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冉,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
“侯爷,倘若有一天,你得了天下,便放我出宫吧。”短短的一句话,世俨顿无招架之力,他直直的站在原地,凝望着眼前这个女子。世俨叹了口气,我留不住你的心,更留不住你的人。
突然,世俨眼前一亮,急忙拉起跪着的诗冉,一个转身,挡住了朝诗冉射来的暗箭。这一箭正射在了世俨的右臂上,血喷薄而出。
一旁的诗冉吓坏了,一边扶着世俨一边大喊:“侯爷,你怎么样?来人哪,有刺客!”只见远处的黑衣人又拉开了弓,这时,秦洛及时赶到,阻止了黑衣人射箭。二人交起手来,秦洛招招致命,黑衣人却步步退让,这更让秦洛确定,此人正是温负。
“侯爷!”听到诗冉的叫声,秦洛望过去,只见世俨伤口见黑,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听到喊叫的顾凡率人赶来,秦洛急忙拽住温负,低声说道:“还不快走。”温负会意,飞身离开。
看着温负离开,秦洛又急忙奔到诗冉身旁,此时诗冉正摇着世俨:“侯爷,你怎么了?”又转身对秦洛说:“侯爷替我挡了一箭,他快要死了,怎么办?”秦洛看了看世俨的伤口,安慰道:“别担心,他没有死,他是中了毒。”又对顾凡说道:“快把侯爷抬回房间,我们要马上替他驱毒。”
顾凡点点头,命人把世俨抬回了房间,众人跟随过去。好在碧苑居的东西准备齐全,在诗冉的帮助下,秦洛顺利的去除了世俨体内的毒素。
“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秦洛拍拍诗冉的肩,安慰道。诗冉摇摇头,“侯爷每次都因为我受伤,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偿还他的恩情了。”秦洛心中更是气愤,若不是温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宜妃听说世俨受伤,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世俨怎么样了?”宜妃焦急的问,“娘娘别担心,秦太医已经为侯爷驱毒了。”诗冉过去扶着宜妃,宜妃走到世俨的床前,看到他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下来。
随即宜妃又把一旁的顾凡叫了过来,“怎么回事,碧苑居为何会有刺客?”“是属下失职,还请娘娘责罚。”顾凡跪在地上领罪。
秦洛突然觉得十分对不起顾凡,一切都是他引起的,如今这个黑锅却让顾凡背了。这时他才想起温负,今日一定要找他说清楚。
“娘娘,微臣还有要事,先行告退,若是侯爷再有什么情况,还请立即通知微臣。”“好,每次都要劳烦秦大人。”宜妃点点头,说道。“微臣告退。”秦洛说完,与诗冉相视一眼,便退了出去。
秦洛气冲冲的回了太医院,他收拾了收拾东西,正打算出宫,便巧温负从角落走了出来。“少主。”温负轻轻唤了一声,秦洛回过头,看着一身黑衣的温负。
他突然拔出剑,抵在了温负的颈上。“温负,我现在真想一剑杀了你。”秦洛着实恨透了宁王,恨透了温负。“少主,老臣知道惹少主生气了,少主要杀便杀吧。”温负倒是异常平静。
“谁让你动她的,你竟然敢伤害她!”秦洛吼道,今天还好有莎莎报信,不然岂止诗冉有事,还白白牵连了世俨。“老臣伤害了少主索爱,原本就没打算苟活,自会自尽以报少主,可是少主全然不顾武王冤屈,不肯为自己的父亲昭雪,老臣死不足惜啊。”温负哀痛道。
“不要拿我父亲说事,我说过,我不会与你们为伍,我现在就杀了你!”温负闭上眼睛,却没有等来死亡,秦洛的手停在空中,迟迟不过。
突然,秦洛收回了剑,冷冷望着温负。“少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他不能杀他,这个一心为主的老臣,他终是杀不了。“少主!”“走!”秦洛不想重复,温负只得领命离开。
就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他们同时看到了外面的人,那个一直站在那里的人。
萧寒陌。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或许是因为秦洛和温负讨论的过于专注,才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偷听,当然萧寒陌也是无心听到,不过还好此人是萧寒陌,若是他人,恐怕事情便为难了。
秦洛倒是没怎么惊讶,他缓缓对温负说:“你先回去,这件事以后不要再同我提起。”温负自知有错,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见温负离开,萧寒陌走了进来,笑道:“想不到你秦洛竟是这样的身份,真是失敬了。”秦洛苦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就像一个枷锁,将我拷在一个充满仇恨的牢笼,无休无止。”秦洛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那是一个永远逃不开的牢笼。
“怪不得你这几天心神不宁,我刚刚听说盛平侯遇刺,是你救的驾,还觉得奇怪,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萧寒陌靠在门口,饶有兴致的说道:“看来现在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危险十足啊。”
“是啊,呆在我身边很危险,你还是走远得比较好!”秦洛笑道,“没办法,我要是走了,你岂不是又要孤立无援了?”萧寒陌拍着秦洛的肩膀,又道:“谁让我是你兄弟呢。”二人相视一笑。
世上只要有两个人站在你身边,一个爱人,一个兄弟。还有什么坎过不去呢?
与此同时,东宫那边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慕瑶自从与世俨闹翻,便一心一意的为太子筹谋,她第一个想到的可用之人,便是宁王。
虽然自己与宁王有过积怨,但她看得出宁王是有实力的人,若能为东宫所用,必然如虎添翼。慕瑶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太子,谁知太子竟一口回绝,只是告诉她,宁王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这倒是让慕瑶十分奇怪,那宁王到底想怎样,难不成想自己当皇帝?这是慕瑶想到的最好的理由,若是这样,他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为了调查清楚,慕瑶更是亲自出宫打探宁王的行踪,若是被她找到宁王造反的把柄,就不怕他不听命于自己了。
慕瑶乔装打扮,连着三天监视宁王行踪,可宁王每天按时上朝,退朝便回府休息,只是偶尔去打打猎,很少出来走动,并无半点异常。对此慕瑶甚是不解,不过她坚信,宁王一定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终于,在慕瑶守了五天之时,发现了奇怪之处。虽然宁王不经常出门,不过莎莎郡主倒是时常往外跑。还有一个更加可疑的人,便是上次入宫被慕瑶截住的温负。
慕瑶记得他是宁王的旧交,但整天在王府中走来走去,实在引人怀疑。这日温负刚从王府走出来,慕瑶便跟了上去,一路随他来到了秦府,看着温负走进去,慕瑶也使了轻功,飞身进入秦府。宁王府守卫森严她进不去,秦府倒是绰绰有余。
来到屋顶,慕瑶小心掀开一块瓦片,仔细观察着里边的情况。她并没有看见秦洛,只是见温负给秦松拿了一些礼品,二人便坐下喝茶寒暄。
原来只是叙旧,慕瑶不禁泄气,正想要离开,却听秦松说道:“这个打击对秦洛这孩子着实是太大了,他从小便是无忧无虑的长大,哪里知道自己背负了这么深的仇恨。”
“仇恨?”慕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没办法,都是命啊,谁叫他是武王唯一的儿子呢,他注定要承受这些啊。”温负叹气道。作为武王的老臣,他当然希望秦洛可以一直快乐幸福的活下去,可是他更加忠诚于武王,因而他不能置武王的大仇不理。
屋檐上的慕瑶大惊,没想到秦洛居然是武王的儿子,当年武王惨案里唯一存活的两个人,应该就是温负和秦洛了。
正当慕瑶想得出神,只听大殿内的温负冷声道:“什么人?”说罢从下面冲了上来。慕瑶转身要逃,却被温负一把抓住。温负的擒拿手抓着慕瑶,刚要撕下她的面纱,慕瑶一枚暗器出手,温负反手接住,慕瑶趁机挣脱,正要离开,又被温负拦住,二人在楼顶纠缠不已,温负趁其不备,掏出藏在腰际的宝剑,挑开了慕瑶的面纱。
“是你?”温负震惊,他记得这个女人,是当今的太子妃。温负指着她,问道:“是不是太子派你来的,说!”慕瑶不语,在身后的手早已握好毒针,飞身一闪,毒针已出手,温负未料到暗器,及时用剑抵挡,可惜依然被刺中了肩膀。
慕瑶趁机逃脱,“今日,果然没有白来。”声音回荡在空中,人早已不知去向。“妖女,你站住!”温负刚想追上去,无奈剧毒发作,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待他重新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他缓缓做起来,看见秦洛站在一旁,用布擦着毒针。秦洛见他醒来,笑道:“你醒了。”“多谢少主救命之恩。”温负抱拳道,主仆关系,他一直分得很清楚。
“你是该谢我,要不是我正好赶回来,接住了从楼上掉下来的你,恐怕你就摔死了。”秦洛走了过来,把毒针递给了温负,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温负看了看毒针,说道:“少主,太子妃暗中偷听到了我和秦大人的谈话,她都知道了。”温负痛心疾首,他没想到这个秘密竟然是自己走漏出去的。
“太子妃,慕瑶?”秦洛皱眉,怎么又是她……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正在秦洛思考时,温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道:“少主杀了老臣吧,老臣泄露秘密,罪该万死啊!”秦洛无奈的叹了叹气,又把温负扶到床上,“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休息吧。”“多谢少主……”看着温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秦洛顿时无奈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臣子……
秦洛虽然不知为何慕瑶会调查此事,但他知道慕瑶不会轻易把这件事告诉太子,不过秦洛更怕她有更大的阴谋。好在自己手上也握有她的把柄,大不了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