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段文将手中的钥匙交给钟泠,而路萱那一把则给傅遂禹就好,只是两人想着让俩孩子能多说些话,顾才有意创造了一时机让他们相商。
可如今事情的进展已全然不在两人的掌控中了。
“有必要嘛?”傅遂禹也觉得气恼,斜眼看着钟泠,并不满到:“把我妈那一块给我!”
这语气简直就是命令,钟泠想着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落下风,转身扬头怒目而视到:“想要?那就赢回去。”
“怎么个赢法?”
傅遂禹问话刚完,那边段文已是不满到:“泠泠,别胡闹了!再胡闹那一半的租金你自个解决。”
立竿见影,本还想着捉弄下傅遂禹,可被母亲一通威胁,钟泠不得不妥协了。
傅遂禹伸出了右手,钟泠只得让302的钥匙稳稳落在他掌上。
一番小争执后,四人开始忙碌的简单收拾下屋子,好在不是久无人居,落尘倒也不多。
十分钟的车程来回两趟,钟泠放置在原单身公寓的生活用具差不离都搬至了新居。
当钟泠母女正准备埋头收拾时,路萱母子却是一脸的苦闷,傅遂禹的原租房离这儿可有约35分钟的车程。
“要不我帮你们一起搬?”段文的关切语绝对是出于真心,不过路萱婉拒道:“不必了,多个人坐车总会挤占放东西的空间,我们叫辆出租车,生活用具也就能悉数搬来了。”
“那好。”段文应了两字,便目送母子二人离开。
大约晚上五点,房间收拾地初见雏形,总算没了随意堆放的感觉。
四人一同用了晚饭,段文与路萱便又匆匆坐上A市前往B市的末班客车,送别了母亲,两人觉得很是疲惫,回到兰亭雅苑,各自进了屋。
因为太过疲倦,一路上两人都懒得相互搭讪,只是进屋时傅遂禹投来的一白眼,让钟泠的心里起了异样,本欲问个究竟,不过看傅遂禹略显怨恨的眼神,她想明日等他心情平复了再问也不迟。
身子重重得压在软床上,钟泠觉地很是惬意,保持了一动不动的姿态有半小时,也什么都没想,只是静静地听着一旁的闹钟不停的滴答滴答声。
不行,得赶紧起来,刷牙、洗澡完毕,再舒服地躺着吧。
一番思想斗争后,钟泠强撑着此刻极其不配合大脑指令的身体,慢悠悠地往浴室而去。
在兰亭雅苑的第一晚,睡得还算踏实,早七点,蒸了五个小笼包子当做自个的早餐。
钟泠仔细算了算,搬来此处也听好。至少从原来的单身公寓到公司,公交车得坐2站,将近10分钟,而每天至少要等15分钟。可从兰亭雅苑出发,步行也就仅要一刻钟,方便地很。
看来当初母亲与阿姨选择租何处的房子,是经过了全面细致的考察。
收拾妥当,已是七点半,刚想疾步下楼时,侧脸瞅了瞅302,那家伙起了没?是不是还和昨天一样一张苦瓜脸?
想到这儿,钟泠按了按门铃,寻思毕竟算是邻居,该打个招呼。
门铃按了十秒,仍旧没任何响动。
这么早就去拼搏了?罢了,上班要紧。
钟泠的工作可谓是在重复与单调中度过,然这倒也有一好处,熟能生巧后就不必担心会出差错。
一条短信:我五点半到家,晚上请你吃顿?
五分钟内,钟泠查看手机不下三十遍,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
钟泠苦笑不得,本还以为等了如此就,傅遂禹编辑了不少字,可一如给她的印象般,他的回答简洁的很。
本是想着两人毕竟是邻居,通过一顿晚饭稍加熟络些,可此刻,钟泠已在怀疑一餐饭请地值不?
下午五点半,钟泠准点回到了住处。
刚开了门,傅遂禹似是听到了响动,赶忙出屋问道:“喂,请吃饭不是随口说说的吧?”
“是!那还能有假。”钟泠颇感无奈,估计这家伙肯定是坑她没商量。
无语望天三秒,想到早上母亲答打来电话,说是毕竟搬家时傅遂禹帮了大忙,一顿饭答谢是应该的。
我的妈妈,你也是坑我的吧。
三秒感慨完毕,钟泠索性不进屋了,关了门低声道:“既然是我请你,地点由你定。”
傅遂禹答应地很是爽快,哪怕是言不由衷的推脱几下都没。
“还有,我不叫喂,我名字是钟泠,记住了?”
“嗯!”答话果然是一如既往地简洁。
兰亭雅苑的对面,有一家不错的火锅店,恰逢晚上有点凉,钟泠也乐意去那解决晚餐。
两人选了角落的一处隔间入座,然刚坐下,羊肉、牛肉、鹌鹑蛋等等,一口气傅遂禹点了十几样,一点也不在意钟泠已经铁青的脸色。
“悠着些,你点与不点,牛肉羊肉都在那。”
傅遂禹明白钟泠心底肯定是在咒骂中,又识趣地点了一样,就将菜单给了钟泠。
钟泠又随便点了两样,服务员追问道:“请问还需要吗?”
“不必了,等吃完这些如果不饱,我们在点。”
服务员走后,钟泠望向傅遂禹,见他似是很得意狠狠宰了一笔。
“都言无功不受禄,我请你吃一顿你就真没一丝丝受之有愧的感觉?”既然傅遂禹仍旧淡然的很,钟泠恨恨地直接问道。
“无功不收禄没错呀,可是昨天帮你搬家,累得我都直不起腰,这还没功?你也太不知感恩了。”
傅遂禹也毫不客气,答话中尽显理直气壮。
钟泠是愈发的恨,心想如果对面是她弟弟钟壹,肯定会揣上几脚,让他腰真的不好。
冷静,冷静,钟泠直直盯着傅遂禹,还不忘平和下心情,在吃货的心中,毕竟不能因和一个人怄气,连晚饭都吃不好。
气氛尴尬间,服务员已将他们点的一半食材放到了其跟前。
傅遂禹小心翼翼地将牛肉一片片放到不辣的锅中。
钟泠灵机一动,笑着问道:“你很喜欢牛肉吧?”
不知道她是否又想出了法子整自己,傅遂禹如实点头。
“吃不惯辣?”
再次得到颌首的反应,钟泠笑了,一把夺过放牛肉的铁盘,一股脑地倒入了辣的锅中。可怜不辣的锅中只飘着几片牛肉。
“你做什么?”傅遂禹皱眉问着。
“我喜欢吃辣,不小心将牛肉全倒进去了。”
睁眼说瞎话,傅遂禹心底对钟泠是一阵嘲讽,不过他认识憋不住笑到:“好,那不能浪费一片牛肉!”
钟泠好不在意还有些得意地应了声好,心想我自幼便是吃货,川菜也尝过不少,这点辣还能难倒我?
可傅遂禹已经等着钟泠现出那一副苦逼像,这儿他来了不下十次,自是知道究竟多辣。
几分钟后牛肉可以出锅了,傅遂禹先是从不辣的锅中取出了几片牛肉,又用一双未使用过的筷子替钟泠取出了那辣锅中的牛肉,还恭敬地端至钟泠面前。
虽然认识这家伙没几天,可钟泠猜得到无辜献殷勤必定是有阴谋。
望着碗碟中的牛肉,钟泠有些犹豫是否下口,可傅遂禹一脸坏笑到:“怎么?你也怕辣?”
“谁说的,刚出锅,肯定烫嘴,我端详它一会,也好让它在世上在最后一幕永远刻在我脑海中。”
最后一句说的不可谓不煽情,可傅遂禹仍是偷偷笑着。
执其筷子钟泠将牛肉放进了嘴里。可还未细细咀嚼,已是辣地留了泪,好是痛苦。
傅遂禹早料到会是这结果,已经备好了一杯温水,递了上去,还稍带一句数落:“叫你逞强!”
钟泠这时哪有时间去回击傅遂禹,只是拼命地喝着温水。
“肚子好胀,难道一桌地美事都要入傅遂禹的肚子了?”
钟泠眼巴巴的望着不辣的锅中向她招呼的鹌鹑蛋、青菜、羊肉等,很是懊恼,她有食欲,可胃的空间已被水占领了。
傅遂禹悠闲地品着美味,见钟泠这幅模样,终觉于心不忍,缓缓说道:“你也不观察下周围的人,想吃辣的,都是在不辣的锅中煮熟了,再去旁边的锅里沾一沾,哪有直接放辣锅里煮的?”
“你怎么不早说?”置到这时,钟泠还是坚定的认为都是傅遂禹的错。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冷不防地就一股脑倒了进去。”
傅遂禹自是不想受钟泠的奚落,而钟泠耷拉着脑袋眼巴巴望着锅内到:“可是平日我能吃辣啊,难道这儿特别辣?”
她刨根问底,无非就是想证明这事不该全赖她。
“你以为很辣,其实在川菜里根本不值一提吧?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吧。”
失败,确实够失败,钟泠只得认输,也只好等过些时候,去趟洗手间后,再吃晚饭吧。
傅遂禹吃得津津有味,而钟泠只能默默地望着,这对吃货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折磨。
大约吃了一刻钟,傅遂禹却是放下了筷子,转而悠哉的抿着橙汁。
“饱了?看来让你不要再点是极其明智的决定。”
钟泠仍旧觉得有些痛苦,以为自己想得很对,却是大错特错。
“五分饱而已。不过总也该给你留点,等你好些了再煮不迟。”
“谢了哈。”钟泠将身子倚在桌上,心里想着,还算有点人性嘛。
大约十五分钟后,钟泠腹胀感渐渐消退,随即大口吃起了傅遂禹煮好递上的美食。
钟泠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自是全然不顾了形象,不过仍是令傅遂禹讶异不已。
大约六点四十,桌上的食物已一扫而空,两人都尽十成饱,正欲小坐会儿便离开。
“我总觉你的举动像及了我的一表妹。”
傅遂禹说完,虽掩着笑,可嘴角分明是微微扬起。
钟泠料定必不是好话,冷不防地追问到:“你那小妹几岁?”
傅遂禹淡定的伸出五个手指。原来,路萱与最小的同胞妹妹相差15岁,又加之傅遂禹姨妈成婚挺晚,才至小表妹与他相差了二十岁有余。
“是说我幼稚?”傅遂禹的耳边飘进了压地极低让人稍觉后怕的话音,本想勇敢地直视并继续淡定的点头,可此刻,傅遂禹是一副权当自个没说方才那话的神情。
钟泠背靠着柔软的垫子,若在平时,她定会从各方面论证傅遂禹所言的荒谬性,再加一顿怒斥。而此刻,她细细回想着与他几次相遇时的情境。
确实,自个在傅遂禹面前总会有些幼稚的举动,难怪被他笑话。
如霜打地茄子般钟泠低垂着头,似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