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谈生意的时候遇上个能喝的,没办法就被迫多喝了几杯。”他松了松领带。
“你先坐会儿,我给你煮碗醒酒汤。”她转身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满身酒气的陆宇辰突然从后方拥住了她,将下巴靠在唐念靑的肩头,唐念靑的心头一怔。
“念青,你恨我吗?”
“你醉了,别这样,弄的我都没办法煮姜汤了。”
陆宇辰哪里还能理会唐念靑的话,紧挨着唐念靑,吻着她的侧脸,颈脖,他的拥抱越来越用力。强硬地让唐念靑转过身面对着他。
陆宇辰粗重的喘气声,身体上的变化,都让唐念靑浑身颤栗。
突然间,唐念靑就跟发了狂的一样开始呼喊,“别碰我,别碰我,好脏,好脏……”唐念靑挣扎着,指甲嵌进皮肤,抓出了血淋淋的伤痕,却不知道疼痛。八年前的一幕就像电影的回放,怎么也抹不掉。
陆宇辰因为唐念靑的激烈反应。理智被一点点的拉回来。他将全身颤栗的唐念靑紧紧地拥在怀里。颤抖的指尖,抚上了她的发丝,轻轻地安抚着她,嘴里一遍遍的呢喃着对不起。两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一个多小时,唐念靑的抽泣声渐渐停止,或许是累了,趴在陆宇辰的肩头睡了过去。
陆宇辰的左脚早已经麻了,他用右脚支撑着,将唐念靑抱回卧室,她在床上蜷缩着。眉头皱成川字,陆宇辰轻轻抚平她的皱眉,眼角有不知名的液体滑过,异常苦涩。
他这样做和陆宇晟有什么区别?
他找来药箱,轻手轻脚地为唐念靑处理伤口,生怕惊扰了她。处理完伤口,他躺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那一年的事情永远是她心中的阴影,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半夜,唐念靑嘴里哭喊着,“陆宇辰,救我,救我。”本就毫无睡意的陆宇辰更是被这呓语刺痛了心。他将唐念靑拥在怀中,生怕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他想起那年她在肚子上比划的刀子,只要他再迟一步,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这一天晚上陆宇辰出去应酬喝了点酒,在离开酒店的时候,却又不巧遇上了陆宇晟。陆宇晟知道他找回了唐念靑,所以故意刺激了他。他回到公寓,看到唐念靑忙,对他微笑,对他絮絮叨叨,为他煮醒酒茶,她怎么会恨他,怎么会报复他,她明明是爱他的,他分明能够感受得到。可陆宇晟的话就在耳边,“你可是我弟弟,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她恨你都来不及,怎会爱你。”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只是那些人都没有办法让他彻彻底底地忘记唐念靑。
一个人没有办法忘记过往,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时间不够长,二是新欢不够好。时间足够长了,新欢也足够好,只是她们都不是他真正想要过一辈子的那个人,如今他都不明白,为什么非她不可。
从将她带回W市后,他们两个就像老朋友一样,嘘寒问暖。连牵她的手,陆宇辰都害怕会惊吓到她。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想得到她,他在借着酒劲做着疯狂的事情。他的眼里充满了情欲,唐念靑眼里透露出惊恐,心在那一刹那间,碎成了一片,眼前的这张脸和当年的那一张脸重叠,于是她开始挣扎,开始哭泣,开始呼救,“陆宇辰,救我,救我。”陆宇辰的脑袋轰的一声,恍然觉悟,停止了一切。
第二天唐念靑醒来的时候,陆宇辰已经去了公司。
桌上的早饭还是热的,她看到他在桌上留下的字条,“对不起,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早回家。”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终究是迈不过心里的坎吗?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在纠结于过去呢,这样的自己,连她自己都有些恨。
纵使他爱她,可是陆宇晟对她做的一切,她没办法坦然面对,他们是有着血缘的兄弟。跟陆宇辰回来,真的是对的吗?她知道陆宇辰不会强迫她,他会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接受,而这个期限是无限延长的,控制开关握在她自己的手中。可是昨晚的陆宇辰却是失控了。
唐念靑吃完早饭,整理好东西,便出了门。
她离开的这半年多,郑欣和陈信枕之间发生了太多她料想不到的事情,而让她最料想不到的便是,郑欣怀了陈信枕的孩子,而陈信枕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为郑欣不值,可是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帮到她,更何况自己的事情自己还处理得一头雾水。
两个人约在郑欣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郑欣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来,肚子已经显怀。但是她穿着宽松的大T恤,刻意要隐藏自己的身形,因为她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会碰到陈信枕,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凡事小心,一定没有错。
“我在宇辰的公司见过陈信枕,他打算婚礼结束后在W市住一段时间。”唐念靑说到。
“想要炫耀一下他的幸福生活吗?”郑欣嗤笑。
“也许他有苦衷的,郑欣,你们应该好好谈谈,毕竟,孩子没有爸爸,你一个人会很辛苦。”唐念靑说。
“念青,这些年跟他这样纠缠,我累了,现在我不想再费心力在他身上了,还记得当初跟你说,他什么许诺都不给我,就要求我等他五年。说穿了,他在挥霍我对他的爱,如今我的爱已经被他挥霍殆尽了。”郑欣笑得坦然。
“你真的不打算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唐念靑神情有些担忧。
“既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决定了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他没有关系,终是我不爱他了,我依旧爱这个孩子。”
“你们两个兜兜转转,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唐念靑说道。
“别说我了,你和陆宇辰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呢?我还记恨着他哥,他求我呆在他的身边,也许不像他说的爱我那么简单,他想弥补,他想赎罪。”
“其实女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好归宿,如若他爱你,能护你周全,为什么不能试着让自己过得舒坦些,这些年,我都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夹在他们两兄弟之间,爱恨交加,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太不知足了。”郑欣握着唐念靑的手说道。
“郑欣,你跟我不一样,陈信枕他这样对你,是他的损失。而我,早就心力交瘁了。”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对了,过些日子,我打算去重庆,杂志社的工作我已经辞了,我妈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我大姐已经在重庆帮我都安排好了,我想会呆到到把孩子生下来。祝我做个幸福的单亲妈妈吧。”
唐念靑听了她的话,眼泪止不住的流。
郑欣被她情绪一感染,泪也流得一塌糊涂“我记得从前你都不爱流泪的,你总是表现得很坚强,我总在想,你一定很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太久了,现在紧绷的弦,我正努力松开,好像最近变得特别多愁善感。”唐念靑抹去脸上的泪。
陆宇辰提早结束了手中的工作,回到公寓后,唐念靑正在准备晚饭,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挫败。
“你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唐念靑从厨房端着菜,刚好看到陆宇辰杵在客厅。
“嗯,好。”
桌上的菜都是陆宇辰爱吃的,唐念靑的情绪没有什么不对劲,几次陆宇辰都欲言又止。
“昨晚我……”
“我没有怪你,今早的道歉,我已经接受了,所以不用再说抱歉的话。”唐念靑淡然一笑,笑着笑着却从眼角滑出了泪水。“给我点时间,我在努力。”
陆宇辰拥过她,“对不起。”
后来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这件事情过后,两人的关系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有时陆宇辰去上班时,在她额角留下吻的时候,她再也没有躲避。
十月中旬的W市已经开始有了凉意。
陆氏集团的最近一批房产工程景秀花园终于在十月底竣工。景秀花园的二期房产不像一期都是毛坯,而是全方位的精装修,竣工之后,住户可以随时搬进去。
可是半个月后,景秀花园的房子却出了问题,位于西方位的健身房坍塌,所幸避开了运动的高峰期,可是依旧有部分人员受伤,其中造成两人死亡。而景秀花园一直都是陆宇辰在跟进,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逃其咎。
W市的新闻一向及时。
唐念靑听着新闻播报员,一个字一个字的蹦达出来,瞬间有些晕眩。
“今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市位于之江河畔的景秀花园发生坍塌事件,伤亡人数还在进一步确认……”
“目前确定死亡的人数已有两人,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坍塌原因……”
“景秀花园是我市的著名企业陆氏集团的产业,陆氏集团非常重视这片房产的开发,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来进行规划建设……“据有关资料显示,这个项目,一直由陆氏的负责人跟进,此次的坍塌事件怕是难逃其咎……”
陆氏的负责人,那不是宇辰吗?唐念靑听完这一长篇报道后,完全没有办法相信,怎么会这样,难逃其咎,什么意思。
她正想给陆宇辰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陆宇辰的妈妈。
“念青,到底怎么回事?宇辰会不会有事?他的电话我怎么都打不通。”电话那端的哭泣声伴杂着混乱的节目声。
唐念靑逼自己冷静下来。“伯母,你放心,宇辰不会有事的。”
“那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现在媒体肯定都要向他问及景秀花园的事情,他应该不想被媒体打扰,等他一回来,我马上通知您,您要保重身体,不然宇辰会担心的。”
“好,那他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好,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她的心越来越不安。拨了几遍电话,都是重复的机械女声,最后终于放弃了。
晚饭也没有做成,捏着电话的手心早已湿了一片。
突然间开门声响起。
唐念靑一个激灵,还没等人完全打开门,她就冲了上去,自己拉开了门,然后紧紧的抱住了陆宇辰。
陆宇辰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