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奇,不觉得这么做真得很愚蠢吗?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轻生,他们能安心吗?”
“我爸妈走时,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你让我牵挂,所以我存着这条性命,可现在我已经没什么挂念了,何不去见父母。”
此时,傅遂禹的电话响起,那段传来跺脚哈气的声音:“你人呢?知道我冒着寒风等了你多久吗?”
恍然想起约好之事。
“泠子,实在抱歉,我公司这边临时又有了点事,晚上没办法回去了。”
冰冷的候车大厅了,泠子听了这番话,更觉寒意袭遍了全身。
全家从下午三点开始忙碌着准备晚饭,而她又早早地赶到这儿,侯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以为是因雪天车速过慢而有所耽误,不想竟是这么个状况。
“哦,最近天太冷,别只要风度啊。”
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后,泠子挂了电话,思考着如何跟一桌的人儿解释。
A市的医院里,梁奇听出了是何人打来的,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骗她?干嘛不回去和她相聚?”
“你明知到我不可能狠下心不管你,我也不想让她有所误会。”
“说到底,你在乎她甚过我,有些事不可能两全,你走吧!”
梁奇的声音忽然平静地叫人后怕,傅遂禹刚转身为其倒一杯温水,她已是在使力拔去针管。
“你闹够了没有!”
“你嫌我闹,你可以不救我啊!”
右手重重捶打了一下病床,饮食铁制,手生疼不已。
又看着她一副梨花带雨状,傅遂禹自当是有些心疼:“别这么苛待自己好吗?不仅你爸妈会不忍心,我也会不舍得。”
梁奇靠在其肩膀上,久久不肯移开。
“好,我在这儿陪着你。”一番宽慰后,梁奇的情绪才渐渐平缓。
而B市,钟泠垂头回到了家中,一见那神色,众人便料定必是发生了事。
“遂禹人呢?”路萱急急离桌到泠子跟前问着。
“阿姨,遂禹他突然又有了几笔合同要签,多拿些奖金不是早点可以让你们去新马泰旅游吗?”
被段文要来一同吃个晚饭的路萱立马脸色阴沉,钟泠又含笑说到:“阿姨,你不会忘记了遂禹地许诺吧?”
“没忘,没忘。”路萱很是不快,一桌子的菜,可以说就为等他来,而遂禹却是忽然间说没法来了。
傅宏亦是被气得不轻:“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你儿子还不懂事?在为你们两人的旅游赚钱。”钟浩在一旁劝着傅宏消气,而段文也赶忙说道:“那我们赶紧吃饭吧,菜凉了就真没味了。”
本是欣喜的一顿饭,两家人却吃得有些尴尬。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众人都言吃撑了。
回家的车上,傅宏一通电话打去,将傅遂禹训得挺重,而他在那头,静静听着并不住地认错。
第二日,在病房将就了一夜的傅遂禹,刚一醒来,便听到梁奇的声音:“回去吧,你爸妈等久了肯定起疑心。”
“你真能照顾好自己?”
傅遂禹真是怕她又有轻生之念。
“不过是流了些血,早好多了。”
外边,风雪正盛,可他早是归心似箭,匆匆提了行李便回了B市。
可加重并没有一丝欢迎他的感觉,父母均摆着脸。
“你们怎么了?”
“提携礼品去泠子家好好谢罪!”
话音刚落,傅遂禹的手中已多了几大袋,有上好的绿茶,新鲜的果蔬之类。
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已被推出了家门。
这个年,过得不是很舒心,开心享用着大餐的同时,却免不了经受旁人的盘问,无非是两人目前进展如何,是否有成家的打算。
大年初三的晚上,街边依旧能听到未休的商家播放的爆竹声,在酒店中,晚饭接近结束时,傅遂禹借口有事便直奔而去。
“阿姨,那我去看下他。”未离开几步,钟泠便有随出去的打算,而路萱倒是很欣喜她有这份举动。
傅遂禹关心着梁奇在A市可好,直至5分钟的通话结束,才被传来的话音惊到:“她在那边一个人还好吗?”
“泠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这两天看你心神不宁,又有意遮遮掩掩不想让我们知晓,我就猜到应该和梁奇有关。”
“你不生气吗?”看着平静如水的钟泠,傅遂禹反倒是不安起来。
“那天你说因为有合同要签回不来,我就起疑了,果然,第二日的中午,梁奇便发来了短信。你一直不愿坦言,我也深怕你说我太过小气。”
说话间,她已将手机递给了傅遂禹。
“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你不得不留下照顾?”
道路两侧的树,已被一层银雪覆盖,两人缓步走着,都显得异常平静。
听完了傅遂禹的简单叙述,玲子一面踢着雪一面说道:“她会闹,说明太在乎你了,你决定如何做?若是不答应和她携手怕是日后会有更多情绪激动的举措。”
“确实不该由着她了,你劝说了我数次,也怪我自己不听。”
七八天的假期转眼即逝,在死党柳轩琪的一再要求下,傅遂禹无奈大出血一次,送别之时,轩琪还在耳边低语到:“捕获的猎物不错嘛,给力点,早日将如意郎君抱回家。”
“去,别瞎闹!”钟泠很不满意死党的这份打趣。
春节,对梁奇而言,是个伤心的节日,看万家灯火团聚的欢乐,却似是未有她孤身一人。
好不容易盼到傅遂禹归来,约她到咖啡厅小坐,却是和她两名态度。
“梁奇,我想调整了这么一段时间,你该是能接受事实的时候了。”
言辞是那么的冰冷,梁奇也猜到了八九分。
“如果是关于钟泠的我不想听!”
捂住了耳朵,想要逃避却是不能。
“梁奇,你能够清醒点吗?我们两个在你之意离开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错过了。”
傅遂禹第一次说出了让梁奇伤透心的话,而她也在重聚后第一次说出了一直不愿吐露的实情。
“你以为是我是我想离开你吗?你以为是我心甘情愿地嫁过去吗?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委屈自己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傅遂禹大感意外,难道这其中还有难言之隐?
只是追问究竟为何,却不想梁奇一面抹泪怨他:“还记得当初我拿到第一份实习工资时拼命求你一同来庆贺吗?就是在你忙着准备毕业论文材料的这一天,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喝醉,然后出了我抱憾终生的事!”
咖啡厅的小包间内,幽静异常,面对正欲疾步离开的梁奇,傅遂禹一把拉住梁奇的手臂厉声问道:“把话说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跟你离开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你知道急了,为什么当初你不赶来,那一天我被灌醉,然后留给你的最后礼物却被人夺走了。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你,所以选择离开,想着一生将就着,数十载不也转眼即逝了吗?”
垂首平复了下自个的心情,梁奇继续到:“可是我发现我没法勉强自己,婚后他对我是非打即骂,好在上天给了我重新回到你身边的机会,可是你呐,才不过几日,你就移情别恋了,想想当初你的甜言蜜语难道真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
“你该不会是又在欺骗我吧?自你回来后,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傅遂禹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却是彻底让梁奇寒心了。
“我有必要拿这类事情博你同情吗?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再理会我了,我也不稀罕你的在乎。”
这一次,傅遂禹没再拦着梁奇离开,而是陷入了一阵深思。
是啊,还尤记当初,他们两个就读于不同的城市,因为正忙着准备毕业论文,他是少有几次地拒绝了梁奇的恳请。
可自那日后,他的电话梁奇不愿接,短信不愿回,即使急急地奔赴了她所在的城市,等来得确实她不愿再见自己。
那天起,梁奇对他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至她送喜帖时,才说出了长久以来对他的第一句话。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均是因为他的拒绝前去。
梁奇沿路奔回了家长,却再开门的一瞬,听到了类似嘲讽地话语:“怎么哭成这样?你不思一向自诩很坚强吗?”
“不过是被冷风吹得掉泪了而已。”调整了下自己微微颤颤的声音,又转而说道:“看你现在面色正好,看来和刘落瑜处得很欢啊,只可惜你心心念念了那么久得钟泠,很快就是他人妇了。”
“有话就直说!”
“把钟泠看好了,免得有朝一日你追悔莫及。”
“是某人自己留不住傅遂禹的心,倒还来怪我对泠子疏忽了,不觉得着很可笑!”
“是,就当我可笑吧,可是你真得不介意泠子至此不属于你了吗?”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还有,你最好别给我惹事,免得到时自己追悔不已!”
梁奇的话触到了黄荀冰的脆弱处,一番威胁后,他狠狠地将门关上了。
“你不愿帮是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痛哭。”
梁奇好说歹说终于请了一天的假,用随眠麻痹了自己半日,刚一醒来,便约了刘落瑜在一家茶社见面。
“你的父亲是副省长,刘小姐居然还自己找工作,不觉得委屈了吗?”
“其实,我爸也同意趁年轻自己闯一闯,只是我妈是一万个不乐意,好说歹说,我才全服她让我随荀冰到A市。”
“刘小姐真是与一般官员子女的娇惯千金大不同。”
梁奇的赞誉却并没让落瑜欣喜,反而是更多了几分谨慎。
“梁小姐今天请我喝杯咖啡的目的不是为了美誉几句吧?”
“刘小姐果是聪明人,我只是替你不值,放弃国外的生活回来,又抛下了在C市的大好前程,可黄荀冰呢?早就是心有她人,你恐怕还是晚来了一步。”
“你和荀冰不是邻居吗?怎么会对他这么清楚,莫非你们两个私交甚密?”
“刘小姐不必多想,我和黄荀并不过是寻常的邻居,只是在刘小姐来A市前,经常见到他和某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那你说说她是谁?又比我好在哪儿?”
刘落瑜仍是选择相信梁奇不过是来无端挑拨她和荀冰间的关系。
“其实你和那人有过几面之缘,是黄荀冰口中的下属钟泠,若论她,真是给刘小姐提鞋都不配。”
一番贬低泠字后,梁奇还颇有些得意,可刘落瑜不愿再待片刻,提起包有往外走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