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撇撇嘴,然后特别矫情的说不好,但是我没那样说,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之前哭得太多,他又想不听话的想要涌出来,我点点头,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说,“好啊,你以后就是专门给我暖手的了。”
他微笑十分淡然地说,“如果你愿意,那当然好。”他的睫毛很长,比我的好像还要一点,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帅气逼人。他眨眨眼睛,松开我的手,然后看看我,轻声说,“你帮我看一下,我眼睛里似乎进去了什么东西,你帮我吹一吹。”他弯下腰,眼睛睁得很大,我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吹,“好了没?”他微笑着,然后笑着说,“没有。”我看着坏笑着的沈流年,我哼了一声,然后用力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他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说,“安锦年,你干什么?很疼的!”他伸出手然后掐我的脸,痛的我龇牙咧嘴的,这个家伙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手上的劲这么大,还真是阴险。我嘟着嘴,怒气冲天的说,“沈流年你敢欺负我。”说完我便哇哇的大哭,我敢发誓哭是女生最大的法宝,连连绵一万多里的长城都被孟姜女给哭倒了,我虽然不比孟姜女,不过对付任梓栖我想还是绰绰有余的的。那家伙看了我一眼,根本就不上当,他有些鄙夷地说,“安锦年,你哭得太假了,连眼泪都没有,嘴角还往上翘着呢。”
我吐吐舌头,“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呢,你还真是厉害。”
那个家伙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得意洋洋的跟我吹嘘说,“那当然了,我可是看过名侦探柯南的。”说完还做了一个柯南特别经典的动作。他戴上了一只耳机,然后把另一只递给我,我接过来然后戴好,耳机里的是一首英文歌,我上次在他的车上听过好像是叫《HeartbreakHotel》昨天晚上我用思南姐的电脑搜索过这首歌,这首歌的作者是斯里普莱,世界十大鬼才音乐人之一。
其实说实话比起斯里普莱我更加喜欢林俊杰,准确的说,我是喜欢他的《简简单单》。只是简简单单的爱过,我还是我,简简单单的伤过,就不算白活,简简单单的疯过,把梦带走,当故事结束之后,心也喜欢一个人寂寞。不知为什么耳边突然想起了这个旋律,我看了看沈流年。
沈流年看着我,以为我是第一次听,微笑着十分平静地说,“这首歌是林俊杰唱的,我前几天帮朋友庆生的时候,朋友唱过,我觉得蛮好听的就载了下来,是不是蛮好听。”他带着几分得意,像是从未长大的孩童。我点了点头。秦晴朗说,安锦年你的运气真的是太好,每次都能遇上像沈流年这样的好人。对啊,我的运气是很好,总能遇上任梓栖跟沈流年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
“现在我们去干什么呢?”他眉头紧锁像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一般,他看着一脸怨妇相的我,原本稍稍舒缓了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他十分平静地问我说,“安锦年,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人了?”
我点了点头,我想我没有必要瞒着沈流年。沈流年叹了口气,然后说,“我听说今天电影院好像会放映宫崎骏的最后一部电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或许这样可以让你不再那么想他。”
我看着沈流年,眼睛睁得老大,沈流年看着我,依旧是一脸的微笑,他是善于藏匿心情的高手,“安锦年,你这样看着我,我是会害羞的。”
我笑了笑,我想此时此刻我猜得出他的想法,只要你快乐,怎样都好。我撒开他的手,然后朝着前方一路小跑,我回过头看着有些诧异的沈流年,“你快点啊,不然晚了,就没有位子了。”
“你等等我。”
有一条短信突然发到了我的手机里,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青年男子正对我微笑着,就像是我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的剧情一般,小说源自于生活,但却与生活不同,生活中不会有失落在人间的天使,也不会有因为离家出走与你偶遇然后跟你展开一段缠绵悱恻的恋情的富二代。
我看着沈流年,我希望有一个人帮我们拍这样一张照片,他站在我的对面朝我跑过来冲着我微笑,然后露出一派洁白的牙齿,我傻乎乎的站在他的对面,手里牵着一条雪白的大狗。
当我们两个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上映了,沈流年苦笑着看着我,十分无奈的说,“看来今天是看不成了,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他抓了抓头,然后指了指电影院对面的那家便利店,便利店的橱窗前摆着一个木质的音乐盒,音乐盒上的两个小人在旋转着,我在北京的时候家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微微一笑,“那个音乐盒跟你家的那个还真是像呢。”
我十分安静的点了点头。沈流年有些着急的看着我,他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他自己的额头,皱着眉头说,“我听说女孩子来大姨妈的时候,脾气跟变得跟平时不一样,安锦年,你该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我恶狠狠地瞪了沈流年一眼,然后走过去十分用力的踩了他一脚,“你才来大姨妈了,你们全家都来大姨妈了!”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我像是刚刚被我踩得很痛的样子,“你把我踩疼了,我不就是随口说说嘛,这么认真干嘛,我有口无心的。”过了一会儿他十分温和地说,“要不我把那个买下来送给你当礼物?”他看了看一脸惊讶的我,“你在这里等我。”
如果我知道,他这一去会有危险的话,我一定会拉住他,可是我不知道,三秒钟之后,眼前的那个人突然飞了出去,他倒在地上,满脸的鲜血,我十分着急的跑了过去,他依旧对我微笑着,十分唯美的样子,他拉了拉我的手很温和的对我说,“没事的,不哭。”
一个小时后我看到了沈流年的妈妈,跟小时候印象里的不大一样,我记得那时候的阿姨留着长长的头发,一口吴侬软语十分和蔼可亲,不对是温柔体贴,我那时候特希望她是我妈,她从我的身边经过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沈流年抬起头看了看她,皱着眉头说,“妈,你怎么来了?”
沈阿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右腿打着石膏脸上贴着创口贴,嘴唇有些干裂的沈流年,皱着眉头十分阴沉地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流年笑了笑,像是一个长不大的顽童,不管多大的人,在爸妈的面前也永远像个小孩儿一般,他十分悲催的告诉沈阿姨,“我横穿马路的时候被一辆mini给撞了。”沈阿姨叹了口气,有些生气地说,“你多大了,横穿马路也不懂的小心点。”
“下次不会了。”他笑着说着。
沈阿姨又叹了一口气,十分温和地说,“下次小心点。”她回头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我,用感激的语气对我说,“谢谢你把小年送到医院里来。”我刚想说没什么的时候,沈流年突然开口对阿姨说,“妈,你不用跟她客气的,她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沈阿姨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流年,然后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像是一个文物专家在看一件刚刚出土的绝世青花瓷瓶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咸不淡地说说,“老安的女儿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好几年了啊,你爸还好吗?”
我看着眼前五十岁看上去像是三十多岁的沈阿姨,看来我爸爸已经去世了的这件事情她还不知道,沈流年并没有告诉她。我笑了笑,装作无所谓,云淡风轻地说,“我爸没了。”很长时间,我的心里有两个不想让任何人触碰的禁忌,一个是任梓栖,另一个是我爸,他们像是生长在龙的脖子下面那层坚硬的逆向生长的鳞片一般。
沈阿姨皱了皱眉头,“对不起。”
我笑了笑,“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我回家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左右,那个时候夜幕已经来临了,我坐在出租车上很安静的望着窗子外面,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我的手机似乎受到了一条短信,我掏出手机,短信上说,锦年,我又被人给抛弃了。一时间我感觉整座城市在下陷,眼前一团黑色,仿佛无尽的深渊般,让人感觉窒息难受。我裹了裹衣服,空气冷得有些让人难受。司机看了一眼我,然后伸手打开了暖气。
我拨通了晴朗的手机号,没有人接,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音:对不起你现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我在心里暗暗地自责,安锦年你为什么不早点看短信。
打开房门,我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十分孤独无依无靠的秦晴朗,她不知哭了多少次,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泪痕,她看着我,十分低落的说,“我现在才知道所谓的爱情就是一场骗局,谁认真谁就输了,小锦,我又被人给抛弃了。”她苦笑着,我走过去小声的安慰着她,“那个人不值得你这样。”
她再一次哭了起来,我似乎听到了我心碎的声音,“他说不管我过去是什么样子,他都会爱我的,可是,可是。”我想我似乎知道了一切,秦晴朗续续断断地把他们俩个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那个男人在知道晴朗曾经是个**之后,十分绝情的跟她分手了,“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我笑了笑,我们总是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可以主宰爱情,以为爱情是人世间最简单的欲望,没有任何的杂质,像是一块纯天然未经雕刻的璞玉,却从不知这也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我们能主宰的只有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