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宇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伯父剑术高强,而我对伯父剑术却知之甚少,故以静制动,方为良策。”
姜离笑着说:“好一个敌不动,我不动。但强敌当前,不动也是被动。”
姜离出招,剑气凌厉,飘落的雪花被剑气绕乱轨迹,它们一直悬飞在空中,越聚越多,慢慢的铺天盖日,而姜离消失在这蒙蒙的白雾之中,不知所踪。
突然,姜离出现在了皇子宇的头顶之上,自上而下的一剑刺向了皇子宇。这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一剑,姜月芸为皇子宇深深的捏了一把汗。
皇子宇好像早就预知到了这一剑,他疾退数步,成功避开这一击。接着向前一招,攻势凌厉,逼退姜离数步。
姜离问:“皇子从何处猜到了我会从空中一击。”
皇子宇说:“四周皆空旷,唯有天上我看不见。破绽也可以是诱饵。”
姜离高兴的笑着说:“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姜离接着说:“但皇子还是忽略一件东西,你看看我手中的梅枝。”
皇子宇说:“伯父你手上的梅枝已经不是先前的那根。”
姜离说:“皇子再看看你的后面。”
皇子宇回头一看,姜离原来的那根梅枝插在皇子宇身后的雪地上,皇子宇后退的时候,已经撞上了梅枝,并将梅枝折断。
皇子宇说:“伯父真是名不虚传。不仅剑法出众,计谋也出众。不过请伯父也看看我手中的梅枝。”
姜离哈哈大笑:“原来皇子也使了偷梁换柱之计,也在我身后插下你原来的梅枝。我们算打平了。皇子少年英才,我很喜欢。有你在芸儿身边,我就放心了。”
皇子宇说:“伯父是让着我。以伯父的剑术修为,如聚气全力一击,恐怕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姜月芸对他们说:“你们就不要相互吹捧了。酒已经温好,过来喝吧。”
皇子宇和姜离围住篝火,席地坐下。皇子宇说:“伯父如此的睿智,如此的好的身手,为何不去追查蚩尤下落?”
姜离说:“我何尝不想去,但我已经老了,许多重任必须得交给你们年轻人来担当。更何况蚩尤并非常人能够对付,只有借助上古的神力才能制服他,也只有你们才能获取到这种上古的神力。”
姜月芸说:“我们至今也没找到蚩尤,而且毫无头绪。唯一的线索就是皇上的失踪似乎与蚩尤有关联。”
姜离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皇子宇说:“这青梅是春天采摘的,在冬天喝也能喝出春天的味道,皇子尝尝吧。”然后姜离又倒了一杯递给姜月芸说:“芸儿,你也尝尝吧。”
姜月芸接过酒喝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暖暖的,驱散着冬天的寒意,还真有春天的味道。
姜离说:“这冬天虽冷,但这青梅酒还是让人觉得温暖;这百花虽然凋零,但这梅花还是如此的幽香。只要有耐心和意志,总是会有办法的。”
皇子宇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伯父说的对,这酒和梅花的香味的确让人觉得温暖。可我们要怎么才能获取上古神力了?”
姜离说:“皇子不必心急,这股神力就在你们的体内,这也是九夷族着急要除掉你们的原因。我有套剑法传于你们。这套剑法名为游龙飞凤。你们一定要谙熟于心。”
姜离演示出一套剑法,这是一套需要两人一起使出的鸳鸯剑法。但剑法看上去却平淡无奇。姜月芸说:“剑招我已经记下了,可我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姜离说:“我教授你们的只是形,这套剑法的意与神只有你们自己去领会。不用担心,等时机成熟,你们自然就会领悟到这套剑法的奥妙。”
晚上,姜月芸再次彻夜难眠。今夜月光皎好,映着白雪,分外明亮。姜月芸独自走出小屋,来到山之巅,古松下。寒风呼啸,很冷,但姜月芸很喜欢。因为刺骨的寒风能让她的心得到少许平静。
身后,一人将一件大衣披在姜月芸的身上。姜月芸回头一看,是她的父亲姜离。她对姜离说:“父亲,你能说说精卫和共工的故事吗?”
姜离说:“很久以前,精卫的灵魂化着精卫鸟巡视人间。那时,土地贫瘠,不是水灾就是干旱,人们经常颗粒无收,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精卫将人们的疾苦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直到有一天,她看一个年轻帅气的部落首领带领着人们修筑水坝,平整土地。慢慢的,贫瘠的土地变成了良田;慢慢的,人们也摆脱了饥荒;慢慢的,精卫也喜欢上了这位部落首领。这位部落首领就是共工。
为了能每日陪伴这位部落首领,精卫的灵魂化成了凡间女子。这也意味着精卫放弃了自己的神力。但精卫无怨无悔。因为精卫能每天陪伴着共工,共工也因为精卫的善良而爱上了精卫。
共工向精卫承诺,等将土地都改造成了良田,人们丰衣足食了,他就与精卫举办一场开满花的婚礼,他要让精卫做最幸福的新娘。精卫一直期盼着这一天,但她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因为颛顼的阴谋,共工理想不能实现,他不得不以自己生命去殉卫自己的理想。共工是神农氏的后人,他继承了神农氏的力量。他能召唤飞龙,他驾驭飞龙撞向了不周山。
共工死后,伤心的精卫也殉情自杀。精卫的灵魂和共工的灵魂一起飘散在这神州大地万里河山之中。”
姜月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说:“这真是个不完美的故事。不知这世的精卫和共工又会是怎样的结局。我想精卫真正希望的是能与共工平平谈谈的过上一辈子。”
姜离说:“孩子,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相信美好的爱情终究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远处传来了咳嗽声,是皇子宇。姜月芸对皇子宇说:“皇子,你怎么也来了?”
皇子宇说:“我醒来时,发现你们都不在,于是我就跟着你们的脚印寻来。芸儿,你怎么哭了?”
姜月芸擦干眼泪,说:“没有,只是风太寒,吹得我眼睛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第二日,皇子宇跟姜离辞行。姜离问:“皇子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皇子宇说:“天下有两股势力非常强大,第一是太子,第二就是我。如果我能和太子团结一心,在这宫廷之中,任何阴谋诡计都无从施展。林尚书也正是忌讳太子和我站到同一阵营,才处心积虑挑拨我与太子关系。所以我打算潜回长安。我想与太子消除误会,重归于好。”
姜月芸说:“现在太子和你的误会很深,加有九夷族必定会干扰此事。恐怕连接近太子都很困难,更不要说让太子能耐心听你解释,与你冰释前嫌。除非有一个对太子很重要的人帮你,从中调停你们间的紧张关系。”
皇子宇说:“芸儿,你说的不错。还真有这样的一个人。”
姜月芸说:“你说的该不会是太子妃吧?”
皇子宇摇摇头,说:“芸儿,我说的是太子的妹妹,宁馨公主。宁馨公主乖巧可爱,跟太子和我关系都很好。只要她肯帮忙,太子必定会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只是她住在宫里,而我现在又被太子通缉,想见到她也不是容易事。”
姜月芸说:“我相信皇子一定会有办法的,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连续走了数日之后,这天已是黄昏。见前方有古寺,姜月芸对皇子宇说:“不如今晚我们到前面寺庙中留宿一宿。”皇子宇说:“好。”
庙里香火鼎盛。即使是天已将黑,依然有络绎不绝的香客。香客们说此庙是千年古刹,菩萨非常灵验。姜月芸突然很想求上一签,于是她走进佛堂,虔诚的跪下。在她虔诚的许愿之后,摇动了签筒。竹签掉落地上的清脆之声鸣起了她内心的紧张和期盼。
皇子宇问姜月芸:“芸儿,你卜的是我们此行的吉凶祸福吗?”
姜月芸回答:“不,我卜的是我们之间的姻缘。”
内心踹踹的捡起签文,是上上签。签文上写:“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虽然是上上签,可姜月芸内心为什么还是如此的忐忑不安?
佛像旁边站着一位老禅师,老禅师说:“女施主,佛度有缘人,可愿意将竹签给老衲看看?”
姜月芸把竹签递给老禅师,老禅师看后说:“赤绳系足是前缘,不用求媒必得成;此段姻缘天配定,鸾凤和鸣合有年。女施主求的是姻缘,这还是一段夙缘。”
姜月芸对禅师说:“签文字面上内容虽好,但我真正担心的是这段姻缘不能久远。”
老禅师说:“刹那便是永恒。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姜月芸对禅师说:“既然是刹那,敢问禅师,是劫是缘?”
老禅师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老禅师的话难以理解,但好像也有些道理。虽然将来不可预测,但现在姜月芸不就在皇子宇身边吗?何不珍惜这眼前的幸福。
这时姜月芸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对老禅师说:“宏智禅师,别来无恙。”
老禅师说:“原来是陈施主,老衲一切安好。”
姜月芸回头一看,这个人挺眼熟。姜月芸见过这人,是在沙城的时候,他还提醒过姜月芸在突厥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这个人是长安的皮革商人,名叫陈鑫。
陈鑫看见姜月芸和皇子宇,他的表情也很是惊诧,显然他认出了姜月芸和皇子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