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是有精神分、裂症,这就是明摆着的瞪着眼睛说瞎话!这关校服啥事儿?从头到尾有校服2毛钱关系吗!羊乐筱也不作一句辩解,她知道,现在作任何解释都是白费劲,还不如省点口水。
第三节课,英语课,整整一节课都没回去。蔚青衫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可实际上,他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那家伙又闯什么祸了?
等李刚扯完了,走了,林洋把羊乐筱带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个人可能没什么等级,但还有自己的办公室,学校待他可真不薄啊,虽然只是一间小破屋,还是跟李刚共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刚霸占的。但是给他,也就只能是个小破屋,给李刚的话,那就只能变成个废品收购站;要是给蔚青衫,照样会变成一间很有情调的小资白领办公室。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这个林洋还算有脑子,羊乐筱把事情的原委如实跟他又复述一遍之后,林洋口头“教育”了她一下,就让她回去了。还好,这人没长李刚那样一个“毛楼”脑子。
第四节课已经上课了,羊乐筱才回到教室。中午,妈妈来了,跟妈妈说着话,发着牢骚,就哭了。妈妈没见着李刚,也没想等他,就走了。李刚没什么大能耐,也没啥招能找妈妈的麻烦。
羊乐筱是那种轻易不哭,一哭就跟长江决堤一样的那种人,但在别人面前,她不愿多掉眼泪。去厕所的时候,在走廊里看见了蔚青衫,好几个女生围着他,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羊乐筱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直接转进了女厕所,也没去跟他打招呼。
下午上课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望向窗外。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冷得能让空气结冰。
一天也过去了,还能怎样?跟老师对着干,她也干过两次,一次是在小学,那次的确是犯了错,那个时候比男孩子还顽皮。不喜欢你的人,就算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还是一样讨厌你;喜欢你的人呢,有一些是永远也不会变的,无论你有多差,像父母;有一些,很容易就变了。
晚上拿出手机,有两条短信,都是蔚青衫发的。第一条是在上午第四节刚下课的时候:你又惹什么祸了?
第二条是在三个小时后:你怎么了?
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也都是蔚青衫的,第一个是在晚自习的时候,第二个是在晚上放学后,也就是几分钟前。
羊乐筱不打算回,短信和电话,都不回了。既然已经错过了,就让它过去吧。
周六中午,收到一条短信,是蔚青衫发来的。羊乐筱多少有些惊讶,像他那样的人,肯定心高气傲的,没回短信也没回电话,这不摆明了不鸟他,这两天也没怎么跟他接触,他也没在上课时候提问她,也没什么动静,这回突然发短信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是咆哮短信?还是骂人的?难道是……恐吓短信!羊乐筱这小心肝儿被整得一顿乱跳,最后,怀着第一次去奶奶家吃海鲜的心情按开了短信,这下羊乐筱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忐忑不安”来形容了:放学后别走,等我。要是这次你还没有看到或者忽略我的短信的话……
天哪,整了半天这是要秋后算账呗?还带着要挟的……行了,坦然面对吧,连李刚那种“极品奇葩”都不惧,还怕他干啥?他再怎么的也没有李刚那么变态、那么恶心吧?羊乐筱还是相信蔚青衫的人品的,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还可是可以相信的。
下午两节课过得也快,可是……绝不能在教室里等,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走得特别慢,还有就是李美,因为她家吧,住得离李刚家特别近,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成绩好,基本是班级的固定第二名,所以李刚常常在放学以后“顺道”拉上她。因此,她常常是最后一个走的。羊乐筱决定到楼下转一圈。可真是转了一大圈儿,最后从最远的一边又回到了这边。走到一班这一栋时,才看见李美和李刚下楼的背影。这俩人可真能磨叽。羊乐筱又等了一会儿才下楼,到了三楼,就看到了蔚青衫,他站在楼梯口,依在窗边,似乎很明显,是在等人。走廊里很安静,没有多余的人,没有多余的声音。
看见羊乐筱下来,他笑了笑:“我还以为这一次你又直接忽略了呢。”没等羊乐筱说话,他的目光移向窗外,“是怕他们看见吗?”
李刚的车就在下面,李美正等在一边,李刚在开车。
“是‘不想’,才不是‘怕’呢!”羊乐筱纠正道。
“为什么不想?”
“就是不想。”羊乐筱把声音压得很低,“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其实,她只是想确定一下。
蔚青衫吐了口气:“你都这么有诚意地出去兜了一大圈了,我怎么好意思不等你呢?”
“啊?你怎么知道?”羊乐筱可不记得在路上遇见过他,她根本都不是在这边下的楼。
他笑了笑:“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他们已经走了,咱们也走吧。”
他的意思,是坐他的车?
“额,老师,要是坐你的车的话,就不用了。”
“为什么?”
“都这个点儿了,坐公共汽车很好坐,基本都不用等了。再说,让别人看见,人家该胡思乱想了,不好。有啥话,直接说就行了。”羊乐筱眼睛盯着地面。
“他用车送学生回家就行,我就不行吗?”他的口气很轻,声音也很轻,“学校可没那个规定,走吧。”这意思是不上车他还不说了?
他等到现在不可能只是为了送自己回家,可又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干脆就上车吧,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直接解决了也好。
“冷吗?”他问。
冷个头啊!车里有暖气怎么会冷,整个就一句废话。羊乐筱摇了摇头。
“那天,究竟怎么了?”终于进入正题了。
羊乐筱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羊乐筱没打算在跟他陈述一遍事情经过,也没打算跟他在发泄一遍自己那一肚子发不完的牢骚。
蔚青衫看了她一眼,突然停下车,帮羊乐筱系上了安全带。这一小举动,也会让羊乐筱的脸马上烧起来,前几次坐他的车也没系安全带,怎么都没……这一次,是怎么个回事?
系好了安全带,蔚青衫也没回到位子上坐好,而是一只手拄在羊乐筱那边的椅背上:“不打算说吗?”
羊乐筱不敢看他的双眼,因为……太帅了……
“没……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我非要知道不可呢?”他不喜欢这样,她总是避开他的目光,总像在逃避什么,“看着我。”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羊乐筱很不情愿地望向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蔚青衫讶异自己的反应,那一瞬间,他的心像被什么给轻撞了一下。羊乐筱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竟然看到他的脸微微泛红!肯定是热了,对,没错。羊乐筱又把脸转了回来:“老师,真没啥好说的。”
“可我偏偏就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他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那这么的吧,老师。”羊乐筱突然想出了对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问吧。”蔚青衫是完全想不出这个家伙会拿什么来难为他,他也不认为她能难得住她。
羊乐筱脸上有隐隐的奸笑:“老师,咱啥时候放假啊?”
蔚青衫明显有种被鸡毛卡了嗓子的感觉。高中放假,向来都是很难琢磨的,而“M中什么时候放假”这个问题,更像在问“海口今天什么时候下雨”或是“海口这雨什么时候停”完全不可预测也猜不着。蔚青衫是彻底被打败了,还是老老实实开车吧。
“老师,你真不知道啊?”羊乐筱的失望来的可是真的,她可确实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种问题,你问谁都不会有结果的。”蔚青衫的意思是直接死了这条心吧!
“放个假,不至于跟农民工讨账似的吧?”
“现在的学校不都这样。”
“哪有啊?人家A中本市最好的高中,放假从来都不用这么费劲。”
“你不想想,M中哪能跟人家比得起。”
这句话倒是让羊乐筱想起了一个想了很久都没想通也没敢问的问题。
“内个,老师,你为啥来我们学校啊?”好奇心驱使,终于问了。其实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你是不是脑子出啥问题了。”
蔚青衫看了她一眼:“因为沈老师一班之前的英语老师走了。”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就来了?不对,是,你怎么就能看得上我们学校?额,不对……唉,算了。”某羊的语言表达已经出了严重的问题。
“朋友所托。”蔚青衫看着一边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的羊乐筱实在觉得好笑,他给了她这么一答案。
“啊?哦……”
其实羊乐筱还有好多问题想问蔚青衫,只是,不太好意思开口,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想话多的人,虽然,羊乐筱不认为他内向,可也没认为他很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