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他,然后一脸不情愿的去洗手间,临走前,还像个孩子一样地说道,“你不准不见。”
陆宇辰笑笑,说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洗漱完之后,匆匆跑到客厅,陆宇辰已经将饭菜都端上了桌子。
她在椅子上坐下。
陆宇辰将醒酒汤盛给她,“先把醒酒汤喝了,然后再吃饭。”
她都怪怪地照做,像个听话的孩子,可是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他的脸。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怕你又会消失不见。”
“不会,再也不会消失不见。”
屋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到屋子里,打在两人的身上,将影子拉长。陆宇辰在这一刻才明白,她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失去。没有人会想到自己在长长的一生里,究竟会遇到怎样的人,陪伴自己过一生。但终究会有那么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也许颠覆了自己所有的硬性要求,可是当心脏的跳动,因为那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有意义的时候,再没有别的人可以让自己不管不顾。
中午他给妈妈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妈妈在电话里泣不成声,非要马上过来看他。他想着妈妈身体不好,还让她奔波,让她这般提心吊胆本来就已经大不孝了。便答应了妈妈,下午回一趟老宅。
唐念靑知道他要回老宅,断然是不会和他一同去的,可是他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中,她昨晚那个样子让她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回来,她发烧也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就这样出了事。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每一次她受伤害,都是自己造成的。
唐念靑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我没事的,这么多天都撑过来了,何况伯母那么担心你,如果因为我让你为难,我会有罪恶感的。”
“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事吗?”
“真的没事。”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虽然唐念靑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可是在老宅,他还是心心念念着她。
到了老宅之后,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
几日不见,妈妈已经憔悴了许多。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
妈妈拉着他的手左看看,又看看,然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没受苦就好,没受苦就好。我就知道你爷爷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你受苦,怎么会不出手帮忙。”
原来妈妈以为是爷爷出的手。
“你没事,妈就放心了,晚上留在这儿吃完饭再回去,我让周妈早点儿做,让你早点回去。”妈妈太懂他,知道他心里牵挂着唐念靑。他不忍拒绝妈妈,笑着答应。
妈妈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说道,“你爷爷在后花园,去看看他。”
“好。”他回答道。
爷爷在花园里捣鼓他的花花草草。
他走到爷爷身边后,爷爷便停下了手中的话,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果然没有让爷爷失望,爷爷知道你还是有能耐的。”
陆宇辰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说道,“是爷爷的教导有方。”
“坐吧,别站着了。”爷爷放下手中的工具,坐了下来。陆宇辰也坐了下来。
“这次的事情,伤及了些无辜的人,都处理好了吗?”爷爷问道。
“都处理好了。”
“这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要习以为常,外面的人说我偏袒也好,说我老了不中用也罢,爷爷的确对你有所亏欠,如今能够给你的的确是因为想弥补,可是你要是没这个能耐,我也不敢把这么大的摊子交到你手上。宇晟他争强好胜惯了,他的能力我想你也有所目睹,陆氏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我希望你们两兄弟能撇开私人的恩怨好好考虑陆氏未来的前途。爷爷老了,没几年的盼头了,我这大半辈子都在因为你们这些儿孙们的事操劳,是该好好休息了。”爷爷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
“爷爷,我知道。”
“那个孩子,我还没有见过,什么时候,带来给我见见吧。”爷爷突然开口提到唐念靑。
“我会带她见您的。”陆宇辰说道,但他知道,绝对不是让她冒险来老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根刺,会让她千疮百孔。
爷孙两个闲话家常,一下午转眼就过去了。
他在老宅吃过饭后,妈妈将煲好的汤让他一并带回去,给念青。
还说改天去看看她。
这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可如何是好。
他和念青还从未好好的侍奉过妈妈,却还要让妈妈这般操劳。
回到家后,唐念靑正窝在沙发里看泡沫剧,哭的泪眼朦胧。
他上前坐到沙发上,将手中的汤,放到茶几上,然后看着她说道,“妈妈,给你煲了汤,趁热喝一碗。”
唐念靑破涕为笑,然后很满足的喝汤,那个汤真的很好喝,好像有外婆的味道。妈妈煲的汤,她已经不记得了,七岁之前,太过遥远的记忆。她喝着喝着,却哭得更加厉害。
陆宇辰急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
唐念靑摇了摇头说道,“汤真好喝,我想我妈妈和外婆了。”
陆宇辰心疼地拥过她。
她窝在他的怀里说道,“我们把你妈妈接过来一起住好不好。”
“当然好啊。”陆宇辰说道,“我之前也和妈妈说过,可是她怕爷爷没人照顾,以后再说吧,反正你有这份心,妈妈会很高兴的。”
陆宇辰想,以后念青和妈妈之间一定会相处的融洽。因为他深爱着这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也同样深爱着他。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去了墓园。
到了墓园,唐念靑才想起来把桂花糕落在了车上,陆宇辰要陪她一起去,她执意要一个人去,他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陆宇辰在碑前放好东西,蹲了下来。
看着外婆的相片,笑了起来。
“外婆,很抱歉现在才来看您。其实我都没有勇气来看您,这些年,我没有保护好念青,我答应您的我都没有做到,我是一个不信守承诺的混小子。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念青愿意放下心中的郁结,和我一起走下去,我觉得很幸福。在未来很长的日子里,我会一直守护她,爱她。外婆,希望你远在天国,能保佑我们一直幸福的走下去……”
唐念靑的出现打断陆宇辰的话,“你跟外婆说什么呢?”
“我在跟外婆道歉,现在才来看她。”
“外婆那么好,她不会怪你的,放心吧。”
她讲拿来的桂花糕放在墓前,“外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来了。偷偷告诉你,我结婚了,和宇辰结婚了。您还记得他吗,他来我们家吃过饭,还说您做的特别好吃。”唐念靑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我现在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外婆我很想你。”
陆宇辰将她拥在怀里安慰她。心里偷偷对外婆说,“外婆你放心,我会好好遵守我的诺言,好好爱她。”
应唐念靑的要求婚礼举行的简单,只是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她说,我们的爱情我们自己明白就可以,不用别人知道。
陆宇晟终究没有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这也让唐念靑松了一口气。
婚礼结束后,陆宇辰带着她去德国度蜜月。
一来想让她知道过去那些年里,他生活的地方是怎么样的;二来,想让她换个环境待一段时间,彻彻底底没有陆宇晟的干扰。
海德堡坐落于奥登林山的边缘,整个城市傍内卡河而建。奥登山峡中的内卡河在这里流入莱茵平原,在几十公里外的下游流入莱茵河。青山绿水间的海德堡,石桥、古堡、白墙红瓦的老城建筑,充满浪漫和迷人的色彩。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海德堡是浪漫德国的缩影。八百多年间,有许多诗人和艺术家来到海德堡,为海德堡深深心折过。19世纪德国浪漫主义在海德堡发源和发展,海德堡成为了德国浪漫主义的象征地和精神圣地。有许多伟大诗人和艺术家的传记不能略过海德堡,没有一部世界文学史的著作可以略过海德堡。
海德堡实在有太多理由值得被人宠爱,这是一个“偷心”的城市。诗人歌德“把心遗失在海德堡”,马克·吐温说海德堡是他“到过的最美的地方”。
陆宇辰在海德堡租了一个农场主的别致小木屋别墅。
在来海德堡之前,他就派人将这个屋子重新布置了一遍,温暖而有情调。
到海德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到了这里之后,格外诧异。陆宇辰好像知道她所想要的。她不贪婪,只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小屋,这里有她爱的人她的人就足够了。而现在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幸福离她如此之近。
从浴室里出来,他从身后抱住她,试探性的吻她,她微微抗拒,却也没有拒绝他。那么久的岁月里,他等待过,痛苦过,绝望过,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他轻声满足的喟叹,就在他手摸索着解开她睡衣的带子时,她开始剧烈的颤抖。他将动作越发地放轻柔,安抚她的情绪。他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她整个人缩成一团,缩在陆宇辰的怀里。
他笑笑的吻了她的额头,说:“没事,睡觉吧。”
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他会让她忘了那场噩梦。没事,只要她在身边就好。最初在海德堡的几天,陆宇辰带着她到处游荡。每一个有过他的足迹的地方,他都想带她去看看。这几日刚好赶上海德堡最热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