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琳就问我要贺卡,我淡淡的看着她,半晌才回答:“丢了。”曹琳失望的低下了头:“还真是丢了,我还没有看过呢。”我不理会她往外走。我忽然很想笑,我发现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的那份自尊心作祟还是会想看,会想要。曹琳似乎以为我生气了,下午就过来道歉:“汐若,早上我并不是怪你,丢也是我自己说的,你不要生气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她似乎不相信继续说着:“真的,你不要不相信啦。”突然之间我有些厌烦,冷冷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或许是我的表情吓坏了她,她有些委屈的回了座位,扭头我就看见了班长不住的往我这边看,对他我突然觉得悲哀,如果他知道他送的贺卡被我给丢了会很生气吧。
放学后,我依然开始往表哥家跑,只是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学琴了,我总觉得学琴会让我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所以我不愿,更不想,不过这也是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后悔的根源。
表哥还是像往常一样喜欢恶作剧,喜欢到处玩,只是被舅妈限制在家里而已,这天他带我到顶楼的花园,我看见了他正在逗着他养的一群小动物,我对这些并没有特殊的感情,他总是说:“哎,你怎么就不像一个女孩子,就喜欢这些枪啊,车啊的,一点女孩子的样都没有。”而我听着也只是咯咯笑着,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也是有人关心的。
我一直以来都是有恐高症的,所以从来都不喜欢瞻高远瞩的感觉,直到表哥提出建议:“汐若,你看见隔壁没有。”我点点头。“我们要不爬到对面去,吓吓他。”我听着脸色惨白的摇着头。表哥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真是没用。”或许是这句话刺激了我,我一咬牙,大义凛然的说:“谁怕谁,我去就是了。”表哥嘿嘿的笑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中了他的激将法。可是话已出口,木已成舟,也是无能为力。表哥先我一步爬了过去,在对面一个劲的向我招手,我惴惴不安的拍了拍胸口,颤抖的伸出了手,看着洁白光滑的瓷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踢了拖鞋,匍匐的爬上瓷砖,因为只有靠近外面的一块地方才能过去,这个让我想到悬崖,只是那里的意境跟现在是截然不同的。或许表哥看出了我的紧张也没有太过催促,只是向我伸出手。我可以感受到手心的汗水,我不敢往下看,快速往地面爬,当我双脚着地时,我才发现原来地面竟是那么的亲切。
表哥告诉我他们家里没有人,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有种犯罪的感觉。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们还是回去吧。”看着我的脸色,知道我真的吓坏了,也没有在为难我,“好吧。”看着眼前的水池,忽然想起了什么,表哥拿起墨水就往水池倒,我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里面养着乌龟和金鱼,只是现在的水已经是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着池里的生物。
沿着原路,表哥还是迅速的爬了回去,我站在那里不敢爬,刚才的情形让我在经历一遍还是很后怕的,表哥有些着急的冲我喊道:“还楞着干嘛,快点,一会他们回来就不好了。”我愣愣的点了点头,握紧了双手才发现双手凉的过分。我像来时一样,爬上白色的瓷砖,只是这一次没有上一次的好运,展翊的一声“干什么?”让我的心跌到了谷底,我看了看前方,早已经没有了表哥的身影,我像一个小偷被抓住了的感觉,背后是赤裸裸的目光,我难堪的想往后看,结果脚一滑,身子失去了中心,往外掉,我清楚的意识到外边没有任何东西阻拦。
我的手背一双很温暖的手抓住,脚已经是垂在外面了,我的另一只手在恐惧中拽住了花架子,整个人显得分外恐怖。我往下望去,下面的一切让我头晕“抓紧我。”我听见头顶上传来吃力的声音,抬头看着抓着自己的展翊,突然发现其实这样也好。好一会,他才把我拖了上来,我坐在地上,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偷偷望了一眼展翊,发现他正喘着粗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人早已经僵硬。
展翊发现我的不适,走过来扶起我慢慢往客厅走,他把我安置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给我,没有责备,“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听出了他的愤怒,只是很好的被掩藏了,我眼眶一红,手上的汗水更多了,只是还是低着头,我不敢面对他,瑟瑟的说了声:“对不起,谢谢。”颤颤的站起身往外走。
展翊没有拦我,看着我一步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等到关上大门的那一刻,泪水才流留下来,我愤愤的在心里骂着表哥,回去后却闭口不提这件事,也是因为这样我不再像以往一样去表哥家,只是避无可避的时候才会去。
我知道表哥很后悔,对我也不再嬉皮笑脸,虽然我们并不同校,但是他的人缘还是很广,还是可以知道我在学校里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十三岁。
自从那件事以后,在学校里我变得更加的沉默,我害怕展翊把那件事说出去,不敢看他,有时候也会避着他,只有避无可避才会不自然的笑笑。
那个时候班主任已经不再是那个胖胖的女老师了,有时候在走廊遇上她还是会同我说话,而我只是安静的听着,间或回答几句,久了,她也就不问了。
学校一年一度的文艺节还是到了,以往我从不关心这些,但是因为这次是由曹琳负责,我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因为这也已经是最后一个文艺节,所以班级里非常重视。而我学琴的事也只有韩宜婷和当初听见我们两人吵架的展翊知道。当曹琳找到自己时,我还是很惊讶的。“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说是朋友呢,这都不告诉我。”曹琳抱怨道,她没有留意我的语气,我也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了,淡淡的说:“没什么必要,更何况早就不学了。”
曹琳提议这次的文艺节就有我代表班级演出算了,我立刻拒绝:“我没有学多少时间,根本就不能表演,更何况文艺节这样的,有才能的人很多,我可不想丢了班级的脸。”曹琳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快放学时班级里还是没有决定,因此所有人留下来开班会,我默默地听着他们热烈的讨论着,只是都达不成共识。
“依我看,索性表演书法算了,我们班里书法好书可是多的是。”一个同学起身喊道。
“要不就跳舞好了。听说学舞蹈的都很多。”
“……”
一时争执不下,我抿了抿嘴,多的是节目,曹琳干嘛要找上我呢。
“大家都安静一下,我觉得还是乐器演奏吧,这个容易点,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班长打断大家的争执,兀自下决定。
“那么班级里有哪些人是学过乐器的呢?”班长扫了扫四周问道。
我忽然有些紧张,扯了扯韩宜婷的衣袖,希望她不要开口,而她也很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班级里学过乐器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种类也多,一时之间要两个人配合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