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玲清楚的看到了徐伟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与迷惑,她冷笑了两声,“害怕了。”
徐伟没有回答,衬衣已经穿戴整齐。
“怕什么呀,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行。”
徐伟冷漠的看着罗玲,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罗玲依然自说自画着,“你昨晚很疯狂吗,一点儿不像你的外表那样周正,老婆怀孕了,是不是很饥渴,没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愿意为你服务,只要你需要就来找我。”
徐伟有些无语了,其实这样的女人本不应该同情的,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有些女人天生犯贱,天生愿意让人践踏,你又奈何,徐伟心里暗自后悔,后悔昨晚对她曾经有过的同情,后悔昨晚发挥的男人的责任感,这个世界上偏偏没有后悔药,徐伟想马上离开这个让他顿生厌恶的女人和地方。
徐伟收起外套准备离开的时候,罗玲从身后叫住了他,“一句话没有就这样走了吗。”
徐伟冷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之间还需要说什么吗?如果昨晚给你的钱不够,我还可以多付你一些。”
徐伟一边说一边掏出钱包拿出一沓钱递了过来,罗玲伸了手,但并没有抓住钱,而是饥渴的抓住了徐伟的手,然后无骨似的滑入了徐伟的怀里,徐伟又是一个措手不及向后趔趄了一下,差点儿失去了重心,罗玲紧急的揽了他的腰,让自己的姣娆的脸蛋紧紧的贴到了徐伟的胸前,听着徐伟稳而不乱的心跳。
当徐伟完全站稳之后,他迅速的推开了罗玲,“不要再演戏了,这样不适合游戏规则,我们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交易结束就各回其位吧。”
“各回其位?难道你忘了昨晚对我的温存与疯狂吗?我不是个小女孩,我经历的男人太多太多了,我知道昨晚你对我用的是真心,我可以感觉到。”
徐伟站在原位冷笑了两声,他心里暗想,我是用的真心,但那颗真心不是对你,而是对我最爱的女人初雪,如果不是因为喝了酒,不是因为有了某种幻觉,我根本不可能和你这种女人上床,和初雪相比,你是多么的肮脏,不,你根本都不配与初雪相提并论。
罗玲看着徐伟的沉默,以为他已经被自己感动了,挪了几步,想上前旧计重施,可惜徐伟根本不买她的情,在她挪动时,徐伟很警界的向后退了几步,以避开这无聊的纠缠,当两个人已经保持了安全的距离之后,徐伟很冷漠的丢给了罗玲一句话,“好了,一切结束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在罗玲还没有完全缓过神的间隙,徐伟已经从这个房子里消失了。
那夜之后,尽管徐伟对那晚的夜不归宿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打发了初万年,还找了人证作以陪衬,而初万年对他的信任仍如往昔,可是徐伟心里仍然感到深深的自责与不安,甚至偶尔还会感到忐忑,这“”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嘣地一声炸开了。
许多的自责与不安,都来自初雪,他觉得自己太浑了,怎么能在初雪正辛苦为自己孕育下一代的时候出去寻花问柳,玩什么“**”,怎么能不体谅初雪的感受呢,他知道初雪曾经担心过,特别是刚刚结婚的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初雪初为准妈妈,虽然喜悦环绕了她,但她还是被深深的不安,焦虑,担心,恐惧烦扰着,医生说她可能得了怀孕忧虑症,其实许多女人都会这样,孩子没出生,会恐惧孩子出生时给自己带来的那巨大的痛,会担心孩子将来出生了是不是会健康,长大了,会不会听话,会不会有出息,“妈妈”的最初始的感觉都是这样,初雪也不例外,只是她的过份忧虑期好像比别人加长了些,初为准爸爸的徐伟,因为对初雪的爱,对孩子的爱,完全不在乎初雪的这种状态,反而对她更加呵护,他知道初雪需要比别人更多,更加倍的爱与保护,他愿意给她。
慢慢的初雪在这种爱的包围下开始释放着自己,让自己能够坦然一些。
每个清晨,徐伟总是早早起了床,陪着初雪到海边呼吸最天然,最新鲜的空气,宽阔的海滨大道上,徐伟牵着初雪的手悠悠的走在那条步行路上,看着海上停靠的密密麻麻的小船角,看着远处错落有致的各国各式的小楼阁,看着别致的楼阁前那精雕细琢而又充满了温馨的木制小吊桥和凉亭,总让人错觉眼前的境界是一副画,而不是触手可摸的真的景致,太赏心悦目了,初雪喜欢这种画面,喜欢在这种美好的画面中牵着爱人徐伟的手,这一刻她会为景而醉,为爱而醉,当醉意渐浓时,她意识中的某种恐惧又向她袭来。
“徐伟,我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可是还有五个月,这个时间有些漫长。”初雪的话有些含蓄。
“不长,五个月一晃而过。”
“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伟朝她坏坏的笑了一下,“知道,你是怕我熬不住了,出去沾花惹草,对吧。”
徐伟心领神会的说着。
初雪也笑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徐伟被这一逗,故意开起了玩笑,“小雪,如果我哪天真犯了这样的错误,你会原谅我吗?”
初雪没有回答,她面朝着大海,眼神迷离的看着那被风儿吹得沙沙做响的船桅。
“好了,别想了,我开玩笑呢,放心吧,我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的家花永远都比野花香。”
徐伟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牵上初雪的手继续向前走走,没想到在将要牵上的时候却被初雪轻轻抽了回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犯了这种错误,我希望你能向我坦白,但是即使你坦白了我也不确定是否会原谅你,可是如果你没有坦白,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那么我会很确定的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我会永远永远的离开你。”
初雪说得很严肃,一字一句,处处表现着她的立场。
经过那一夜之后,这段话便经常浮现在徐伟的脑海,让徐伟坐立不安,左右为难,其实说与不说,坦白与不坦白也许都将铸成大错,也许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而那份忐忑不安却来自罗玲,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接下来还会做些什么,她就是徐伟心中的那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爆炸的可能性。
可是一切又在徐伟的意料之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再有罗玲的任何讯息,她好像已经从这个世间消失了,没有了踪迹,徐伟心中的忐忑不安终于释怀,他也终于从两难中做了选择,那就是把这不堪的“”永远深埋在他的心底,直到有一天伴他入土,它将成为他心中的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多时候太平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它其实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这场风暴来得很迅猛,有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个阳光四溢的午后,徐伟悠闲的品着茶,看着各区的报告,电话在这时很响亮的发起了警报,徐伟的心突然抖动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好。”
“徐伟,你立刻马上给我回上海。”
初万年几乎用了咆哮的声音在吼着,还没等徐伟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撂下了,电话里传来滴滴的忙音声,徐伟久久的拿着电话,他的心终于全方位警戒起来,他隐隐的感到要“东窗事发”了。
放下电话后,徐伟的大脑一片茫然,东窗事发,初万年,初雪,白小丹,每一个词,每一张面容都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解释,合理的解释是什么,谎言,不,初雪最痛恨谎言,可是现在好像除了谎言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徐伟胡乱的抓着头发,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什么伴着入土,什么一生的秘密,不过自欺欺人的可怜的自我安慰而已。
徐伟没有收拾,他机械而又不知所措的出了办公大楼直奔了机场,然后买了最近时间的一张回上海的机票,两个多小时后,徐伟已经立到了白小丹居所的门前,门敲了很长时间,始终没人开,当徐伟犹豫不定是走是留的时候,手机响了,“徐伟,到X医院X楼。”
又是初万年的,他的语气平缓了许多,但却透了许多冷漠,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当徐伟匆忙进了医院,跑到初万年指定地点时,他看到白小丹坐在长长的椅子上正梨花带雨的哭着,初万年站在她的旁边安慰着,体贴着,这种画面很温馨,温馨的让徐伟产生了某种错觉,也许他们是很恩爱的一对老夫老妻。
徐伟愣愣的望着,不忍心打扰这份温馨,正在他出神的张望时,初万年抬了头看到了徐伟,初万年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徐伟跟前,朝着他就是狠狠的一拳,“你个混蛋。”
当他还要打第二拳的时候,白小丹跑了过来拦住了他。徐伟隐隐的感觉肯定是初雪出了什么事,“妈,是初雪出了什么事吗?她在哪儿?”
徐伟说得有些急促。
“你还有脸问。”
初万年又是一句责备。
白小丹朝前方指了指,又低下了头开始哭了起来。
徐伟朝白小丹指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竟然是手术室,初雪怎么了,徐伟的大脑这一刻顿感窒息,他的脚失去了重心,他朝后退了几步,这种状态只停留了十几分钟,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初万年和白小丹迅速的跑上前,“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