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他了吗?”宁王问道。“还没有。”温负低着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傲慢。“怎么还没有?”宁王明显不满。
“我会尽快确定的。”“算了,我亲自确定,到时你只需配合就好了。”
“是,属下遵命。”
“好了,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见宁王发话,温负也没再多问,告退了。
黑暗的房间,一阵光射进来。宁王下意识的挡住双眼,莎莎推门走了进来,见父亲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说不尽的沧桑。
她蹲下身,望着宁王,宁王摸摸莎莎的头,说:“莎莎,你姐姐,找到了。”
手拈香笺忆小莲。欲将遗恨倩谁传。归来独卧逍遥夜。梦里相逢酩酊天。花易落,月难圆。只应花月似欢缘。秦筝算有心情在。试写离声入旧弦。
夜色笼罩了整个皇宫,顾凡立在东宫殿外,静静的等待。“你还真是大胆,敢找到东宫来。”慕瑶缓缓走出来,笑着说。
“现在这东宫完全是你的天下,我要是被人发现,你也能自圆其说。”顾凡回过头望着一脸清瘦的慕瑶,“你可真是高抬我了。”慕瑶笑道。
“侯爷要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去招惹秦洛他们,还有,宁王不是自己人,要小心。”看着慕瑶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凡问:“你怎么了?”慕瑶一时无语,低下头,片刻又抬了起来,说:“没事,我知道了。”“那好,总之一切小心,千万不能耽误了侯爷的大计。”
交代好一切,顾凡也准备离开,这时,慕瑶叫住了他,顾凡转身,问:“又怎么了?”“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以后有情况我去通报就好了,不用你多跑一趟了。”顾凡点点头,走了。
回到碧苑居,顾凡照旧去向世俨禀报。“侯爷,已经交代下去了。”“嗯,她那边有什么情况吗?”世俨问道。“没有,慕瑶只说以后会自己来传递消息,不用我去接应她。”“哦,我相信她的能力,这样也好。”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相信慕瑶,也是最后一次。
自从那次在听风阁找到慕瑶的画像,秦洛便开始调查慕瑶的底细,他相信,断弦姑娘也只是个掩饰,她的真实身份很是可疑。
这日诗冉来太医院看秦洛,正巧看见他拿着画像,打趣道:“秦太医再看那位美人的丹青,如此目不转睛,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指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秦洛收起画像,笑道:“你这醋坛子是盖不住了,要是如此担心,不如直接嫁给我,这样我就逃不掉了!”诗冉瞪了秦洛一眼,夺过画像,“这,不是慕瑶吗?”诗冉疑惑,问道:“你哪里来的画像?”
“我偶然发现的。”“在哪里?”秦洛没料到诗冉反应这么大,奇怪的问:“你这么好奇啊,等我查清楚再告诉你。”
本想收起画像,却被诗冉夺过来,“秦洛,你不要再查了好不好?”秦洛不解的望着诗冉,他望着她,却猜不透她眼中的恐惧。
“不管她是谁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为什么要被这些事牵扯,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好吗?”诗冉今天有些激动,因为她知道,这个秘密,知道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诗冉,你怎么了?”秦洛小心翼翼的问,他不知道诗冉心中依然藏着他所不知的事情,只为保他的命。
他的命,在他看来最不值钱的东西,却是诗冉最珍视的。
诗冉抱住秦洛,细声道:“秦洛,如果我能出宫,你陪我回家好不好。”秦洛抚着诗冉的头,说:“好,我们不管别人的事了,等你出宫,我便带你回家。”
秦洛始终是心疼诗冉的,他明白诗冉的恐惧,更恨自己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只能等她,等她出宫后,自己就可以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他要与她携手走遍天涯,两个人的旅行,一定不会寂寞。
想到以后的种种,秦洛更是决心,不再过问慕瑶的事,不止慕瑶,任何可能让诗冉收到伤害的事情,他都不会再接触,挚爱一人,也不过如此。
经过这件事,秦洛和诗冉更是如胶似漆,让原本清冷的萧寒陌都看不下去了。这日秦洛去给吟轩换药,诗冉也借口照顾吟轩,跑了过来。
“你们还真会选地方,跑到我一个瞎子这里幽会。”秦洛为吟轩换药时,吟轩打趣道,“吟轩,你又取笑我!”诗冉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的确有些明目张胆,若不是宜妃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早被治罪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诗冉早晚是我的人,你们也该习惯习惯。”秦洛倒是一点都不避讳。“是,我哪里敢不习惯啊。”吟轩笑道,又对诗冉说:“诗冉,陪我出去坐坐吧,我好想感受到光亮了!”
“真的吗?”诗冉听到吟轩的话,急忙扶起吟轩,“走,我们出去看看。”吟轩走到庭院,张开手臂,仰望着天空,沐浴在阳光之下。
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宁王看到,他望着吟轩,和温负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婷萱,而是吟轩。
诗冉回身看到宁王时下了一跳,她惊讶宁王怎么会到冷宫来。宁王走过来,笑着对诗冉说:“你也在这里啊。”听到有人在说话,吟轩回过神来,问:“诗冉,是谁?”“你不要紧张,我只是路过,好奇进来看看。”
“是宁王陛下。”诗冉小声对吟轩说,“原来是王爷,吟轩失礼了。”吟轩点点头,宁王仔细看着吟轩,她与她母亲很是相似,可心性差了很多,婷萱从来都是骄傲冷艳,居然有这么温婉和煦的女儿。
“王爷?”正当宁王想得出神,秦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王爷怎么来了?”“哦,我是路过,这位姑娘一定是温负说的盲眼姑娘吧。”宁王问道,“没错,昨日,还要谢谢王爷的帮忙。”秦洛记起昨日的事,道谢说。
“那里话,温负与我有些交情,我帮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宁王说完,又看了看吟轩,默默地谈了口气,说:“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便夺门而出,他不能再待下去,他会想起婷萱,更会想起从前。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
自从用了温负的药,吟轩的眼睛明显有所好转,已经可以看到光线了。萧寒陌本想登门道谢,奈何有公务在身,只好让秦洛代劳。
于是秦洛便提了两壶酒,跑到了宁王府。他虽不知温负的住所,不过他知道,在宁王府一定能问出来。
他刚刚走到宁王府大门,正巧遇到了外出归来的莎莎。“秦洛,你怎么在这?”莎莎走过来,面带微笑。“哦,我是来找温负的,他在吗?”莎莎看着秦洛手中提的酒,明白了他的来意。
“温负就在里面,进来吧。”莎莎正准备带秦洛进去,秦洛却看见两个黑衣人突然飞身而至,迅速的朝莎莎袭来。他急忙冲过去,将莎莎揽到自己身后,用手中的酒壶挡了一下,二人双双跌倒。
莎莎下了一跳,她发现秦洛的手臂已经受伤,她大喊:“来人哪,有刺客!”毕竟是王府,侍卫自然不会少,听到莎莎的呼唤,王府已冲出了数名侍卫,杀手见情况不妙,也没有与侍卫纠缠,飞身离开了。
莎莎急忙坐起身,秦洛捂着伤口的手已经满是鲜血,莎莎扶着秦洛,急的快要哭了,“秦洛,你流了好多血,怎么样了。”
看见莎莎这副样子,秦洛强忍着痛楚,笑着说:“没事,死不了。”随即赶出来的宁王和温负也吓了一跳,急忙把扶起二人。
温负看见秦洛的伤,说:“快进去,你要尽快止血才行。”温负想扶秦洛进去,却见莎莎一直拉着秦洛的手臂,不肯松开,一定要自己扶他进去。温负和宁王对视一眼,跟随在二人后面进去了。
来到大殿,莎莎急忙命人取出温负的药箱,又把温负拽到秦洛身旁,“老头,你快看看!”见莎莎如此着急,温负白着眼,“舍得松开了?”莎莎一愣,又道:“你还磨蹭什么,快点啊!”温负无奈的摇摇头,一旁的宁王对莎莎说:“莎莎,不要打扰温负诊治。”听了宁王的话,莎莎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温负撕开秦洛的袖子,用棉布擦去他手臂上的鲜血,又把草药涂在伤口处,温负看着秦洛强忍着痛,幽幽的说:“还好伤口不深,也没伤筋动骨,不用担心了!”
这话好似说给秦洛听,实则是说给莎莎听的。
“好了,这几天不要沾水,不要喝酒……”“好了。”没等温负说完,秦洛便打断了他,“我也是个大夫,这还要你教我?”“你这臭小子,没心没肺!”温负又对秦洛吹胡子瞪眼,秦洛笑道:“今日本是带寒陌来向你道谢,没想到见了红,看来以后还是少来找你,免得惹祸上身。”
听着二人拌嘴,宁王无奈的摇摇头,对秦洛说:“秦大人,今日幸好有你,不然我就见不到我这女儿了。”宁王道谢说,“王爷客气了,这是秦洛应该做的。”秦洛微微点点头。
这时宁王不经意撇到了秦洛受伤的手臂,一个显眼的疤痕吸引了他的注意。
宁王走过去,向温负使了个眼色,温负也注意到这点,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咦,这是怎么弄的?”
“哦,这个啊。”秦洛指着疤痕,说:“小时候顽皮,从墙上摔下来弄的。”“哦。”温负点点头,又对莎莎说:“丫头,秦洛一个人不方便,你送他回去吧。”“我?”莎莎指着自己问。“不是你难道是我啊!”温负不耐烦的说。
“是啊,莎莎,秦洛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送他是应该的,我会派几个侍卫护送,避免再出现意外。”见宁王都发话了,莎莎哦了一声,便走上前扶起了秦洛。“那下官告辞了。”
“路上小心。”宁王送走了秦洛,一脸沉重的对温负说:“没错,就是他。”温负点点头,“看来我们没有白忙活一场,现在可以肯定,秦松没有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