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候,宫人跑了回来:“娘娘,皇上还是不肯过来!”就在这时,照顾世曜的慕瑶大叫一声,皇后看过去,世曜已经开始咳血了,“母后,太子快不行了,我求求你快派人去煎药吧。”慕瑶跪在地上,哭着说。断弦姑娘果然敬业,做戏就要做足。
皇后不理慕瑶,对宫人说:“再去!”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自己也不想世曜受这样的苦,可她必须孤注一掷。
宫人又来来回回跑了好些躺,却不见皇上的身影,太子已经奄奄一息,皇后也甚是着急。就在这时,一个宫人跑回来,高兴的说:“娘娘,娘娘,皇上起驾东宫了!”
皇后听罢高兴的站了起来,从袖口中拿出一份药方,说道:“快,照这个秘方给太子抓药!”慕瑶看了一眼皇后,原来早有准备,果然是老谋深算。
皇上是和媛玉公主一起来的,皇后娘娘想的真是周到。皇上急急忙忙的走到世曜床前,问慕瑶道:“怎么样了?”“回父皇,情况……不太好。”慕瑶答道。皇上回头看着皇后,皱眉道:“服药了吗?”
“药已经去煎了,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皇后娘娘擦拭着眼中的泪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皇后娘娘的演技更胜断弦姑娘。
“太子哥哥,你醒醒啊,父皇来看你了。”媛玉哭着说,这个孩子果真够天真。“药来了!”秦洛端着药进来,皇后特地让宫人去找秦洛,再由他把药端上来,这样皇上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看着太子喝完药,又让秦洛为太子把脉确保无事后,皇上才离开。秦洛也在太子脉象平和后告退了。
出了东宫,已是子时十分,秦洛叹了叹气,今晚又要入住太医院了。秦洛来到太医院,却见屋内还亮着灯,本以为是当差的小太监,他推门而入,看见的竟是诗冉。
诗冉回身笑道:“你回来了。”“你怎么在这里?”“我知道太子的事刚刚忙完,你或许来不及出宫,便过来看看……”诗冉低眉,“哦。”说来也奇怪,前些天因为吟轩的事四处奔波的二人并没什么异常,怎么今日独处,却尴尬万分。
“我……”二人同时说道,“你先说!”二人顿时无语了。最后还是诗冉先说道:“知道你今日辛苦,特地带了好酒过来。”
一听有好酒,秦洛立刻乐开了花,从桌子底下掏出两个杯子。诗冉不记得这是他们第几次一同饮酒了,不过却是她印象最深的一次,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两人闲着无聊,秦洛便把今日在东宫的事讲给诗冉听。“我在碧苑居也听侯爷和娘娘谈论此事,可是皇后娘娘是怎么救活太子的?”
“原来皇后娘娘早有准备,她有一张专治肺痨的秘方,却等到最后一刻才救太子,可见她早有此居心。”秦洛又道:“她故意让我送药过去,明显是要打消皇上对她的怀疑,哼,好一高招。”
“如今太子重新获宠,我们以前做的一切不是白忙活了,太子一旦当权,他必定会展开报复……”诗冉甚是担心。“你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他?”诗冉抬眸,望着秦洛。不知是秦洛喝醉了,还是烛光的映衬,他眼前看到的诗冉模模糊糊,恍如梦境。
秦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诗冉见他喝醉,赶忙扶住他。“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是我,还是他?”秦洛捧着诗冉的脸,即使是质问,也温柔无比。
还没等诗冉回答,秦洛便吻上了她的唇,那是深深的吻,带着酒香和秦洛身上特有的味道,袭遍了诗冉全身。她拥向秦洛,他们像两枝藤蔓,相互依偎,流尽了一世的温情。这一夜,骨骼相缠。
笨蛋,我担心的当然是你!这是诗冉没有说出口的话,也就真的没有再说过。
待诗冉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她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他睡的那么熟,诗冉看的出了神,这样一个深情而又迷人的男子,她却要不起。在他千里迢迢跑到塞外找她时,她动摇过,她想不顾一切的与他在一起,诗冉知道,秦洛会保护好自己,甚至用他的命,可就像自己对世宇说的,她不要秦洛为自己送命。
下了一夜的雨,诗冉走出太医院,感受到外面的寒气,她关好门,走了。诗冉走了以后,秦洛微微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望着门外已经消失的身影,林诗冉,我倒要看看,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正好这日诗冉清闲,有时间去看看吟轩。她扶吟轩坐在院中,一眼便看见了萧寒陌做的秋千。
“萧大人真是用心。”诗冉走过去,摸了摸秋千的纤绳,“秋千很漂亮,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吟轩点点头,“叮叮当当的在院子里敲了半日,可惜我到现在也看不到它的样子。”虽然吟轩在笑,但诗冉知道她心中的落寞。
“吟轩,你一定会康复的,我相信。”诗冉握着她的手,“好了,别担心我,我没事。”吟轩永远都是笑着,像阳光一样明媚和煦。“对了吟轩,瑞香的事,萧大人应该告诉你了。”吟轩点头,“看来皇后娘娘不除了我是誓不罢休。”
“有萧大人保护你,你还担心什么?”诗冉笑道,吟轩也笑了,又说:“有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人在身边,当真是什么都不怕的,彼此都不是谁的包袱,而是依赖。”诗冉知道吟轩要说什么,她却不语。
“有些人总是固执的认为只要对方过的好便不求其他,可是失去了心爱之人,又怎么会过得快活,诗冉,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诗冉低头不语。“秦洛对你用情极深每个人都清清楚楚,为何你能不顾性命的救他却不能义无反顾的爱他呢?”
诗冉心中一阵,恰恰此时,秦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诗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定眼一看,居然是真的。秦洛走了进来,道:“你也在啊。”吟轩知道秦洛来了,便起身:“你们聊吧,我回去了。”诗冉上前扶着吟轩,却被吟轩推开,“诗冉,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吟轩便走回屋内,留下秦洛和诗冉四目相对。
看着秦洛窘迫的样子,诗冉不觉一阵好笑。“碧苑居有事,便先行回来了。”“哦。”向来牙尖嘴利的他此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该说的都应经说完了。
“昨晚的酒怎么样?”秦洛不说只能诗冉先开口,“啊?”看来昨天真是喝多了,秦公子的酒还没醒,一时没反应过来。“我问你酒怎么样!”诗冉又重复了一遍。“哦,很好。”“喝了我的酒,你可要知恩图报。”秦洛还是游离状态,诗冉扑哧一下笑了,“秦公子今日怎么变笨了,是不是一个姑娘和你表白,你就不知所措了……”
诗冉的话还没说完,秦洛的唇便贴了上来,再次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诗冉,你以后,不要再离开了。”秦洛拥着诗冉,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
“以后你要乖乖呆在京城,不可以到处拈花惹草!”诗冉贴在秦洛的耳旁,道。
“好!”
“有事情不可以瞒着我!”
“好!”
“不可以再喝酒!”
“好。”
诗冉笑了,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若她还是不珍惜,那她一定是天下最薄情的女人。
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阑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若说人生是一场赌局,每个人所压的筹码都不尽相同,无非是拿自己已有的,去换那些得不到的。有人用权利去换自由,有人用自由去换权利;有人用感情换性命,有人用性命换感情;得失之间,统统赌输了。
有的人什么都想要,却割舍不掉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也有人什么都不想换,他们只珍惜拥有的,那些人是幸福的。然而世界上,大多是不幸的。
自从那日诗冉向他表白后,秦公子的心情大好,这日无事,便出宫找了个酒楼,喝起了小酒。在家中被秦松管着,如今在宫中又有诗冉看着,秦公子见到酒可是分外亲切。
正当秦洛打算小酌一杯,一个老汉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过秦洛手中的酒杯,自己喝了下去。这倒是让秦洛一愣,“老人家,要喝酒就自己去买,夺他人美酒做什么?”老人不理他,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敬你是个老人,你不要为老不尊!”秦洛有些微怒,他最恨别人抢他的酒。老人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倒是从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扔个了秦洛。“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白喝你的酒,这个当是酒钱了。”老人说着,打开了盒子,半颗灵芝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这是……”秦洛一愣,这可是千年灵芝,自己找了好多年都无所获,竟会在一个老人手中?
“嗯,好酒。”老人扫了秦洛一眼,端起旁边的酒坛子,起身,歪歪趔趔的走了,一边走一边笑:“好酒,哈哈,好酒啊!”秦洛望着老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又拿起桌上的灵芝,一阵莫名其妙,他到底是谁?
“诗冉,你同我去一个地方。”正在为宜妃娘娘铺床的诗冉听到世俨的叫声,回过头来问:“侯爷要诗冉去哪里?”“今日宁王和莎莎郡主回京,我奉命去接他们。”“莎莎回京了?”听到这个消息,诗冉很是高兴,“所以我想,要是你也去迎接他们,莎莎会很高兴的。”“嗯,好。”诗冉笑着点点头,便随世俨一起出宫了。
他们是在京城的城门口接到宁王和莎莎郡主的,世俨走上前,道:“皇叔一路辛苦了。”“多年不回京城,变化真是大啊。”宁王望着四周,他有十年没回来了。莎莎下车后,一眼便看见了诗冉,她奔过去,“诗冉!”诗冉牵着她的手:“莎莎,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