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靑还在挣扎,终于在陆宇晟松懈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陆宇晟吃痛的甩开她,她捡起地上的套头毛衣,缩到了一遍,开始匆忙的穿衣服,啜泣声一直没有停止,恐惧还在蔓延。
陆宇晟看着牙痕,兀自笑了起来,一步步的逼近她,将缩成一团的她牢牢锁在沙发的一角,看着她瑟瑟发抖。
“陆宇晟,你到底想怎样,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唐念靑被她困在沙发间,颤抖着。“我是个疯子,因为你,所以我才发疯的。”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挫败。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你就是个疯子,跟我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她咆哮,试图从沙发上逃脱。眼泪顺着眼角,漱漱下落。
“别乱动,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陆宇晟伸手摁住了她,“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我,只有你。别哭,你看,妆都哭花了。”陆宇晟腾出一只手动作甚是温柔地擦去唐念靑眼角的泪水。
“世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要所有人围着你转。”唐念靑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但身体依旧发抖。
“是,世界的确不是我一个人的,可是我偏偏就要让你向我低头,我心里才舒服。”陆宇晟挑了挑眉。
“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他凑到她的耳边,“你知道吗?自从和你上过床后,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适合我的了。”
“你别说了,别说了。”陆宇晟的这一句话让她的情绪重新失控。
“为什么不说,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连陆宇辰他都没碰过你吧,你的初吻,你的第一次都在我这了,你难道忘了?”陆宇晟讲的越发得起劲,用手撩拨着她的头发,“其实你来不就是为了求我放了陆宇辰吗?所以你就要乖乖听话,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他能完完整整的出狱。”
“你不能伤害他,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唐念靑泣不成声。
“这才乖嘛,不过以后你得一直都呆在我身边才行。”他捏起她的下巴。
“你说什么,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我现在反悔了,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
“陆宇晟,你卑鄙。”
“你怎么能跟一个要娶的人这样说话呢,嗯?”
“娶我,你疯了,你绝对就是一个疯子。”
“当然,你看,陆宇辰到现在都没碰过你,而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嫁给我理所应当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对我趋之若鹜啊,就你这么不屑,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恨你。”唐念靑说的咬牙切齿。
陆宇晟霍的一下站起来,“趁我还没有后悔之前,马上离开这里。”
唐念靑像是听到什么大赦似的,玄关处的鞋都来不及穿,拿着衣服和鞋子,就往外冲,直到出了大厦,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有些松懈。
陆宇晟挫败的坐在了沙发上,回想自己刚刚的行为,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明知道她是走投无路才会求他,既然目的达到了,为什么不能慢慢来。当唐念青说“我恨你”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即便自己再爱她,也没有用,她说她恨他。
其实他也恨现在的自己。
有关景秀花园的报道依旧铺天盖地。
陆宇辰已经被带走好几天了,没有一点消息。
陆宇晟那里她已经不敢再去。
现在她更加失去了方向感,虽然郑欣告诉她陈信枕愿意出手帮忙,但是郑欣不知道陈信枕是否会真的信守诺言,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陈信枕了。
陈信枕其实早就介入了景秀花园的的事情,景秀花园的工程一出事,他就知道问题的所在,两人连夜商讨了对策,只不过这一切,除却他们二人,就只有陈冲知道,所以当他被带走的时候,陈冲变成了他和陈信枕的传信人。他和陆宇辰早就达成了共识。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郑欣会联系他。这让他太过意外,便想着借这件事见她一面。
事情的发挥都在他和陆宇辰的预料之内,陆宇晟的确在工程的早期阶段就起了手脚,而那些被买通的人也已经被找到,连带那些材料的供应商,和证明材料存在问题的人员也都是陆宇晟一手安排好的。他对景秀花园的事情早就开始秘密筹划了。
陆家的老爷子怎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虽然老了,但是还不至于看不出这么一点猫腻,孩子们还太年轻。当陆宇辰的母亲来求自己时,他很想告诉她,完全不用担心她儿子的自救能力。
他一直都不出手,就是想看陆宇辰怎么样自救,好在陆宇辰并没有让他失望。
几个孙子里,只有陆宇辰和陆宇晟格外出类拔萃,陆宇辰太过重情义,和他父亲一样,这一辈子情字当头,而陆宇晟做事情又太不计后果,生意场上的事情,有时候,需要狠一点,可是凡事都得有个度,才能保证长久。两个兄弟都在极端,古语有云,过犹不及,他只能让他们两人互相牵制着,争斗一番过后,也许他们才会领悟,合作有多么重要,而两人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陆氏的发展。可是如今看来,陆宇晟已经不能满足于自己的状态,他想要更多。
而陆宇辰似乎过于淡漠了。
两天之后,W市的报道又再一次围绕景秀花园的事情,铺天盖地而来。
陆氏的高层出来澄清之前的意外时间,并非是景秀花园的工程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未被拆迁的违章危险建筑物所导致的,政府已经介入这违章建筑的拆迁问题,避免更多的住户因此而受伤。
这样的新闻怕是每天都大同小异地上演着,孰是孰非也都已经不清楚。
人们也就当个看客,那些倒霉的替死鬼,也就只能自认倒霉,富人们的游戏,他们注定要当牺牲品,留不下什么青垂名史的名声。
这一段时间来的风波就这样至于这场澄清会,那些等着看陆氏起内讧的人,也觉得无趣起来。
陆宇晟更是大动干戈,回到家后,将屋里的东西摔得满地碎茬,楼下的佣人听得胆战心惊。没有人敢接近他的屋子,佣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父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陆宇晟向来认为他的父母亲从来都没法是他的帮手,他们俩都太过浮躁,而自小的亲情单薄,自己呆在他们身边的机会太少,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从小生长在国外,让他习惯了和父母亲之间这样的淡漠。
他在屋子里的动静,倒是引来了爷爷的注意。
待在书房里的爷爷,拿起那几乎都快成古董的水烟抽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几声,然后又放下。心里在想,宇晟终究还是有些浮躁,连这样的结果都承受不住,看来自己高估了他,让他这一次吃点教训也好,知道自己的对手并不是一个差劲的人,他比陆宇辰年长了几岁,怎么会比他少了些沉稳呢?
他起身,拄着拐杖出了书房。
佣人们看到他出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老太爷。
“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少爷他心情不好,你们别在这里添乱。”他将拐杖在地上掷了几下,说话声铿锵有力。
佣人们被他的声音都吓着了,赶紧都散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
陆宇晟的父母还站在门口,支支吾吾地看着他。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做什么。”
“爸,我们看到孩子这样心里难受啊,怎么也得知道他怎么了吧。”
“好好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行,宇晟会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别操心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都走,都走。”语气里满是要赶他们离开的意思。
两个人面面相觑,只好离开。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后,自己一个人下了楼悠哉地去了后花园,打理他的那些花草。
周妈将补品端到后花园去给他,正准备走,便被叫住,“周妈,去把宇晟给我叫到这儿来。”
“唉,好。”周妈回应着。
陆宇晟到了后花园,见到爷爷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阳光将他的白头发照得更加耀眼。
他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爷爷已经这般老了。
岁月真的是一朵不饶人的花,枯萎是在不经意间的。
他一步步,慢慢地走过去,然后在爷爷的对面坐下来,爷爷眼前的棋盘的棋子,摆放的位置,还是半年前他和爷爷一起下得那局棋,那时他输的一败涂地。
爷爷依旧闭目养神,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陆宇晟也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但是心乱如麻。他的心里还在想着景秀花园的事情,这是他筹划了那么久的事,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布置地这么严谨,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这让他格外咬牙切齿。
爷爷放下了手中的拐杖,突然开口道,“这太阳要落山了,今天的黄昏看起来倒是不错。怎么样,这半年的棋艺是否有长进,愿不愿意,配老头子再来一盘。”
现在的陆宇晟哪里有什么心思下棋,可是他想聪明如爷爷,怎么不知道他心里的怒意,这次怕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可是陆宇辰现在已经是赢家了,爷爷表面上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他知道,爷爷的心还是偏袒陆宇辰的,这让他格外难堪,同样是亲孙子,何以差别这么大,难道就因为他的父亲去世的早。
人生中很多事,终究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唐念靑在杂志社上班,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下班的时候,拐角的大屏幕上,正在重播今天上午的新闻。
原来景秀花园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了。
她赶紧从袋子中搜寻手机的影子,拨出了陆宇辰的电话,可是依旧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她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那个号码,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握着手机的双手已经冰凉,她的指尖在颤抖下,拨通了陈冲的电话,是打通了,可是无人接听。三遍过后,她再也没有勇气继续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