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秦洛挥了挥手上的扇子,笑着说:“我是来看诊的。”
“看诊?”诗冉和莎莎一同问道,“秦太医,你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理由。”莎莎不耐烦的说。
秦洛并不理她,自顾悠闲着。这时世俨走了进来,“秦太医千里迢迢赶来,可是听说本侯患了病,特地为本侯请脉?”秦洛微微一笑,说:“侯爷聪明,正是。”他又转即对诗冉和莎莎说:“你们去准备几坛好酒,就当为我接风。”
“喂喂,你不请自来还要我们给你接风,你……”莎莎还没说完,世俨便发话了:“莎莎,你和诗冉去准备。”诗冉点点头,她明白秦洛的暗示,她知道,秦洛此行一定有要事,八成是宫中有了什么动向,可是他怎么会搀和进来,他不是一直把自己排于官场之外吗?怎么会?
诗冉想不通,这时她听到一旁的莎莎在唤自己:“诗冉,想什么呢?”诗冉摇摇头,便和莎莎一起出去了。留下秦洛和世俨两个人在房间里,她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秦洛卷入这场斗争。
诗冉和莎莎二人出去后,世俨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要我说什么?”秦洛冷笑道,“你此次出宫,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想来是为了宫中之事吧。”
听了世俨的话,秦洛眼中突然掠过一阵杀气,瞬间,折扇已抵在世俨的颈上。“世人说的不错,你果然够冷静,现在居然还纹丝不动,看来这江山,太子是坐不了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世俨面无表情。秦洛收起折扇,转身背对着世俨,说道:“太子现在已经失宠,你若现在回京,太子必然慌乱阻止,人一慌乱,必会出错。”
世俨想了想,虽说有些危险,但果真是条妙计,想不到秦洛平日里不问政事饮酒作乐,却有这这么深的心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自己珍惜吧。”秦洛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为了她,你连自由都不要了?”世俨望着秦洛的背影,说道。秦洛突然停下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懂。”说完,推开门走了。世俨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你果真比我爱她。”
两个人,都自作聪明的为对方考虑,却辜负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秦洛不愿诗冉面对宫中的尔虞我诈,只有自己为她挡下一切的灾难。他曾经发过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诗冉的笑容,既然说过,便不会食言。
诗冉舍弃了自己的自由,封闭了自己的感情,只为保得秦洛平安。诗冉知道,为了她秦洛可以奋不顾身,自己又何尝不是,可这些,她宁愿秦洛永远也不知道。
秦洛出了门,便看见诗冉和莎莎坐在石阶上闲聊。他走过去,轻轻咳了一声,“今日天气甚好,二位姑娘愿不愿意陪在下去马场赛马?”
“去马场?不要不要,诗冉可不能再去了,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莎莎一听马场,急忙摇头,上次的事诗冉落马,她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秦洛一听,皱眉问道:“怎么搞的?”诗冉笑道:“就是摔了一跤,如今也痊愈了,不碍事。”“还是这么不让人放心,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偏偏要跑来照顾别人。”秦洛责备道。
看在一旁的莎莎一阵疑惑,她知道世俨喜欢诗冉,而诗冉却总是刻意回避,如今看来,是这三人一直纠葛不清。
诗冉笑而不语,提起放在一旁的酒坛,对秦洛说:“塞外的酒与宫中不同,呛辣得很,要不要试试?”秦洛接过酒坛,“酒自然是越烈越好,就是不知,有没有人愿与我不醉不归呢?”
顾凡走进世俨的房间,“侯爷,秦洛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世俨没有回答他,而是递给顾凡一个纸条,说:“立刻飞鸽传书给慕瑶,还有,三日后我会先行返京,你带着我们的人随后出发。”
“侯爷一人返京甚是危险,让属下随侯爷返京吧。”顾凡十分担心主子的安全。“不。”世俨摇摇头,“你要留在这,稳住宁王和我们的人。”“可是让侯爷一人返京,属下还是觉得不妥。”“谁说我是一个人的。”世俨笑道,“我只要带两个人。”“谁?”顾凡问道,“秦洛和诗冉。”
有秦洛,世俨等同多了一个谋士,有诗冉,他便可以安心。
东宫的窗前落下一只白鸽,慕瑶抓住白鸽,解下鸽子脚上的信筒,取出字条。看了字条,慕瑶的嘴角扬起了久违的笑容,他要回来了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这晚诗冉与秦洛喝得甚是开心,秦洛给诗冉讲了许多她离宫以后的趣事,诗冉很是开心。自从来到这里,她总是愁眉不展,她的笑容,只会为秦洛一人绽放。
第二日清晨,诗冉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院子里,不过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衣服上有淡淡的药香,不用猜就知道是秦洛的。诗冉用秦洛的衣服把自己裹紧,这样才足以让她放心,就好像秦洛就在她身边一样。
“醒了。”秦洛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看诗冉这副样子,不禁笑道:“你很冷吗?”诗冉一时没反应过来,秦洛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你要是冷我再借你几件。”
诗冉窘迫,干笑了两声,便把话题转移到了秦洛端来的那碗汤上,“你会做汤?”“我是个大夫,醒酒汤自然会煮。”秦洛说着,端给了诗冉,“我还加了一些草药,在院子里睡了一晚,惹了伤寒便不好了。”
诗冉接过汤碗,捧在手中,还没有喝,心中便涌起一阵暖意。“对了,我差一点就忘了!”秦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了诗冉。
“这是什么?”诗冉接过香囊,左看右看。“这是你娘拖我带给你的。”“什么?我娘!”诗冉一听到家人的消息,激动的问。
“上次我离京游玩,又去了邛州,意外的遇见了林大人,他向我询问你的近况,又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就是那个时候,你母亲拖我把这个带给你,说是你入宫之前为你求的,可惜你走的急,忘记带了,所以特地让我转交给你。”
“等等,我爹怎么认识你?他为什么会向你打听我的情况?”诗冉突然想到,“当时我是和选秀女的舒大人同去的邛州,就在秀女入定后,林大人曾私下找过我们,求我们多多照顾他的女儿林诗冉,那时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就是林诗冉。”秦洛回想道。
此时的诗冉眼中噙满了泪水,问道:“我爹娘,他们还好吗?”秦洛点点头,“他们很好,就等着你回去与他们团聚呢。”
“可是我回不去了,我有给他们写信,却一直没有回信,我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诗冉蹲在地上,哭着说。见诗冉如此伤心,秦洛一阵心疼,他也蹲下来,轻轻的为她擦拭着泪水,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会带你回去的,相信我。”
诗冉泪眼婆娑的看着秦洛,点了点头,无论秦洛说什么她都相信,秦洛说会带她回家,他就一定会把她带回家。
第二日世俨便让顾凡把秦洛和诗冉叫到他的房间,商讨返京的问题。
“侯爷的速度果真是快,才短短两日,便已准备就绪。”秦洛望着世俨,说道。世俨笑了,“呵,这还要感谢秦大人的提议。”二人的对话让一旁的诗冉听得云里雾里,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虽然这个计划她一点也不清楚,不过诗冉相信,只要有秦洛,就一定可以成功。
这日中午,世俨和秦洛便设宴邀请宁王,席间,世俨找到机会,便向宁王告别。“这几个月多谢皇叔照顾,不过眼下世俨的母妃病重,世俨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看。”
“什么?宜妃娘娘病重?前几日不是说有所好转吗!”宁王疑惑的问,这时秦洛起身,“宁王陛下,臣是宜妃娘娘的问诊太医,前些日娘娘的病情的确有所好转,可这几天又反复无常,臣想娘娘一定是过于思念侯爷,所以特地来此通报侯爷,希望侯爷可以回京看看娘娘。”秦洛一段话说的滴水不漏,接着就看宁王什么反映了。
“可是,你这样贸然回京,万一太子抓到这个把柄向皇上告你一状怎么办?”宁王担心的问,“皇叔不必担心,太子现在自身难保,我自有办法应付。”世俨答道。
见世俨坚持,宁王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如此,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今晚便走。”“今晚?”宁王吃惊的问道,“因为事情突然,世俨今晚便与秦太医先行回去,营中的事情顾凡会代我处理,一切还要劳烦皇叔。”世俨说的真诚恳切,丝毫没有引起宁王的猜疑。
世俨等人离开时,宁王和莎莎郡主亲自送他们来到城外,临走前,莎莎把诗冉拉到一旁,“诗冉,虽然和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你这个朋友我是认定了。”莎莎笑着说,又看了看正与宁王告别的世俨与秦洛,说:“还有,该珍惜的,一定要珍惜。”
莎莎这番话说得别有意境,诗冉微微点点头,说:“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诗冉,我们要启程喽!”不远处的秦洛大喊,“知道了!”诗冉又转过身,笑着对莎莎说:“谢谢你,我会珍惜。”说罢,诗冉便骑上马,与世俨秦洛会和,一同离开了塞外。
待他们走远,莎莎走到宁王身边,问道:“父亲就这么让他走了?”“宫中的斗争是无休止的,让他们斗好了,与我何干?”宁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道令一旁的莎莎不解,“父亲从不过问朝中军机要事,对皇储之事也从不过问,你,当真甘心?”
莎莎知道父亲与当今皇上之间的恩怨,一家人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可她了解父亲的性格,对与十几年前的仇,父亲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从没真正放下过。
“唉。”宁王叹气道:“莎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它就像我心中的一根刺。我之所以长年留在塞外,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一看见他便冲上去杀了他。”宁王咬牙切齿的说。
“既然父亲对皇上恨之入骨,为何迟迟没有行动?”莎莎不解的问,“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