儿被他那么一吼,手习惯性抽离开来。却又很快被他拉回,任她怎么分,他也不放。而黑暗的远处,传来了他刚刚的回音。
他感觉到手里握住的小手有些不安,于是开口问道:“怕吗?”她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怕,可能吗。”他听到她说不怕时,放开了她的手,她又急忙牵回,补充了后面的三个字。握住她的手又加深了力道,她的心一暧,脸上也飞上了两片粉色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