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洛旋即便释然了,笑道:“这样也好,以后我们家省厨子了。”诗冉没有说话,二人相视一笑,属于他们的家,一定很温馨幸福。
这一幕幕,都被躲在暗处的温负看得一清二楚。又是林诗冉,温负皱眉,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温负刚刚回到宁王府,便听侍卫向宁王禀报秦洛求见,他走进去,宁王问道:“是你让他来的?”温负摇摇头,“我哪有那个本事。”心中暗自琢磨,莫非是林诗冉让他来的?
秦洛走进来,不等宁王开口便道:“我想清楚了。”“少主,你终于考虑清楚了,老臣……”秦洛挥手打断了温负的话,接着说:“上一代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下一代,更何况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造反夺位之说,希望王爷不要再提。”
“哼!”宁王拍案而起,“秦洛,你身为大周皇子,说这些话对得起你父亲吗!”宁王大怒,筹备了这么多年的他,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王爷!”秦洛厉声道:“也请王爷不要执着,放下仇恨,你会活得更快乐。”秦洛向宁王福了福身,转身离开,这时,温负叫住了他,“少主可是为了什么人?”“我只想做回秦洛。”秦洛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宁王愤怒至极,吼道:“秦洛!你会后悔的!”说着抓起茶杯摔在了地上,温负急忙劝解:“王爷勿气,少主才刚刚知道真相,一时不能接受,我们还要给他一些时间。”温负想了想,又说:“王爷,属下想到一个人,少主这么果断的拒绝,我想可能与她有关。”
“谁?”听了温负的话,宁王疑惑的问。“林诗冉。”“她?”对于林诗冉,宁王只记得她是世俨身旁的一个小宫女,不过二人的关系匪浅,宁王是知道的。
“没错,在王爷回京之前,属下曾见到她与莫郡侯二人暗自出宫,关系不必寻常。而这个林诗冉恰恰是少主所爱,我看,这个人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秦洛不愿冒险造反,完全是因为她?”宁王问道,“很有可能。”温负答道。“你去调查一下林诗冉底细,越详细越好。”宁王说道,“是。”温负领命。这个女人,和三个男人都有着理不清的关系,这无法不让宁王怀疑。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经过温负的诊治,吟轩的眼睛也渐渐复明了,众人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不过诗冉仍是每天的往吟轩那跑,经过瑞香一事,诗冉可是怕她什么时候再出状况。
“瞧你,不往太医院跑,倒是每天来我这里,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照顾?”吟轩笑道,“是啊,我天天在这里,我看是碍了别人的事,那以后不来便是了。”诗冉放下带过来的点心,佯装生气的说。
“别别别,你可没碍着谁的事,我还天天盼着你来给我送点心呢。”吟轩笑着说,“原来我还不如这些点心,吟轩,你跟着萧寒陌真是学坏了!”诗冉本想借机气气吟轩,可吟轩说完下一句,诗冉便无语了。
吟轩说道:“萧寒陌还不是跟着秦洛学坏的。”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二人以为是萧寒陌来了,走到门口一看,来者居然是莎莎。“郡主,你怎么来了?”诗冉问道,又对吟轩介绍:“这位是宁王府的莎莎郡主。”吟轩点点头,“参见郡主。”
莎莎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吟轩,脑海中回想着宁王那天对他说的话:“莎莎,你姐姐,找到了。”
“莎莎,莎莎?”诗冉的呼喊让莎莎回过神来,她笑道:“你就是吟轩吧,我听温负提过,他再替一位宫中的姑娘治病。”“郡主认识温神医?”吟轩问道,“温神医是宁王的旧交。”诗冉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还请郡主代吟轩谢过温神医,若有机会,吟轩一定登门道谢。”“没关系,温老头哪敢不给你治病,不用在意的。”莎莎说完,诗冉和吟轩顿时疑惑,莎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岔开话题:“哦对了,以后就叫我莎莎吧,不要郡主郡主的,很是见外。”
其实莎莎更想听吟轩叫她一声妹妹,而自己也能叫她一声姐姐。看着这个素未蒙面的姐姐,莎莎心中顿时涌上一阵心酸,她从小只有父亲一个亲人,可是父亲全心全意的爱她,照顾她,即使没有母亲,也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可吟轩从小便是自己一个人,母亲抛下她不管,父亲更是对她厌恶到极致,这样的姑娘,该承受了多少本不应该她来承受的罪孽啊。
莎莎并没有多留,只是与二人聊了几句便走了,宁王是这样,她也是。对于吟轩,他们亏欠她太多。
从宫中出来前,莎莎本想去太医院看看秦洛,可是走到门口,自己却不敢进去,每当看到原本快快乐乐的秦洛被自己父亲逼得快要崩溃时,莎莎都是心痛不已,她不敢承认,自己关心秦洛关心过了头,所以宁愿把对他的感情归结为父辈的恩怨。
她回到王府,宁王便命人把她叫到了书房。那时温负已经在书房等待,宁王见莎莎进来,便对外面的侍卫说道:“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侍卫领命,便关上了门。
“父亲,什么事这么神秘?”莎莎坐到一旁,问道。“莎莎,你和林诗冉要好,那你知不知道她这个人怎么样?”宁王的话让莎莎怀疑,“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莎莎知道秦洛拒绝了宁王起兵造反的建议,难不成父亲怀疑是诗冉搞的鬼?
温负看了看莎莎,又对宁王说:“看来郡主也被她骗了,这个女人心机果然深。”“温老头,你不要胡说,诗冉不会的。”莎莎辩解道。
温负没理她,对宁王说:“王爷,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爹,你居然找人调查诗冉,你……”宁王挥手打断了莎莎的话,又对温负道:“你说。”
“林诗冉是邛州太守的女儿,一年前皇上选秀,因邛州一秀女在进京前一天自杀,她才不得以代那人入宫,这才保住了她爹的命。”
宁王疑惑,“她是秀女,那怎么又变成盛平侯的婢女了?”
“后她被皇上看中,可又抗旨不从,听宫中人说,当时少主和盛平侯一起为她求情,皇上一气之下把她赶到了菩提寺出家,后来又被宜妃娘娘带回宫中,不过听说,少主曾去过菩提寺,一心想把林诗冉带出宫,可是没有成功,这事便被宜妃娘娘压下了。”
温负所说的这些,莎莎并不知道,她没想到秦洛和诗冉的感情是建立在这么多苦难上的,于她,她当真比不了。
“之后,她又与盛平侯纠缠不清,盛平侯被太子陷害,被贬塞外,林诗冉主动随行,对不对。”宁王闭目说道。
“正是。”温负答道,“这个小丫头,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宁王皱眉,手中的佛珠被他嘞得快要断开,莎莎看在眼中,心中一阵不安。
莎莎还是去了太医院,这次她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秦洛正在为皇上配药,见莎莎走进来,便道:“你要是来替你那王爷老爹来劝我,那就请回吧。”秦洛一直盯着药方,看也没看莎莎一眼。
莎莎沉默,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秦洛。秦洛见她不说话,抬起头问道:“我的话你有没有听到?”“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和我爹还有温老头不一样,我尊重你的决定。”莎莎郑重的说,秦洛笑了,起身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像他们那样,果真是我的知己啊。”
秦洛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抓药,莎莎看着他的背影,还在犹豫。“我有事和你说。”莎莎还是开了口,“你说。”秦洛依然在抓药材,他要早些配好,这样才有时间去看诗冉。
“我爹,他让温老头去调查诗冉,他们对诗冉敌意很深,我怕……”莎莎不敢再说下去,秦洛回过身,直直的盯着莎莎,“你说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去查诗冉?”秦洛大声问道。“他们,他们以为你不愿于他们合作是因为诗冉。”莎莎小声说道。
听了莎莎的话,秦洛眼中充满了怒火,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扔下药材冲了出去,任凭莎莎在他身后叫喊。
诗冉,你不能出事!
千万不能出事!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碧苑居荷花池旁,一个男子执笔长流,眉目间满是平淡与祥和。旁边立着一个女子,手中拿着砚台,轻轻研着磨。
男子放下手中的笔,笑着对女子说:“诗冉,谢谢你替我研磨。”“侯爷这是哪里话,这是诗冉应该做的。”诗冉放下砚台,把桌旁的茶递给世俨,笑着说:“真想不到,威风凛凛的盛平侯也有这么宁静的时候。”
世俨也笑了,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厚积才能薄发。”看到世俨没有因为慕瑶的事而颓废,自己也便安心了。世俨凝眸望着诗冉,缓缓开口:“诗冉,你比以前,快乐了,对不对?”
被世俨这样一问,诗冉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知对不起世俨,可是若她选择了世俨,对不起的则是自己的心。她点点头,说道:“诗冉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快乐,我希望,可以得到侯爷的祝福。”
世俨浅笑,我怎么可能真心祝福你和别的男人呢,可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你安心。
“当然,诗冉,你能幸福,便好。”世俨知道,自己现在笑得一定很难看。诗冉倒是没有计较,只是突然跪在了地上,用恳求的语气对世俨说道:“侯爷,诗冉有一事相求。”“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世俨上前搀扶。
诗冉却躲开了。又道:“侯爷若是不答应,诗冉便不起来。”见诗冉坚持,世俨只好由她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