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额头抵着他的北北,两个人的距离近的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岑峪不由得有些紧张,在他学做吉他的时候,就听过教他的师父说过这样一件事。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共同打造一把吉他,那么这把吉他将能弹奏出最的动人的曲子,而那一对爱人则会相爱到老。
“真的?”
北浅夏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虽然她不知道此刻岑峪的内心有多激动,但是她依然干脆的回答。
一个吻,重重的印在北浅夏的额上,那个红红的痕迹暴露了岑峪内心的不平静。
夜深了,北浅夏躺在岑峪的怀中难以入睡。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以前只要是在岑峪的怀里,她总能随时随地的安然入睡,而今天的效果似乎并不那么明显了。
窗外,依稀可见周围高楼上点点的灯光,和马路上彻夜不息的路灯。但是平常充满汽车马达轰鸣的街道,如今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她小心的将岑峪环着她的手拿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开台灯,在床头柜里乱翻着,终于找到了一瓶药片。北浅夏到出两粒放进嘴里,皱着眉头的那水送下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把岑峪的胳膊重新摆好,这才闭上了眼睛。
刚刚北浅夏吃的那药,是她的心理医生给她开的,原因是那件事之后她总是彻夜梦魇,难以入睡,只能靠着药物才能勉强的睡上几个小时。而自从和岑峪进行假同居之后,岑峪的怀抱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总能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宁。而如今,这片安宁却又被打破了,她又要靠药物来让自己入睡了。而这天晚上,北浅夏又开始做梦,梦着那个一直无法忘却的梦魇。
十八岁的北浅夏,单纯的快乐,但也有些许的小烦恼,而她曾经的那些关于另一半的幻想,在梁越出现之后就全部得到了实现。她想那个他高高的,有着能把自己环住的胸膛,有着好看的笑容,对自己好……
那时的她狼狈的从国内逃离到利比里亚,逃离那个让自己压抑的,没有自由的家。结果,在那个落后的国家里,她在一个雨天认识了就算在那样的天气也一身整洁的梁越。
从小就生活在军区大院里,让北浅夏对于穿军装的男人有着别样的情感,更何况是个年轻有为的帅气军官。
他们从相识到相恋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那时的北浅夏却是认认真真的对待这段感情,甚至有时候竟就想这样和梁越在一起,永远。
可是直到一个女人有一天满嘴酒气的出现在她们志愿者的住所外,指名道姓的要找她。那个女人,一头齐耳短发,眉毛总是上挑,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而时不时的凌厉眼神让人背后发凉。而一头及腰长发,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北浅夏在她面前则美好太多了。
“你找我有事吗?”对于这样一看就知道很难缠的女人突然来找自己,北浅夏其实心里有些忐忑的。
“你就是北浅夏?”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着她。
“嗯。”北浅夏点了点头,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头皮一阵疼痛,长长的头发被那个女人攥手里用力的拉扯着。
这突然的变故让北浅夏一时间慌了手脚,但却又因为整个人因为头发而受制与人,使得她不得不大声的呼救,而屋内的其他志愿者们听到了北浅夏的呼救声,立刻赶了出来,几个人去架那个女人才让她松手站到了一边。而这时北浅夏的头发虽然得到了解救,却还是被那个女人拽掉了不少。
“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北浅夏捂着自己的头发,有些生气。从小到大,虽然会有和父母意见不合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挨过打,更别说一上来就被人揪头发了,而此时眼前这个形同泼妇的女人让她很是恼火。
“想干什么?你问我想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你把梁越从我身边抢走了,你好意思说我想干什么!不过,你放心,你得意不了多久的,很快梁越就会回到我身边的,他很快就会不要你了,很快。”
女人说完,甩开旁边架着她,不让她伤害北浅夏的志愿者,转身歪歪斜斜的走了。
“对了,我叫陈蕊。”走了一会儿,她回个头来,微微一笑。
自从那天见到了醉酒之后的陈蕊,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北浅夏的心一直忐忑不安的。但是一直安然无恙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最近她要提前回到国内去办理关于大学报道的相关事宜,而正是因为这次她的远距离离家出走,让北爸对于军校的事情妥协了,毕竟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开心,快乐的。
那天梁越陪她买完机票之后,两个人在梁越的住处吃了一顿简单却温馨的晚饭,席间她也不断的安慰自己,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如果不是因为梁越的外套还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她从自己的住处追了出来,那么她就不会看见梁越和那个揪自己头发的陈蕊在那个带给她太多美好回忆的蒙罗维亚港边上,在海风的吹拂下,在那里拥吻。
北浅夏看着手上梁越的外套,自嘲的笑着,还说半个月,这才刚刚转身而已就已经如此,而半个月,她无法想象他们会是什么样,她也不敢想像。伸出手,摸了下脸颊,却摸到了湿湿的泪水。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原来为一个人心痛是如此的滋味。
梁越,这个夏天你教会了我爱,却在给予爱的同时让我尝到了心痛的滋味,那么便后会无期好了。
正当她想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突然暗中伸出一只黑色的大手将她的嘴捂住,随即脑后的一阵剧痛让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到北浅夏醒来的时候,后脑的疼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而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却不由地向后倒退着。
她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昏暗的灯光照在面前那三个当地男人身上让她忍不住的颤栗。北浅夏不知道她们会对她做些什么,恐惧不断的在心里扩大。嘴被用胶带封住了,而手脚也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
终于,一个当地男人首先走到北浅夏身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而那个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北浅夏奋力的挣扎着。
他一把把北浅夏上身的衣服扯掉,衣物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木屋里混着男人肆意的笑声显得是那样的绝望。北浅夏挣扎着,想大声的呼救,却因为被封住嘴,束住手脚而无济于事。
男人黑黑的大手抚摸着她裸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肌肤,看着她不停地颤抖和满脸的泪痕,另外两个男人则被激起了兽性,一齐上来撕扯着北浅夏仅剩的衣物。
他们的嘴唇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疯狂的摇头,使劲儿的想要挣脱却都无济于事,而她的眼泪却只能让他们更加的疯狂。他们毫无顾忌的在她的身上驰骋,完全失去了人性。而终于等着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北浅夏的泪也干了,只是呆呆的躺在那里,眼中满是绝望。
“北北,北北,快醒醒。”
北浅夏睁开眼睛,看见岑峪拧成川字的眉头,和他还有些颤抖的双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做噩梦了。”
岑峪将眉头舒展开来,说的轻描淡写,只是还有些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没事。”北浅夏伸手摸上岑峪的额头,那个长时间皱眉而产生的两道纹路。“我吃几片安眠药就好了,还有原来李医生给我开的药也还有些,我这就去吃。”
说着便迅速的下床找到刚刚吃过的药片又倒了几粒在手心,合着水吃了下去,然后又重新躺回岑峪的怀中盖好被子。
“你又开始吃药了?”
岑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今天才吃的,特殊情况嘛。好啦好啦,吃了药就没事了啦,来睡觉啦。”北浅夏笑着拉着岑峪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腰上,而自己则把头埋进岑峪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看着在那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北浅夏,岑峪不觉的握紧了拳头。刚刚她在梦里哭喊着,挣扎着,那一句一句撕心裂肺的“不要”,让他恨不能现在就把那三个男人揪出来,碎尸万段。可如今他却只能就这样让他的北北在噩梦之后靠吃安眠药入睡,此刻他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六年前,北浅夏因为和北爸赌气而独自去了利比里亚,当时因为她的失踪,北家乱成了一团。最后还是岑峪说起那个志愿者项目,大家才知道那个丫头去了哪里。
但是由于北爸是军人不能随便出国,而北妈的身体又不适合长途飞行,于是他们就拜托岑峪去利比里亚陪着北浅夏。
岑峪到了之后,很快便找到了北浅夏的住处,也很快跟她的志愿者朋友混的很熟,但是却一直躲着她不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时的岑峪想给北浅夏足够的空间,让她长大,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再带她回国。结果在那个时候,北浅夏遇见了梁越。
在北浅夏答应梁越的表白之后,岑峪依旧在暗中保护着她,只不过有梁越在她身边的时候,他便不再跟着了。因为虽然心痛,但是岑峪知道梁越有能力可以保护他的北北,保护她不受伤害。而岑峪那样做,也是不想看到自己从小爱到大的女孩在别人的怀里笑的开怀而徒增伤悲。而陈蕊对北浅夏的所作所为岑峪也看在了眼里,却没有出现,因为当时他想,如果他的北北因为陈蕊的事情而和梁越分手,并且回到了国内,该有多好。可是那一时的嫉妒,如今却让岑峪后悔不已。
一切原本也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可直到北浅夏买完机票的那天晚上,因为知道梁越会送北浅夏回住处,岑峪便没有跟着。结果等他过了一个小时给北浅夏的室友发短信询问她的状况时,才知道北浅夏回来之后又出去了,并且至今未归。
不安充满了岑峪的内心,他疯了一般的在那座城市挨家挨户的找着,一个行人也不放过的询问着,终于让他找到了那间破旧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