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嫁都由不得你。”魔尊冷冷的看我一眼,拉住我的手就把我往院子里拖。
“你,你怎么这样,就算嫁人也是要拜天地的。”我挣扎着,又反抗不了。
“你嫁的是魔尊,直接入洞房便好。”魔尊不理会我,三两下就把我拖进了殿内的一间房中。
“你……”我还想反抗,却看到夏侯安儿已经拿着合卺酒过来了。“我不喝合卺酒,要喝你自己喝便好。”
“等着风写月来救你?”魔尊拿起酒杯在指尖转了一圈,笑着递给我,“你若喝了这酒,他便能带着昆吾剑回业飏山。”
“我若坚决不喝呢?”
“那自然也没什么。”魔尊看我不接杯子,也不恼,“区区幻阵如何能困住写月上仙?不过是晚一些回到业飏山收尸罢了。”
“你是不是人啊。”我气得眼圈都红了,却不得不结果酒杯来。
“我是魔尊,你的夫君。”魔尊挑了挑眉,把自己手里喝了剩下半盏的合卺酒递给我,又把我沾了沾唇的酒杯拿过去一饮而尽。
我气得想把酒杯砸在他脸上,可是迫于他的淫威,也只好强忍着,乖乖的把剩下一点合卺酒喝掉。
“乖。”魔尊抚了抚我的头发,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而熟悉。我的脑袋一阵晕眩,昏昏然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我还记得自己被放在新床上,旁边有喜被,百子果,落下的喜帐外,还有一对龙凤烛。床头还有一身喜服。
我似乎听到有人说些什么,却听不分明,只是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
等醒来的时候,我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的。魔界一行就好像是场梦一样,除了脑袋晕晕的疼。
“师父。”我敲了敲脑袋,一偏头就看到师父坐在床边,侧倚在床头,拿了一本书安静的翻。
“醒了?”师父看我醒了,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放下手里的书从床头旁的桌上拿过一碗粥。“先吃点东西。”
“哦。”我点头,爬起来接过碗和勺子。
“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师父把我拉进怀里,按了按我颈间的脉。
我被师父这个动作吓到了,一口粥呛着,猛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师父一边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一边责备我。“喝碗粥都不会了,怎么又变笨了。”
我放下碗,咳了好一阵才停下。“师父,人家把脉都是手腕上的脉。”
“那又如何?”师父一挥袖熄了烛光,拉着我和衣躺下。
我是真的被师父的行为惊吓到了。“师、师父,你在魔界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嗯?”
“男女授受不亲啊。”我挠头。
“只是躺会儿。守了三日,有些累了。”师父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润,带着浓浓的鼻音。
听师父这么说,我不敢再说话了,只好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睛发呆。
照着师父刚才所说的,我都昏睡了三天了,这会儿睡不着了,又不能起来,只好翻了个身。
“别乱动。”师父轻斥一声,从后面抱住我,呼吸渐渐平稳。
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么不出声的躺着,躺的久了,也渐渐萌生出一点点睡意来。
我一直知道师父生的是极好看的,可却也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师父的样子。
师父的眸子如同一泓深水,总是平静无波,即便是笑着的时候也是轻轻浅浅的,不见太多的情绪。此刻闭上了,反倒是多了一丝人气。如今就这么睡着,眉宇间多了一丝疲态。
我扭着头,抬手想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对师尊不敬。”师父睁眼忽然握住我的手,轻斥一句。
“师父?你醒着!”我气恼的抽回手,把头扭回去,面向着靠墙的床帐。
“又恼了?”师父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起初也不见你脾气这么大,怎么越养越刁呢。”
“哪有!”我反驳一句,闷闷的把自己塞进毯子里。
“你若是还想接着睡觉,就来不及试喜服了。”师父清清淡淡的声音立刻把我从毯子里拽了出来。
“喜服?”我猛地转过身去,一个没注意脑袋砰一下撞上了师父的下巴。
“即将嫁为人妇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还有谁敢娶你?”师父皱眉,抬手揉我的脑袋。
“师父师父,你刚刚说什么?”我直接忽略师父数落我的话,拉下师父的手急急地问。
“我说了什么?”师父笑看我一眼,忽然坐起身理了理衣袍,接着就不管我了,独自向外走去。
“师父!”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追了过去。
“诶诶,不许出去。”刚到门口,三师姐就把我堵住了。“回去回去。阿尘,看住她不许出门,我去拿喜服去。”
“是,三师姐。”一看这个笑得欠揍的男子,我就知道他是闻名业飏山的六师兄莫忘尘。
六师兄闻名业飏山,倒不是因为法术精湛,而是因为其人不拘小节。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从来不理会什么礼数。就是这一点合了二师伯的意,才收归门下的。
“六师兄好。”我屈膝行了个礼,继续无视他向外走去。
“三师姐说了,不可出门。”六师兄摸着下巴看着我,也不阻拦。“小师妹可不能因为即将成为三师娘而不守规矩啊。”
“什么三师娘?”我转头,瞪着六师兄。既然不让我去找师父,那抓一个知道的问明白总是可以的。
“师尊交代,小师妹此次前往魔界被擒,实在是丢尽了业飏山的脸面,所以今次之事不得告知,以示惩戒。”六师兄咳了一声,强装严肃实则憋笑的说了这话。
“什么叫丢尽了业飏山的脸面!”我又气又委屈。
“阿尘,你再气她,回头等舞飏跟三师叔成了亲,你就天天看她脸色吧。”三师姐走过来,笑着瞪了六师兄一眼,手里还托着一个楠木托盘,用红绸盖住了。
“什、什么意思?”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回不过神来。
“意思就是,业飏山要办喜事了。”三师姐推着我走进房间,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赶紧试一下喜服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好来得及改。”
“三师姐,到底怎么回事?六师兄说的是真的?”我拉着三师姐的手,不死心的继续问。
“阿尘逗你的。”三师姐点一下我的额头,“那日三师叔把你从魔界救回来之后,你就一直昏睡着。三师叔被吓着了,竟然直接让我们准备婚事,说是等你醒了就直接成亲。”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师父都不用问我嫁不嫁么?”
“你够了,不愿意嫁直接去跟三师叔说去,你看三师叔打不打你。”三师姐瞪我一眼,掀开了托盘上盖着的红绸。
托盘中放的是一身折叠整齐的大红喜服。衣襟是红色的软稠,再用金丝线缝制的,花样繁复,好看的让我都不敢碰。
“光看着就能看出合不合身了?”三师姐笑骂我一句,拿起衣服抖落开来。“再不自己试,我可就出去请三师叔来动手了。”
“三师姐,你再胡说!”我瞪一眼,从三师姐手里接过衣服。
大红色的裙裾上绣的是大片的合欢花,让人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
三师姐笑着帮我系上腰间的红绸,得意的挑眉。“我的手艺还不错吧?这三天硬赶出来的,你敢说不喜欢,我可打你。”
“三师姐的手艺肯定是最好的,我喜欢的不得了。”我看着身上火红的嫁衣,心里欢喜的直冒泡泡。
“我看你喜欢的不是我的手艺,而是方才院子里站着的那个人吧。”三师姐调笑一句,拉着我前前后后看了三遍。看得我脸都红透了才算罢休。“这尺寸做的倒不差,只是腰间稍微大了一点,我拿回去改一改,很快就能改好。”
“谢谢三师姐。”我低头小声的说了一句,脸上的笑意却收都收不住。
“是应该谢我的。往后,可别想让我喊你师娘。”三师姐说罢拉着我向外走。“大师兄拿了喜服去给三师叔试了,我领你去看看。”
“啊?这样不好吧?”我小声问了一句,却没停下脚步。
“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不好了。”三师姐刚拉着我走到门口,就被六师兄拦住了。“照凡间的规矩,成婚之前男子跟女子可是不准见面的。”
“你这时候倒开始讲规矩了。”三师姐打开那只横在门前的手,“那你见了我怎么不规规矩矩的行礼?”
“行礼是小节,婚姻是大事。”六师兄晃了晃脑袋,却也没再拦着。
师父的房间就在旁边,没几步路就走到了。我探头想往里面看,奈何房门紧闭。
“隔着门能看到什么。”三师姐推开房门,把我往里面一推,然后又立刻把房门关上了。
房里只有师父一个,正在系腰带。
“师、师父。”我小声的喊了一句,脸上烫的不行。
“嗯。”师父声音也不太自在。
“那个,大师兄怎么不在?”好吧,我承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没话找话说。
“他放下衣服就出去了。”师父系好腰带抬头看我,“低着头做什么?”
“我……”我被师父看的不知所措,连话都讲不利索了。
“愈发的傻了。”师父拍一下我的脑袋,右手拉近我。“都不抬头看一眼?成亲之日可是要盖红盖头的,要等到入了洞房才能看到我穿喜服的样子了。”
我被师父一说,慌乱的抬头,头还没完全抬起来,额头上却传来一丝温软的触感,片刻即逝。
我吓得立刻低头,看着师父大红的衣角。
“蝶儿,你可愿做我风写月的妻子,从今往后,为我红袖添香,天涯海角,衣袂成双?”师父右手握紧我的左手,左手抬起,竟然勾起了我的下巴,迫我抬头看他。
我想点头,可是下巴被勾着,想说愿意,可是又有些说不出口。“可、可是,我是妖啊。”
“妖又如何?你只要回答我,愿或不愿。”师父瞳色深深的看着我,看得我心下乱跳,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啪嗒……”门外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师父的脸色沉了沉,我顿觉芒刺在背。
“谁还敢留在房门外,明日开始便去山坪上种草。”师父话音刚落,只听几声轻微的碎响,门外瞬间清净了。
我看着师父阴测测的表情,心里更加慌了。“师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