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会和宇辰好好生活,好好爱他,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定不移地和他走下去。”她的目光坚定,仿佛在说一个神圣的誓言。
“那我就放心了。去把前面的抽屉打开,把那里面的东西给我拿来。”爷爷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把盒子打开。”
唐念靑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泛绿的玉镯子,看起来有一定的年代感。
“这个桌子,是宇辰的奶奶留下的,本来是要给三个儿媳妇一人一只,后来晋森离开家里,这只镯子一直没拿给他,再后来,秦妍回到陆宅,我却没有找到这只镯子,前段时间,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它,爷爷就拜托你,等我去世之后,将这个带给你妈妈了。”说完后,他连声咳,额角的青筋有些暴起,唐念靑不敢让他再说话,然后轻拍着他的背。
陆宇辰在这时回来,见到这样的场景,马上按了按铃。
医生匆匆赶来,做了一堆的检查。
因为疼痛难忍,医生给爷爷打了镇痛剂,吃完药后,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一觉是不是会睡到永远。
业余的情况在恶化,陆宇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曾经叱咤风云的爷爷,如今再也没有办法抵抗着病魔,生命太过无助,父亲的离世已经过去这么久,如今爷爷又再一次要离他而去。
纵使这些年活得有些小心翼翼,可是终究有爷爷这把打伞,爷爷给他开辟了太多的阳光大道。
乐极生悲,物极必反。很多事情走到一个尽头之后,坏的总会变成好的,没有理由糟糕的事情会一直糟糕下去。不是说,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好的,只要心够虔诚,努力够多。
噩耗在两天后传来。在一次的疼痛之后,吃过药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那一日,恰巧是陆宇辰的母亲和大伯母一起陪床。
他走的安详,没有什么痛苦,入睡的前一刻,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他不愿意自己走的太痛苦,也不愿接受化疗,像个执拗的孩子,一个人这么多年,也累了,现在倒是可以解脱了。从发现病症到他离世仅仅两周的时间,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一大家子的人措手不及的并不是爷爷的病,而是财产的分配问题。除却留给陆宇辰的公司股份为30%之外,其他的人均5%,这个答案让大房和二房非常的不满意,扬言遗嘱是假的。但是律师告诉他们,他们一旦起诉,那么,这些资产就都将被捐于慈善机构,他们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这让他们一下子愣住,再也不敢说别的,可是一想到陆宇辰,心里就气的发痒。陆宇辰没有想到爷爷会把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交给他,而陆宇晟只有10%,但是跟其他人比起来,已经高了很多。
公司里的人事变动并不大,那些跟着爷爷打拼天下的元老们也都退了下来,好在这几年在陆氏的磨练,大部分对他也早已心服口服,自景秀花园的事情之后,他将陆宇晟的人,清理的七七八八。这样倒是少了更多的威胁。但最初,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他一心想着放手,哪知陆宇晟却如此操之过急。
遵照爷爷的遗愿,葬礼办的简单,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如今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
葬礼这天,天气出奇的好,没有风雨,天空蓝的像水洗过一样,万里无云。
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是爷爷生前的老友,走过一辈子的风雨路,老朋友一个个的离去,让人觉得格外哀痛。
葬礼上陆宇晟和唐念靑打了正面,唐念靑镇定了许多。
自打陆宇辰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再也没有来骚扰过他们的生活。
唐念青为此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葬礼结束后,唐念靑将镯子交给了陆宇辰的母亲。告诉她镯子的来由。
陆母知道知道之后,哭的身泪俱下。
从她和陆宇辰回到陆家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爷爷从心底接纳了,只是这一份接纳被告知得太迟。
如今爷爷也离开了,陆宇辰不愿意母亲再住在老宅,如今家里的那些人,恐怕更是不待见母亲,他现在掌握了陆氏的大权,那些人有几个心思,他倒是清楚得很。
可是母亲却不愿意离开。
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到底是有感情了,何况那是父亲打小生活着的地方。
她安抚陆宇辰,伯父伯母们都待她很好,不会有什么越界的事情,让他安心,见母亲这样,他也不能勉强,顺了她的意愿。
元旦假期结束以后,她发现自己变的很嗜睡,偏爱清淡口味的自己突然喜欢重口味的东西。陆母送来的补品是一口也喝不下去。
陆宇辰以为她最近太多疲惫,打算给她请假,却被她制止了。她说,可能最近妈妈煮的汤喝太多了,有些营养过剩。陆宇辰也没多想。
下班后,她跑到医院做了个检查,和她预想中的一样。
当医生将那张化验单交到她手中,恭喜她要当妈妈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
孩子已经三个周了。那个孩子正在她的体内慢慢成长。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嫁给了陆宇辰,如今他们之间有了这个牵扯,一辈子都剪不断的联系。她所盼望的家,在她的脑海里被勾勒出来,生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都一样爱,给她(他)很多很多的爱,把那些年她所渴望的父爱和母爱统统都给他们,把外婆给的那份也加上。她知道她的孩子会过的幸福,因为有好多人爱着。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陆宇辰下班回来,她迫不及待地将消息告诉了他。
陆宇辰先是一愣,接着抱着她在客厅绕了好几圈,后来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将她放下。
他将手抚上她的肚子,两个人的眼眸深深相对,“念青,谢谢你爱她(他)。”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爱她(他),我会要他。”她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就这样,就这样就好,我很幸福,有你很幸福,有孩子很幸福。”
陆母在隔天知道这个消息,心情激动的不得了。
周妈在陆家呆了那么多年,从陆宇辰到陆家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如今她还有机会可以照顾陆宇辰的孩子,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后来周妈搬来和他们一起住。陆太太隔三差五也往这边跑,陆宇辰又提议让她搬过来一起住,可是每次一说起来,她就说在老宅住了一辈子了,那里有太多关于他爸爸的记忆,她舍不得。每每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神总会变得迷离又忧郁。
陆宇辰便不再提及,他知道妈妈对爸爸的想念如今唯有那座老宅可以思念了。
他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怕打扰到自己和唐念靑的生活,才不愿搬来一起住。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是苦恼。
他在陆氏的地位日渐巩固,虽然陆宇晟依旧不肯罢休,但他想,即便现在放弃陆氏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遗憾,也不惋惜。
陆太太一辈子与世无争,他最初为了成功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在他身后总是默默流泪的女人。现在,她说,宇辰,妈妈很幸福,因为有你们,我知道你在这个位置上并不开心,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和念青一直在你身后,不离不弃。
陆宇辰经常说起徐景彦,唐念靑也就知道一二了。
徐景彦是陆宇辰在德国认识的,他年长陆宇辰几岁,但是话甚少。两人最初因为一幅画而认识,后来,因为很多的事情交杂在一起,竟成了莫逆之交。
陆宇辰回国后,两人一直在联系。徐景彦从德国回来,刚好可以顺便处理香港画廊的事情,也好和陆宇辰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陆宇辰将倒好的红酒递与徐景彦。
“应该不会太久。”徐景彦晃了杯子两下,轻抿了一口,“画廊的事情,我处理的差不多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亲自到香港看一下。”
“你办事我放心。”陆宇辰拍了拍徐景彦的肩膀。
“看起来,你现在过的不错。”徐景彦看了看书桌上的照片。
“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现在就剩下陆氏这个担子,卸下就更好了。”陆宇辰说。
“陆氏的担子看来很快就能解决了。”徐景彦说。
“别光说我了,这次回来,不会是仅仅就画廊的事情。”陆宇辰说。
“我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徐景彦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这些年,我也想通了,得到或失去都在于我们自己,已经注定不能被成全,我就想让她好过些,我不想让她这辈子都活在过去,其实说起来,错还是在我的,没有我,哪来后来的荒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过得幸福。”
“爱情伤人,我们却宁愿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