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老师认识?”悄悄拉了他的手,流觞在轩辕昊耳边轻语,“可不可以跟先生商量,不让觞觞背《女儿经》?”
“两年时间,小老儿没能用毕生所学把小姐天真的性子稍转一分。真是惭愧,公子见笑了!”流觞所谓小声的说话,还是被一旁的先生听见了。
“觞觞,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想背《女儿经》呢?”先生一脸惭愧的表情轩辕昊视而不见,反倒是低声询问流觞不想背书的原因。
“《女儿经》里的规矩都是给及笄的姐姐定的,觞觞还小。侍奉父母,在家从夫,孝敬公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就先免了吧,觞觞饿了,想吃街口的馄饨!”一口气说完,流觞摸摸圆圆的小肚子,告诉轩辕昊自己饿了。
“又饿了?”面对流觞神一般饿极的速度,轩辕昊表示有几分不相信。来的路上,两个麻球刚刚下肚,又是自己一路领着来的,没有道理饿得这么快!
“先生所谓未雨绸缪嘛。可是,觞觞你不是两天就将《女儿经》背得熟透了,怎么会怕先生抽查呢?”随后而至的刘珏带着书童进入教场。
跺跺脚,听到刘珏抖出自己的老底,开始有些怒了。“表哥干什么,丢脸死了。这下好,先生准要开始讲《周礼》了,四德什么的更烦!”偷偷看了轩辕昊一眼,流觞发现他也在憋笑。
“觞觞,今天小玉不来,你用的什么办法让哥哥陪你来的?”上下打量流觞身边的同龄男孩,刘珏语气中有些些别捏。
“你不陪我玩,觞觞自己找哥哥玩!大姨夫说了,昊哥哥就陪觞觞一个人玩!”流觞傲娇的说话,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四目相对,相互打量着对方。
“在下轩辕昊,随父母到余姚探亲,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是否愿意交个朋友?”又是轩辕昊先开口问好,刘珏心里有条小虫子在窃窃私语:我不过4天没见觞觞,你就让她如此信任,连先生也被收买了。
但是面上,刘珏还是礼貌的作揖回礼,“在下刘珏,很高兴结识轩辕兄!”客套的场面话,让小小的流觞都听得十分别扭。
“好了好了,还是我来说吧!哥哥是我宣城大姨的儿子,表哥是我二姨的儿子!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讲着讲着,小小流觞混乱了。
“你是宣城大姑的儿子?好吧,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早上大姑来访,所以晚了些时候来。
“大姑父说,小表哥在小姑家里做客,我怎么给忘了。”拍拍脑门,刘珏心中的小虫子英勇就义,对轩辕昊的印象忽然好了起来。
上午,两个不到的男孩带着六岁的流觞在教场听先生讲课。好心的先生,最终没有教流觞《周礼》。其实是这样的,先生翻看自己书案上《周礼》时发现,流觞早就偷偷给看了个遍,还在不赞同的地方圈圈点点。
将被篡改的《周礼》交到两位公子的手里,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翻看书籍,刘珏和轩辕昊的表现很相像,刘珏无奈的摇摇头,轩辕昊甚至还伸手摸摸流觞的脑袋表示赞同。
自然地不能在自然的举动,让前内阁学士顾先生两眼放光。这顾老先生不单在文学上颇有造诣,还顺带着有观天象相人面的绝技。
早在初次遇见轩辕昊,他就断定轩辕昊主星紫微星有坐拥天下之才,却无入主天下之意,又颇受上位者宠爱,命运注定多难。或许,这次余姚之行,邂逅流觞会是转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顾老先生博学多才,却也有几分文人的迂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往只讲一二遍就结束的先生,居然把不长的《出师表》前前后后讲了三四遍。好脾气、耐性十足的轩辕昊都快疯了,更何况是从小洒脱不受束缚的流觞和刘珏。
“表哥,你不是说高人师傅今天要教你习武吗?觞觞也想去!”虽然打断先生讲课很不礼貌,流觞的出声询问成功中断了“紧箍咒”的继续。
“既然公子和小姐还有事,那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儿吧!”长长吁了一口气,顾老先生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离开教场,三人没有直接到刘府去见高人师傅,而是带着流觞拐进了余姚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流觞和刘珏是这里的常客,两人的身份大家也心知肚明,从不敢怠慢。
醉仙楼的生意很好,膳食精致,就是服务上有些看人脸色。是以,每次到这里吃饭,流觞总是会找出瑕疵。“小二,今天的开胃羹有些老了!”
与家里的膳食不同,轩辕昊发现这里的事物偏清淡,尝起来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听到流觞这么说,也发现了不足。
等到小二乖乖的换下开胃羹到后堂重做,流觞呐呐开口:“总有一天,我要在余姚开一座醉福楼,接纳来往的各色人物。不像这醉仙楼,因人而异,吃饭还要看人脸色。”轩辕昊和刘珏只当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未曾想8年后流觞说到做到。十四岁的流觞,真真开起了名扬四海的醉福楼,还将醉仙楼收入囊中。
如果说,六岁以前的流觞是无忧无虑的,甚至认真读书写字、吟诗作画都只是为了能争取有更多时间玩耍。但六岁以后,遇见轩辕昊开始,她立志要好好努力,却是真的。
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像他那样:从容面对自己闯下的大小祸患;遭遇野狼面不改色,一柄薄刀,三分剑气,斩杀恶狼于一瞬。
或许,流觞那周身的灵气就是为他而隐,艰苦的拳脚就是为他而学,甚至坚韧的斗志也是受他影响吧!
冥冥之中,世间的许多人或事就这样悄悄吸引,慢慢改变,相互影响。一见轩辕许终身,就像轩辕昊一样,流觞自己都不知道轩辕昊是什么时候走进她的心里。
曲流觞是余姚商贾世家曲氏的独女。虽然家族算不上一方首富,但祖上积攒的财富、地位,足够她一生衣食无忧。
作为独女,我们的流觞不仅坚强的承担起家族使命,比起长辈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江南一带,鱼米之乡,书香之地。余姚曲氏家族,男子为官者清廉,女子为商者公道,名声在外。曲家四世同堂,对独女,甚是宠爱。
据说,此女出生的前一天晚上,曲家老爷锦方梦见了五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围坐在回环弯曲的水渠边,将酒杯放在水渠的上游,任其顺着曲折的水流缓缓漂浮,酒杯漂到谁的跟前,谁就取杯饮酒,甚是愉悦,孩子竟然开口甜甜地叫了一声父亲,于是不久出生的独女就叫曲流觞。
说到曲流觞,乡民们是点头,又摇头。说起摇头:试问哪一家的小姐会经常和一群男孩子,不成天是上树摘桃,就是下田偷瓜,甚至池塘里刚养进的鱼苗也要赶尽杀绝。因此每月当中,曲流觞至少有一半的日子是被关在闺房里“闭门思过”的。
在余姚县,曲家老爷疼爱女儿是出了名的,也就造成了女孩外向开朗,爱憎分明,不拘小节的个性。
每次流觞犯错,家里总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女孩:“父亲,母亲,我这次真的错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女孩父亲:“知道错了还是好孩子,来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