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偕同太子妃往王府去了。”鬼魅般地出现在流觞眼前的宏金,吓了她好一大跳,两人便骑马匆匆地往回赶。
瑞王府主殿花园的凉亭里,轩辕王朝太子河轩辕昊正坐在下人准备的绣墩上,赵雨荷站立在太子的身侧,眼睛愣愣地望着满园的蔷薇。
“二弟,一别经年,终是把你盼回来了。”许久未见,太子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怀念之情。
“是啊,皇兄。自去年京城一别也近一年之久,臣弟对皇兄也甚是想念。”每次面对太子这个大哥,那人总会不自觉得生出君臣之别。
每每看到这一幕,太子总会显得有些苍凉,未入主东宫之前,轩辕昊对他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兄弟。“昊,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瘦了很多。”看着那人明显消瘦的脸颊,太子关心地问道。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自去年抱病至今,已经好了很多。”简短地回答,那人依旧不变的语气,不变的表情。
“好一个卑贱的奴才,在那边鬼鬼祟祟地作甚?”就在轩辕哲不知该如何继续与轩辕昊的对话之时,赵雨荷刻薄的斥责响起。两人直直地朝声源处望去,年过半百的老管家瑟瑟发抖地跪在凉亭台阶之下。
“雨荷,这是在瑞王府上,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份。”看到轩辕昊脸上明显的怒气,轩辕哲赶紧出言制止,听到丈夫的斥责,赵雨荷这才乖乖地站到一边。
“赵叔,有什么事吗?”那人这才出口问道。“王爷,是您吩咐小姐回来了就马上来禀报,老奴并不是有心冒犯太子妃的。”老管家被凶神恶煞的赵雨荷吓得不轻。
“没事,你先下去吧”不看在场两人的脸色,那人直接让人退下。
“皇兄偕同父皇整日操劳国事,还要操心臣弟的身体,臣弟真是惶恐!”既然两人已不能向过去那般兄友弟恭,那人委婉的客套,隐有送客之意。
“二弟,为兄心中有一疑惑。”仿佛没听到那人的客套,轩辕哲再次出口文化。
“皇兄还能有疑惑?臣弟倒也有好奇。”“刚才赵叔口中的小姐不知是否和五弟口中的姑娘是同一人?不知二弟能否帮为兄引荐。”甚是好奇那人府上的神秘姑娘,轩辕昊开门见山地问道。
“皇兄说的是觞觞吧,五弟上次无意见过的。不过觞觞不习惯见陌生人,也不喜欢我们皇家那些繁琐的规矩,皇兄不见也罢。”那人永远记得流觞听到自己是瑞王时那种异样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女孩生性活泼,不喜欢被规矩束缚,所以能不见就最好不要让她见到太子。
“我并没有说要告诉他我的身份,我只是想见见你心中的姑娘也不行吗?二弟,我们之间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到底是怎样?”不想再继续同轩辕昊这般客套生疏,轩辕哲忽然拔高了声音,脸上带着深深的失落。
“皇兄,你和我谁都没变,只是……”不想再纠结于过往,那人开始沉默,脸上也出现了几丝疲惫。
“只是,觞觞和嫂子已经见过面,闹了一点小误会,也知道了她太子妃的身份。加上觞觞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难道还不能猜出你的身份吗?”每每想到因为赵雨荷的突然来访,让流觞受的委屈,那人也开始不管什么君臣身份,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想保护自己爱人的男人。
送了太子夫妇出去,那人抓紧回了书房找流觞。但见书房,女孩正手执一只小楷照着自己平时随意书写的便签一笔一划的临摹着,长长的青丝随着身子倾泻在一旁,依旧如女孩般圆润的脸上嵌着的大眼睛是满满的专注,忽然觉得世间最美的画面也不过如此。女孩写得极认真,那人站定在面前犹不自知。
一声轻笑,女孩终于注意到了来人。“昊,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么久?”
“朋友相见,就多聊了两句。”那人并不想解释。
“是你的大哥,太子吧。刚才我看到了太子妃,而你又排行老二,我猜的。”见到那人明显的惊讶,女孩抓紧转移话题。
“好久没有动笔写字了,劳烦瑞王爷给我看看,怎么样?”放下笔,女孩抓紧把自己的作品推了过去。入眼的是端端正正的颜体小楷,再见一眼自己刚劲飘逸的字迹,两者虽有几分相似,却各有千秋。
“觞觞写得很好,很有自己的特色,以后莫乱学我写字了,知道吗?”
“知道了,写的不像,你就直说嘛。”女孩开始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就像表哥一样,明明知道人家长得不漂亮,就说我很可爱。”
“好了,不说了。抓紧去换身简单的衣裳,待会儿带你出去。”受不住这样的流觞,那人赶紧抓紧催她去换衣服,自己也转身出去为出行做准备。
在瑞王府的日子里,流觞不仅霸占着那人的许多时间,使唤着伺候人家的人,甚至住进府里连日常的生活用品都没带,什么都是在现买现用。
很快,在别芝的帮助下流觞马上换好了衣服,对这新衣服那更是一百个的满意:不是常见的夭裙,而是男式的上下两截设计,裙状的裤子走起来方便又含蓄,袖子不长不短刚及手腕,领子也不是围脖的设计,而是恰好露出锁骨清凉又不裸露。
“小姐好像很喜欢这身衣服,这可是王爷亲手设计,吩咐制衣房赶做的,放眼京城,只此一件。”别芝献宝似的回答,马上打消了女孩准备大批生产这款衣物的打算。虽然必定会大卖,但是这种被包容、宠溺的感觉却是无价的、唯一的。
雀跃地来到王府的后门,那人已经准备就绪,像是等了好一会儿。“觞觞?”急急上前,趁着那人低头安抚马匹的空档,踮起脚尖,将自己的那一双湿唇献上,慌忙地往前跑去,独留微愣的那人立在马前。
伸了手,抚上那一抹温暖,那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这可是女孩第一次主动的亲密行为,真真让人回味无穷。
“觞觞,你走错方向了!”女孩一脸的羞赧,径直朝前走去,直到听见那人的呼唤才知道自己不认识路。
“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坐在唯一一匹马的马背上,女孩终于开始关心今日的行程。
他们的家当很简单:一匹马,一张弓,一筒箭,一只小小的包裹,一男一女。那人牵着缰绳,女孩坐在马背上,两人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在黄昏的郊外小道上,不像出门,倒像是随性踏青的小两口。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光景,两人在一个庄子前停下,伸手从怀里掏出钥匙,放马随意走去,那人领着女孩进了屋:桌子、椅子、竹榻、小床,家居一应俱全,屋子的侧边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打开窗子屋后的景色更是令人惊奇,居然是满园的桔梗花。
“这是自家的庄子,也是算我带你熟悉王府产业的开始。”将女孩欣喜、疑惑的询问神情看在眼里,那人轻声解释。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劳烦觞觞在这里陪我,你可愿意?”没想到沉静如水的那人也会用这样的语气问话,女孩脸上的惊奇更进一步。
“当然,没有问题。”不假思索地说出心中所想,女孩两颊再次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