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位置晨贝双语学校处于北京市四环之内,可是秦末基本不出校园,基本的日常用品校园内都可以购买的到;但秦末深信“见多识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以每月会有两个周末的时间陪儿子去玩。
为了儿子,秦末付出了所有,现在,儿子就是她的全世界。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半隐居生活,让秦末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心灵的宁静。
在新的环境里,秦末隐藏了自己的光芒,决口不提过去,偶写写文章也是应朋友之约,为曾经的专栏续约,而专栏的名称是“荼蘼夜话”没人知道那个荼蘼就是秦末。而在工作中,作为新来的员工,秦末更是谨小慎微,她不做最好的那一个,因为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当然,也不能做最差的那一个,否则怎么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呢?中庸之道,是最好的保护。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熟睡中的儿子,秦末会不自觉的想起和易飞。那些想要遗忘的过去,像无孔不入的麝香,侵蚀着她想要剥离的记忆;尤其是看到儿子,那美丽的眼睛,那高挺的鼻子,那神似的举手投足,都让秦末忍不住想起他。
奈何,奈何,情深不寿。
奈何,奈何,往事难追。
女人的坚强总是装给别人看的。
在这个学校,秦末一个人带着儿子,努力地工作,从来没有一次和领导请假,也从来没有向谁抱怨过生活,她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像一棵风雨中的橡树,不依赖着谁,不眷念着谁,只是坚韧的平静的生活;她没有和谁的关系特别近,也没有和谁的关系特别远,她总是淡淡的,似乎什么都不能将她打动,也没有什么可以将她伤害。
却不知道,只是因为伤的够深,才能如此将尘世里的其他所谓痛苦看的云淡风轻。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儿子已经甜甜睡去,秦末开始为杂志社写稿子。
“当当”学校里的钟声敲了十下。
深夜十点了。
忽然,有轻叩宿舍门的声音传来。
秦末心里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打开门,是单位的同事,好像是叫什么杜维。
这个人是秦末第一天报到的时候就认识的,当时,在教师培训会上,秦末不小心坐错了地方,本来该到高一年级组,却坐到了高三年级组,领导已经开始讲话,秦末不好意思站起身来换座位了。
而当时,身边坐着的就是杜维。
当时,杜维冲她礼貌的微笑:“你是新来的老师?”
秦末点点头,就这样认识了。
临到会议结束的时候,杜维拦住秦末说:“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杜维,很高兴认识你,初来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别把我当外人。”
后来的一段时间,杜维确实事事照顾秦末。
帮她找领导,办理孩子的入学,包括孩子的班级选择,他都细细帮秦末进行分析;后来学校的校讯通办理,新职工的福利等,他都一手帮秦末操办起来。
在这个人生地疏的环境里,秦末感受到了一种被人关怀的温暖。
但是,秦末已经不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对于杜维的热心,秦末不是没有戒心,何况,她也不愿意被别人说闲话,所以,一个多月后,对杜维便总是敬而远之,能自己办的事绝不会麻烦杜维。
可是今晚,杜维来找自己。
“你好,杜老师,您有事吗?”秦末挡在门口,礼貌的问。
“秦老师,你好,您就没打算让我进去坐一坐吗?”杜维微笑着,用秦末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实话说,秦末是真的没打算让他进门。
这么晚了,秦末是有顾忌的;可是,话都说到这里了,如果真的不让杜维进门,也实在是不像话了。
秦末笑一笑,将杜维让进了屋子。
杜维进了屋子,在大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看着小床上熟睡着的多多,问:“多多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你呢?”
“孩子们适应的快,还多亏了你,谢谢你。”秦末笑的很客气,但是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你看你,跟我还这么客气,这都是小事,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不容易。”杜维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末以为他要走了,也站起来准送他出去。
杜维忽然伸出手,将秦末抱在了怀里,说:“秦末,我知道你不容易,一个女人很苦,我喜欢你,你就从了我吧。”接着,他喘着粗气将秦末逼到墙角,强行去吻秦末,秦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拼命地挣扎,却又不敢大声,她怕吵醒了儿子,杜维抓住了秦末的这一个弱点,用左手将秦末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右手开始不安分的乱摸,然后,他使劲的撕开了秦末的衬衣,露出了雪白的骄傲的双峰。
杜维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
这个女人,从他第一眼看见她开始,就时刻想着将她占有,而此刻,他盼了多久啊,所以,他等不及了,他要在她的身上纵横驰骋,他要在她的土地里耕作劳动,于是,他又开始去解秦末的腰带。
秦末拼命的反抗,却渐渐体力不支,忽然,秦末弯起膝盖,猛地踢向了杜维的双腿之间。
杜维吃了痛,双手不觉得放松了。
秦末趁机跑离了他的双臂,然后,声色俱厉的说:“你给我滚出去。”
此时的杜维,没有想到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心里极度沮丧,又摄于秦末的威严,不敢再造次,他狠狠的看了一眼秦末,咽了一口唾沫,既想骂她,又想求得她的原谅,可是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悻悻的出了门。
秦末在确定他已经走出了很远,才赶紧跑过去将门关死。
然后,她扑在大床上,隐忍着哭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岂是她曾想到的?可是,即使想到了,又该怎么样呢?如今亲身遇到了,她又能怎么样?除了痛哭,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无用。
只是,再惨烈的人生,她都必须要努力而勇敢的面对。
因为,无路可退。
以后的日子,秦末更加深居简出。
她很少再和学校里的其他人有联系,即使学校组织的派对和聚餐,秦末也是能不去就不去。
她成了最孤独的那一个人。
但是,她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正是她喜欢的。
杜维再没有找过她,虽然在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他的道歉短信;但是有什么用呢?有些事,做错了便注定是错了,而且永远没有改正的可能。
本来或许是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的,却因为一时的冲动,连朋友也再做不得。
和易飞不是不聪明的人。
秦末离家时,电脑并没有带走,他查了秦末的邮件,发现了一封没有来得及删除的邮件,是北京的私立学校。
难道,她还会去做老师吗?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梦想是做个编辑或记者,这些年她做到了;她也曾说过,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老师这个职业,可是,当她终于可以不再做老师的时候,会再回头,去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吗?
他不敢肯定。
所以,他去了北京,却也是先从北京的各个报社开始询问,有时候碰到偶尔的私立学校也会进去打听,但有很多学校,因为涉及到老师,门卫根本不清楚,即使是到某个部门打听,也可能不会打听到什么消息。
尤其是实力雄厚的好私立学校,教职工人数太多,有时候部主任根本都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必须下放到年级组去查,才能查出姓名。这样高难度的事情,和易飞是真的做不到。
就这样兜兜转转,近一年了,和易飞还是没有秦末的消息。
好几次,和易飞都想要放弃了,茫茫人海,谁知道秦末身在何处呢?
可是,他不舍得,不能够。
他曾经那么残忍的伤害了秦末,如果没有他和易飞,秦末还在T市过着还算不错的生活,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带着自己的儿子,甚至,有喜欢她的箫音,或许不用多久,秦末会真的被箫音打动,开始一段新的幸福的人生。可是自己回来,将这一切都打碎了,他想起了秦末的眼睛,尤其是秦末看着他和其他女人进房间的眼睛,那么深重的失落,那么慎重的绝望,却唯独没有仇恨;可是自己呢?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对秦末的折磨,让秦末彻底失去了在T市辛苦打拼才得到的一切。
所以,他要到她,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所以,他要找到她,亲自问她一句“你还爱我吗?”
即使秦末再也不会爱他,即使秦末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也要站在秦末的面前,真诚的忏悔。
只为,救赎自己的灵魂。
那个周末,和易飞实在不愿意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待着,所以决定出去走走。
听说世界公园不错,来北京这么久了,没去过,就姑且去看看吧。
世界公园不是特别大,和易飞也不是为了赏景,所以就坐在埃菲尔铁塔旁的椅子上,看来来往往的人。
“妈妈,好高的塔,可是它是斜的,会不会倒啊?”一个清脆的童音传进了和易飞的耳朵,他心里笑,孩子们啊,真可爱。
“不会的啊,宝贝,这就是著名的埃菲尔铁塔……”
听到这里,和易飞入灵魂出窍般僵住了,这个声音,那么熟悉,那么熟悉,抬起头,他看到了他一直想要找的人,一个清瘦的女子站在孩子的身边,那微黄的直发,那黑色的长裙,那迷人的酒窝,哦,天啊,是秦末。
和易飞终于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他站起身,飞快的跑到这个女人身边,大声的说“秦末,秦末,是我。”
被吓了一跳的女子抬起头来,不是秦末又是谁?
这个周末,秦末带着儿子来世界公园,怎么也不会想到,会遇到和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