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陆仟好打完了吊瓶就回来了,人都没说在外头吃个饭再回来,生怕错过一节课、一道题。果然李刚上课的时候又把她给大肆表扬了一顿。羊乐筱撇撇嘴,这种气氛压抑得跟高压锅似的班级她可真不想多待,一旦能回家,她才不回来。
一模也不过就是一次考试,一眨眼就过去了。羊乐筱的成绩不好不坏,不满意,但也不至于很失望,仍然是在班级成绩单的前不着天后不着地的中间。英语成绩一如既往地排在前几名。这次蔚青衫也算“放过”了她,没再要求她常常去问题。前段时间也挺累的,也该让她歇一下。
貌似一模考试是期末考,但是期末考试并不就意味着“放假”,而是“补课。”至于到什么时候呢?直到告状的人够多了为止,每次放假都如此,全体被自愿参加。
“哎,我听说,蔚青衫手机的电话簿里有个乐儿。”孔铃玲神神秘秘地说。
“我去,叫这么亲热,不是女朋友也是‘姘头’。”邓凝紫直接下结论。
“去你的!”
“说不定是上次来看他的那个大美女啊。”羊乐筱提醒道。
“哎,对呀,肯定是,你不说我都差点把她给忘了!”孔铃玲惊叹,“肯定是她没错!她就算原来不是他女朋友,现在也肯定是;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是。”反正廖馨语就这么愉快地被孔铃玲许给蔚青衫了。
“我估计也是。”羊乐筱远没有孔铃玲那么激动,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失落,“乐儿”,多么宠溺的称呼,他一定很疼爱她。羊乐筱,别自作多情了!她在心里狠狠打击着自己。谁不喜欢蔚青衫?可是能让蔚青衫那样的男人倾心的,肯定是与众不同甚至百里挑一的,而你这么普通、这么平凡……别做梦了……一切都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哎,要不你下次直接问问他?”邓凝紫没好意地笑着。
“去你的,你咋不去呢?”孔铃玲掐了她一下。
英语课代表把作文发到了羊乐筱的手里,瞥了一眼,被吓了一跳。
“妈呀,你这写的是啥评语啊!完全看不懂!”孔铃玲是完完全全被羊乐筱的作文评语给吓着了。
“好帅的圆体字!”羊乐筱则是完全不同的惊喜。
“啥圆体字啊?”
“就是一种字体呗,就这样,嘿嘿,多好看啊!我要是能写成这样就好了,可是我写了好几年,还是那死样。”
“啥玩意啊,不懂。”孔铃玲转回去看自己的作文,还好她的不是,可真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办公室里的某人,正等着他以为看不懂评语的某人来办公室问他,连理由他都想好了:本大爷一不小心,才华外泄,就顺手给写上了,真不好意思啊。结果,等了好几天,人也没来。哎呀,有两下子啊!好,那下次来花体!
吃完了饭,却不想回教室,不知不觉就转进了超市,反正也正好想喝百事有一段时间了。从超市出来,就碰见了蔚青衫。
他好像没看见,还是溜边儿走吧。羊乐筱这么想着,就往一边走。才没走几步,头顶上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胃不好还喝可乐?”
羊乐筱一愣,转过身,笑得跟被噎了似的:“蔚……蔚老师……”
蔚青衫玩味地盯着他,看来刚刚她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他。
“只是偶尔喝而已,再说,胃病……好了。”羊乐筱讨好地笑着,可是很明显没底气。
“少喝就是了,最好不要喝。”蔚青衫往前走了几步,某只矬羊还愣在原地,他停下,转过头,“你不会去吗?”
“回,回。”矬羊马上跟过去。
回教室的一路也没什么话,这在蔚青衫这儿再正常不过,无论是跟学生还是跟同事还是跟领导,能说一句话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说一句话零一个字;能不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张嘴。不跟羊乐筱多说话的原因却不一样——怕她胡思乱想。
“羊乐筱,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来问我。”
“哦,知道了。”
望着蔚青衫俊逸潇洒的背影,突然脑中就飘出一首歌:
“仍是雨夜凝望窗外沉默的天际,问苍天可会知心里的感觉,随着岁月无尽爱念藏在于心里,像冰峰的眼光失去了方向。
让雨点轻轻的洒过,强把忧郁再掩盖,像碎星闪闪于天空,叫唤你。
遥望盼望能像清风陪伴她飘去,让孤单的臂弯一再抱紧你,回望往日如雾似梦无奈的轻叹,是她的欢笑声风似轻吹过,让雨点轻轻的洒过。强把忧郁再掩盖,像碎星闪闪于天空,叫唤你,每天多么多么的需要。永远与你抱拥着,忘掉世间一切痛苦悲哀,纵使分开分开多么远,也会听到你呼唤。期待我这一生再会你……”
本来看见的是他,可是也许人经常发呆,就容易发出幻觉来吧,走廊都已经没有人了,羊乐筱却仿佛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身影在视线中越走越远,那个飘逸而略显富态的身影是……陈老师!是因为……刚刚那首歌的缘故吗?难道想着想着就出现幻觉了?羊乐筱忍不住追着视线中的那个身影跑,在马上就要到宽走廊的时候,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羊乐筱忍不住叫出了声:“陈老师……”
也许是速度太快了没刹住,也许是注意力完全在那个身影上无暇他顾,这只笨羊竟然撞到了人:“对不起。”她忙说。一抬头,却发现撞到的人是蔚青衫。这笨羊都发呆出一首歌的时间了,蔚青衫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还在这儿呆着,除非他是回去又过来了。
“额……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呢?”
她这倒是把人家给吓了一跳。蔚青衫拉着这只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的羊左看右看:“我才想起来我得去开会,你……没事吧?”
“我?我有啥事啊?”羊乐筱干笑了两下,“那不耽误你了,老师,你去开会吧。”她转身往教室走。
倒不是别的,刚才她像追着谁似的往这边跑,甚至都没看见他这么个大活人,再加上最后那句“陈老师”,真把他给吓了一跳。这孩子……没事儿吧?这是撞鬼了?
东北的冬天,无疑是冷的。冬天里的M中更是冷的,在哪儿都冷,教室里有暖气,但一到补课期间,年暖气基本天天都是冰手的,估计烧锅炉的都放假了。
第一节课常常是最困的,一下课,满屋寂静——全体都“撂倒”了。羊乐筱是个特怕冷的主,把羽绒服盖在身上睡。上课时,好多人还是昏着的,教室后面总会站一排防止自己上课困倒的积极分子,可这对羊乐筱没用——她站着也能睡着。数学课无疑是最容易犯困的。羊乐筱因为怕冷,把羽绒服披在身上。
“羊乐筱,把那破玩意拿下去!”李刚说。
刚醒的或者没睡醒羊乐筱总会有类似“起床气”的情绪,特别现在是刚醒还没睡醒。班级里别人穿大衣、棉袄、羽绒服怎么从来没见他说过一个字?羊乐筱很是不爽,但是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就是直接把衣服从肩上拨了下去。
“你TM有病啊你!你个神经病、没教养的东西,你TM给我站起来!”
羊乐筱被吓了一跳,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惹着李刚那跳毛狮子了。在说,不都已经上课了么?他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破口大骂?
“你个臭不要脸的!”似乎他是“意犹未尽”,但又不得不开始讲课。估计他是要等到下课以后再慢慢“爽”个够了。
果然,下课铃声一响,她就被李刚拎走了。一进大办公室,他就开始了:“你说你咋就这么差劲呢?你咋就这么不知好歹呢?一天天跟有病似的……”
这一次,羊乐筱心里没有一丝惧意,就是想看看这货能无理取闹到什么程度。
“这可不行,我得找你家长来。快给你妈打电话,让你妈过来!”
羊乐筱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打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跟妈妈说了一遍,原来爸爸也在家,在电话里就可以听到爸爸因不满而气的骂声。羊爸爸羊妈妈从来不溺爱孩子,但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绝对不行,而对于经常找羊乐筱茬的李刚,他们可是一丁点儿好感都没有。但既然老师找家长了,不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就看看他能咋的。
“不行,我得领你找校长去,这事儿可不小啊,你这道德这么败坏,得让校长收拾你!”
羊乐筱的心里是满满的鄙视:行啊,你不怕丢人咱就去呗!
到校长室门口,李刚怯怯懦懦地敲门。早就听说此人跟领导说话都哆嗦,今天可真是见识到了,这还没见着领导呢,可是可笑!这种人竟然能做尖子班的班主任,真是荒谬!
“校长还不在。不行,得找教务主任去。”
兜了一大圈儿,还以为要找哪个主任,结果找的竟然是林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主任,是不太清楚,平时也见他管学生,但是几位主任羊乐筱是都知道的,估计李刚是没那个胆儿去打扰几位大人物。这个人,有可能将来是主任,但是现在,估计就是主任的跟班一类的人物。羊乐筱知道的,是这个人跟李刚关系不错。
“咋的了?”林洋脸上挂着笑。
“这不我们班一神经病,不穿校服,我让她穿校服,她直接把校服给撇一边了,你说说多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