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璇儿没去理会,直径走进里面,淚流倒似起了玩心,唬道:“你惹恼她了,往后的日子可就不一般了。”水绿惊的抬起头,看着沐璇儿的背影,对于她之前的手段,她早有耳闻,想起双肩颤抖的更加厉害。淚流看她这般胆怯,鄙夷的笑了笑,就跟着走了。雨佳跟其身后,听见淚流对水绿说的话,见水绿被吓得如此惶恐,背着包袱过去安抚她:“别听她,小姐人可好了。”这话对绿水仿佛不奏效,可她还是勉强对雨佳施以一笑,表示感激。雨佳也知自己嘴笨,不懂说一些安慰人的话,也就闭了嘴。其实,沐璇儿早知淚流跟她的对话,她只是不想管罢了。
忽一间房门打开,大家便都朝那方向望去。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眨个不停。
水绿跑了过去,蹲在她身边疼惜的抚摸着发丝:“小兮,怎么跑出来了。你娘呢?“她盯着水绿看,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娘亲,她在里面。“说完,她又看向沐璇儿一干人,沐璇儿见她如此可爱朝她招了招手。
竟没想到她不怕生,笑嘻嘻的跑到她跟前,这倒把水绿给吓坏了。沐璇儿看着眼前的可爱小人,不由的笑了,牵起她的手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她甜甜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舒心:“陆婉兮。”
沐璇儿笑了一笑道:“谁给取的?”
婉兮语气略带自豪:“是我娘亲。”
兀然,她更加靠近沐璇儿,小脑袋左摇右摆的,大家都不明所以。只见她绽开如百合花般纯洁无瑕的笑靥,张开嘴依依呀呀的说着:“仙女姐姐。”她这话一出,大概就雨佳搞不明,为何沐璇儿明明带了面纱,而婉兮却知道沐璇儿长的美。
“兮兮,过来。”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脸上也透出一抹苍白,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嘴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给她添加了一丝生机。
婉兮甜甜的喊了一声:“娘亲。”抓住沐璇儿的手往她身边能靠多近就有多近。
白衣女子见她如此态度,话语里加了点强迫的语性:“陆婉兮。”声音虽波澜不起,让人听了却还是有点畏惧。
婉兮握住沐璇儿的手紧了紧,翘起了小嘴,那双明亮的眼也显露出惧怕:“娘亲,我想和仙女姐姐一起。”像是提出要求,又像是退缩。
白衣女子刚迈出几步,皆让大家瞠目结舌,没想到她是个跛子,她主要是靠右脚来行走。婉兮见她过来,脚步僵硬的推到一旁。沐璇儿注意到她的变化,手轻轻抚上她的背。
沐璇儿回头,将另一旁的椅子挪了出来,与她同排,却又隔了婉兮。她拍了拍一旁的空座位,示意让其坐下,那白衣女子没有忤逆她的安排,直接坐了下去。她朝沐璇儿颔了颔首,莞尔道:“宫主,这次到水湘是为了将磬水楼一事吧。”“恩。”她应了声。
“磬水楼前几日,遭人陷害,在茶水里被人下了半夏,中了半夏的人都找上了门,严重者已逝世了。本我和水绿也是要被抓去的,然冷烨同官府的官员买通,便先将我俩放出,磬水楼本也被封上了封条,可当老宫主得知此事后,也用银两将其买了下来。牢里还有加上冷烨,共有三人。”她声音依旧保持着波澜不起,然她的表情却早已透露了出来,焦急的情色。
照这般说来,要将三人救出肯定不可能,至少有一人得顶罪,若要买通救出两个,银两肯定比她们两个更高,若是如此,真要救她们的话,以水灵宫的能力必然能够救出她们,但为何没有用这方法呢?这令沐璇儿百思不得其解。
白衣女子未等沐璇儿开口,就先声道:“水湘里至多有一千多人是归属于水灵宫的,而这些人,花费了十多年来的时间才组织成功,而这些人都是主要交由冷烨管理,我与水绿为辅,此时若突然换上新人交替,想要基本熟悉其中脉络,交接至少也得五年之久。所以一般交接人,都是得我们一手培育的。”大家听见此话都惊叹万分。
涙流却冒出了一句:“都城萎城,安插的人数也就不过三百人,其余县城也不过一百多人余,水湘何以至用一千多人?”闵国共有十三座城池,萎城与最北边的卫城有三百多人,除水湘,其余十座皆是一百人左右,那么单一个水湘几乎就占据了水灵宫内线的一半。涙流不得不惊叹。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涙流,眼里有丝赞许,能清楚这些的必定在水灵宫有些地位,说出的话里也就带了点敬意:“因水湘八方都连接着各城,为应急其它城,水湘的人数便更多,且水湘的内线都是熟水性之人,老宫主说以免日后生出大家意料不到之事,又关于水性,那么水湘的内线也就大有所用了。”沐璇儿恍若觉得,她应该重新了解一下水灵宫的脉络,但当务之急是将牢里的人救出。
既有人都已中毒而死,肯定会有人要其以命偿命,那么最好办法是洗清冤屈:“那彻查此事的时限多少?”
白衣女子皱了皱眉:“只剩五天了。”
沐璇儿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揉了揉,合上双眸:“可知水灵宫曾与人为敌过?”
“水灵宫一向谨慎行事,有些门派大抵都不知有水灵宫的存在,所以这是不可能的。若要说有嫌疑的,便是瞢茶楼了。”沐璇儿睁开眼,示意继续说下去。
“瞢茶楼早在一年以前开的,虽它那的装饰,都比磬水楼的好,但磬水楼开了二十年有余,凡经水湘处,都会到这蘸上几杯才离去。以致瞢茶楼生意却不大红火,我怀疑是她们安插人来下药的,奈何我们没有证据,不能告发。”白衣女子想到此处,便一脸愁容。
沐璇儿起身,轻掐了婉兮的脸:“能带姐姐去厨房瞧瞧嘛?”婉兮点了点头,就牵着她去了。而她还不忘叮嘱雨佳:“雨佳你先随水绿一块去买些食物吧,这样晚膳才有着落。”雨佳只好十分不情愿的将包袱都放了下来,拿了些银两就随水绿一同离开了。
厨房里很是干净,也很简洁,有三灶台,还有一张长桌,桌子上放了四个炖盅。她掀开灶台上的锅盖,里面有股淡淡香味冒出,茶水呈浓黄,食指一点,放在唇边,伸舌淡点。
一旁婉兮见沐璇儿吃的有滋有味般,直嚷着要吃,她娘亲跟她说了几句,便停下了嘴。
“你看”涙流惊讶的指着最边的灶台一角,那有黄白色粉末,大家相互交替眼神,四目一对,已然明了。说明这人要下药在这锅的时候,时间来不及,便撒了一些出来。这里也有窗户,沐璇儿往窗外看去,又走到那个锅前,掀开盖子,又弹指一点,心里的疑惑,顿时解开。
现在,差得只是那个下药之人。但在这之前她还得先去瞢茶楼那探一探究竟。夜深,星辰满布。潺潺的水声,早已停止。这处的风比萎城的大许多,还带了丝独特的香味。
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随风飘舞着,她很享受风迎面吹来的感觉,因为风能帮她理清一下思绪。
她淡淡的开口:“为何还不睡?”眼睛仍然看着天上的星辰。这话像是对满天星辰说,又像对她自己,实则是对背后的人说。
话落,肩上稍加了重量,沐璇儿诧异的回头看着她,想把她看透。
涙流被她盯着,觉着她目光过于犀利,将她的防备一件件脱的彻底,然后看个实在。涙流实在受不了,偏过头,也望着星辰,嘴里不屑的说:“许你一人在此享受,我就不许?”沐璇儿觉得好笑,便也不言语,看着她嘴角露出悠然的笑。
涙流无意再瞟她一眼,见她如此表情,结舌的说着:“若不是怕雨佳吵醒那小女娃,我才不帮她。”沐璇儿停止笑容,不去理会。
涙流失了颜色,她咬牙切齿,暗骂自己,何必解释那么多。脸一横,转身离去。
沐璇儿将披衣揽紧,觉得身体某处暖暖的,即使她失去记忆,所有都得重新开始,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次日,在家别致的茶楼里早早坐着两位素装女子,在天微亮的时候,她们就在茶楼门口等候了,掌柜开门之时,就见有客人前来,笑的合不拢嘴。
掌柜依旧,笑容脸上挂,客客气气端来茶,双手捧着茶杯摆在她们面前,也闲叨起来:“瞧两位姑娘定是外地来的吧。既来了水湘就多留几日,这的风景可不必别地差。”涙流的声音低沉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土之人。”她一手握紧茶杯,对掌柜透出一抹狠戾之色。
掌柜笑容停滞了会,被伤感所取代,语气重长说着:“是啊。”淚流仍在追问:“那为何来此地呢?”掌柜以为她只是与她闲聊,也没有多想:“早年间家乡突发旱灾,颗粒不收,接着我家相公又身染重病,无法医治。相公走后,我携着闺女来此地讨生。”淚流又欲再问,远处小二急忙走来,与掌柜私语几句,掌柜一脸惨白,连声抱歉,就离去了。
她们二人坐了有段时间,才准备离去。
淚流又欲再问,远处小二急忙走来,与掌柜私语几句,掌柜一脸惨白,连声抱歉,就离去了。
她们二人坐了有段时间,才准备离去。
她们打算付帐之时,却不见一个人影。等了一会,还不见有人来,沐璇儿便道:“将银子放在桌子上吧。”淚流将银子放在桌上,正欲走,听见有间房里发出争执声:“这件事谁也别想逃,若我一开口,你在此地还有立足之地?”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出来。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还不走?”沐璇儿也听见了那声音,却没有再深思。淚流转身离去,在离去回头的那一瞬,她看见掌柜从那间房出来,而房间里,坐着一位衣着邋遢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长相令她容颜失色。
定是看错了。她心里如此想着,脚步快速的跟上沐璇儿。
四日后,她们仍没有一点头绪,沐璇儿在这四天也了解了水灵宫的基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