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婷温柔的声音在在几十步之远的地方传来,钟泠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意,随即在她的相邀下,两人又一次愉悦的去往不远处的商场挑选着货物。
这一天原本大好的心情,可谓是毁在了一次不该有的遇面。
未走远的傅遂禹回头瞅了一眼,表情复杂地携着梁奇消逝在了视线中。
下午四点,钟泠毫无知觉地回到了兰亭雅苑,倾倒在沙发上后,连连叹息地她居然接到了路萱的电话。
电话的那头的路萱,分明已经认准了钟泠为准儿媳妇。
几句家常闲聊后,她险些受了惊吓,梁奇缓步从卧室出来,刻意将步履声降到几近无。
“吓死我了,你就不能出点声?”
“是你心不在焉吧,没察觉我已经回来了。”
梁奇悠闲地抿着菊花茶,并诚心问道:“刚才是遂禹的妈妈打来的电话?”
此时的钟泠连说一个字的欲望都没有,只是应了声是,即起身前去沐浴。
而一丝诡异的轻笑拂过梁奇的脸颊,细细看了几眼钟泠置于桌上的手机,拿起后不稍片刻又放下了。
“今天复试的结果怎么样?”
“还需要等两天,怎么,你很着急要我搬出去?”
“别好心当驴肝肺,我是出于关心才问,再说,要是找好了工作,你自己不也开心吗?”
“好吧,权当是我误会了你的一番好意。”
梁奇说得不情不愿,可钟泠也懒得和她发生口角之争,这个时候钻进暖和的被窝躺一会儿才是她最想做的事。
两天后,梁奇收到了回复,顺利通过了复试,可以准备办理入职手续。
钟泠心想,她的外表、学历文凭、工作经验等各方面条件都不差,顺利找到工作倒也不算是难事,只是,傅遂禹与梁奇欢愉之时,她却如一局外人般。
第二日晚上,钟泠与梁奇正坐于沙发上一同观看着电影频道。
本以为门铃声响是因为傅遂禹,立在门外的却是路萱。
路萱一声亲昵的称呼换来的却是钟泠诧异地呆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阿姨,进屋坐吧。”
身后,传来梁奇一声柔和的阿姨。
路萱不敢相信,以为是幻觉,连连揉着眼睛,才发现一切都是真实。
“阿姨,你不认得我了?”
“梁奇,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不是嫁给一个当官的儿子,从此过上童话般的生活吗?怎么现在又阴魂不散的到我跟前了?”
“阿姨,你对我干嘛有这么大的偏见。”一见面,路萱即是一顿没好气的折损,难怪梁奇的回语也毫不客气。
“偏见?我敢对你这命中注定要当官太太的千金大小姐有偏见!”
路萱将暗灰色的皮包用力置在沙发上,已表示不满。
梁奇端过桌上的一只瓷杯,倒了杯温水想讨好眼前正怒目而视的妇人。
“阿姨,你对我有再大的误会也请消消气,远路而来必是口渴了,先喝杯水吧。”
梁奇悬在半空的双手,让她分外尴尬,路萱并未有接受这份讨好的意思,只是转而对正在厨房切水果的钟泠说道:“泠子,帮阿姨泡杯糖水吧,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总之现在是有低血糖的症状。”
从厨房里传来了一声应答,而梁奇则是被路萱一番怪里怪气的数落气得不轻,索性坐在沙发上,阴着一张脸不去瞧曾经是她为亲生女儿般的妇人。
恰遇傅遂禹来叩门,一见母亲,也是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儿子,现在见了妈都不喊了吗?”路萱的气恼还未过去,连傅遂禹也一道遭了殃。
“妈,你别误会,你来都没大声招呼,不远辛劳来看我,我这不是高兴地都说不出话了嘛!”
傅遂禹陪着笑,可已然感受到氛围的不对,钟泠默不作语,梁奇如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撅起了嘴,而母亲一句:“去302吧,有话跟你单独谈!”随即便是拉着他离开了。
钟泠心想难怪当初他千叮咛万嘱咐到,千万不要让路萱知道梁奇回到了A市,否则他就将在训斥的狂轰滥炸中度过每一天,看来那话并非是戏言。
傅遂禹被拉至302,已是做好了扮演一回犯错学生的准备,好好承认自个犯的过错,请求母亲给予宽大处理。
可是这次,路萱拉过一把椅子,似是有耐心听傅遂禹好好解释一下梁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儿子,你真就这么不记恨?当初爸跟妈跟梁奇父母说了多少好话,可人家呢,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官二代,你又挽留了她多少次,可她呢?还一个劲的要你别再纠缠了。你说我们两家不能结为亲家也就算了,可她的父母居然连当初欠我们的五万元都不提了,赖了那笔帐,可恨当初太相信他们,没留借条为据。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怎么就不往心里去!”
一番话说得没有一点停顿,而胸口的起伏已然说明了路萱的怒不可赦。
“妈,等你气消了,我再跟你慢慢说。”
“消气,只要她在我眼前我就没法消气。人家的官二代的太太,她老公要知道她人在这儿,还肯跟你罢休!烫手的山芋趁早撇清关系的好!”
“妈,说完了,你心里好受些了没?其实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如意,伯父伯母已经被他们的女婿气地病故了,她公公也因贪污下狱,而她也离婚了。”
每说一句,傅遂禹都不免叹息一声。
“说得倒是可怜,那也是她自作自受!我要是她,都没脸来见你!”路萱对梁奇仍旧怀着敌意,并怀疑到:“那是她的一面之词吧?你有去确认过她说得每一句都属实?”
“这,梁奇她没有骗我的必要啊。”
“行了,我现在心平气和地要求你把她是怎么找到你,你又为她提供了多久的经济援助一五一十的说来!”
傅遂禹无奈,从梁奇出现在门外的那一刻详细讲来。
毕竟曾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女孩子,听完了叙述,路萱也稍稍起了怜悯到:“听着,她既然已经嫁作他人妇,那么就和你没有一丝的瓜葛了,你没有义务必需帮她。赶紧跟她讲清楚,以后不要再往来了,你好好待钟泠,她才是你这辈子的另一半,如果不是她大度,怕是早就和你闹个天翻地覆了。”
路萱余怒未减,起身后又转头提醒到:“今天如果是你爸看到梁奇在这,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扇你几巴掌!”
她含笑着又到了301,拉起梁奇的手便往楼下走去。
“阿姨,是要我陪你走走?”
“有些话想和你说,但那个人在不方便,我们到楼下再谈!”
走在小区的路上,抬头望一眼蔚蓝的天空,人都会变得豁达不少。
“我家遂禹没少把你气坏吧,阿姨给你陪个不是了。”
钟泠却是急忙客气地说是她多心了。
“梁奇毕竟是和遂禹一块长大的,两人感情挺好,一时叫他完全不顾她,也确实狠不下心,只能你多谅解下了。”
此时的路萱,全然没有了与梁奇、傅遂禹对话时的愤怒,这令钟泠觉突然间的转变好大。
“其实,梁奇一时陷入困境,在我地方小住几日也好,正好有个伴。”
违心的话,居然还能说得平静异常,钟泠都觉有些讶异。
而在租住的房子里,梁奇见钟泠已被路萱拉去,便憋着一肚子的火来找傅遂禹。
“我妈要是说话重了点,你可别往心里去。”傅遂禹想宽慰几句,可梁奇似是并非为受气感到委屈而来。
“你妈对我还有恨意,我也能谅解。只是我奇怪一件事。”
傅遂禹疑惑的眼神望去,却见那人不紧不慢到:“你妈真的只是恰巧来这儿吗?这次来前,她连招呼都没和你打,你不觉地其中有蹊跷?”
傅遂禹从烦恼如何为梁奇安排去处的烦恼中解脱,仔细一想,确实有不对劲之处,虽然上回租住这儿的房子时路萱也是突然来访,可毕竟那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追问了一句到:“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出自己的疑惑而已!”
“估计晚上阿姨会住在这儿,她见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夜我还是去找家旅馆住算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也好,等我妈走了你再回来,将就几夜,付房费的钱你够吗?”
“我有张信用卡,下月发工资再还上就可以。”
傅遂禹没有为其忧心的迹象,而是伏在沙发上愁眉不展。梁奇匆匆取了几件衣服、提了包便离开了兰亭雅苑。
当晚,路萱决定和钟泠同睡一张床,她沐浴时,钟泠跑去小区的超市购些日用品,而傅遂禹垂头丧气地送一杯温牛奶至301,母亲放在桌上的手机有了短信提醒,他好奇的翻看了一下,却是让他嘲讽自己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怎么就没牢记这古训!
路萱的手机里有一条前两日收到的短信,是钟泠发去的,内容大致是这样:阿姨,本来我不该打小报告的,但是梁奇在我们这儿很久了,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下,你千万不要打电话向遂禹确认,他肯定不会承认,也不要打电话给我了,因为梁奇跟我同住,难保她不会听到我们的通话。我想只能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解决下这个很棘手的问题。
傅遂禹简直是气急败坏,一直以为她是绝对不会干背后捅刀子的不齿之事,却没想如此信任的人居然真面目是这样。
可转念一想,钟泠已三番五次的和自己提起处理好梁奇的问题,而他总是搪塞了事,不满之下作了这事也并非不可能。
“儿子,你怎么了?”傅遂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心事重重,从洗手间沐浴出来的路萱自是有些担心。
“妈,没事,我就想问你下,怎么忽然想到来看我呢?”
“想你了,就来A市了呗,需要理由吗?”
“妈,我就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傅遂禹对钟泠更是生了几分鄙夷,以小人来形容她的举动并不冤枉,而母亲却也是护着她,不肯实言相告。
门外,已是传来一声温柔的叫唤,傅遂禹却觉厌恶。
“这牛奶是你泡的?谢了!”见着桌上的两杯牛奶,钟泠直扑而去,却被傅遂禹拦到:“一杯是我自己,一杯是我妈的。”
“遂禹,你这是干什么?自个想喝再去泡一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