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沉默,过了很久,她苍白的脸色才逐渐恢复,稍稍红润以后,她摸了摸我的脸:“夜,不要担心,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我有些难受吧了,不要担心,保重好身体,注意腹中胎儿。”
“嗯。”我轻轻点头,也松了口气。
鸢儿放下拿来的菜肴,临走的时候,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对我说:“不要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你的生命还没有终结,也不应该终结。”
似懂非懂,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我不免又是一阵狐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心中一口闷气憋得慌,我打开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刚刚打开们,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待我看清眼前的人,只觉得一瞬间,天地都转了方向。
“小心。”上官凌风的声音格外小心翼翼,就像对待一个珍宝一般。
恍然间,我突然回过神来:“啪!”打掉他的手,猛然甩上门,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我靠着门,滑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会找到这里?
我静静地,一点眼泪都没有,只是觉得很累。
只听到门外一声轻叹,上官凌风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日子不多了,难道在你仅有的日子里也不愿意陪着我,非要把你离开我的日子提前吗?夜儿,你好残忍,我的心,很痛很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回问道。
“夜儿,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记恨是痛恨着甩出这句话,隔着门,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脸上的痛,他心里的痛。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真的爱我,就像那时候,也就像现在。
我没有回答,双手覆上小腹,静静地感受着胎动,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在时光里,安静的让人无法察觉,就这样,我们相隔着一扇门,彼此思念,却不愿见面。
这样就好,反正明天就是第四十九日了,没有什么再值得怀念了。
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快的让人意想不到,就像我的生命。
“痕?”鸢儿的轻呼打破了我的睡梦,我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滑坐在地上的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
“痕,你还没有放弃吗?”鸢儿接着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问出了我最想得到的答案,果然,我还是对我们的爱情一点自信都没有,包括现在,包括从前,都是这颗不安的心在作祟。
“为什么要放弃,怎么能放弃。”他的声音很疲惫:“我在那个精致的笼子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勾心斗角。现在终于赢过那个自以为是的丞相,却输给了自己的心。夜儿她为什么这么狠心,即使要离开,也不肯见我最后一面,我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别离才叫做不给对方造成伤害,为什么要让时间冲淡她在我脑海里的回忆,到底是什么让她认为,越早离开痛苦会越少……”
门那边的我,猛然睁大眼睛,我和小离的对话,为什么他会知道。
思及此,我猛然亏开门,看着上官凌风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很亮,我忽然什么都不想说,只想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感受我们的天长地久。
身体永远比心里想的快,可能那是我最真是的感受吧。
我扑进他的怀里,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可能是站太久的缘故,下一秒,他便紧紧地拥住我,我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莫名的幸福感自心底蔓延而出,原来,这才是我想要的。
“夜儿,别在离开我。”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心疼这样的他,厌恶那样离开他的自己。
“嗯!”我用力点点头,手臂的力道加深,紧紧地抱着他,也许下一秒,他就从我世界里消失,因为,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虚弱,急切地想要久久地睡过去。
“痕,夜的时间不多了,你带来她吗?”忽然鸢儿的声音插进来,我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鸢儿。
目光移到上官凌风的脸上,只见他眼神肃穆,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又发生什么了?
“主人。”一个冷淡地声音插入,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的,面貌倾城的美人优雅地单膝下跪。待她抬起头来,眼睛里丝毫没有神韵,像是一滩死水,折射着绝望之意,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孀孀……”没等上官凌风说完,一个声音打断他想说的话。
“上官凌风好雅兴,大难当头竟然还拥美人在怀,寒烟没有杀死你,真是让人惋惜。”一抹轻佻的生意自悬崖边上发出,白衣飘飘,嘴角的戏谑清晰地刺眼。
鸢儿:“凌逸!”
上官凌风:“凌逸!”
我:“凌逸!”
鸢儿,上官凌风,我们三个的声音齐刷刷地回荡在山谷,看着那人轻飘飘地从悬崖上跳下来,毫无损伤地站在我们的面前,我惊讶地发现,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上官凌风的身体明显一僵,却还是极力保持镇定。
“是你?一直派人暗害我们的人竟然是你。”上官凌风颤抖着嘴角,似乎不能相信这个让他拿命珍惜的好友竟然一直处心积虑的杀死他。
“当然是我,只不过,你福大命大,我派出这么多高手都没有要了你的命,还损失了不少的人才,我真是痛心疾首,孀孀,你还等什么呢,铲除他以后,我们就能团聚了。”
凌孀孀猛然身体一僵,像是什么东西贯穿了她的脑海。
上官凌风的双手冰凉,他不可置疑的看着凌孀孀。
原来,在他身边的人,都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如何杀死他,真是好心寒。
他的手上青筋暴起,红着眼眶,猛然推开我,抽出腰间的冷魂剑,向凌孀孀刺去,我只感觉一阵呼啸地风在我耳边吹过。
正在出神的凌孀孀来不及躲避,肩膀上立马出现一道刺目的猩红。
她睁大眼睛,似乎没有料到上官凌风会真的动手,她愣了许久,才绝望一般的闭上双眼。
随即,她睁开眼睛,怨恨地目光在我的周遭徘徊,她忽然抽出腰间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刺来,我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看着尖锐的剑离我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的鸢儿抓住她的手臂,冷淡的声音飘渺而灵动:“怎么,连自己也想杀死?”
一句话,让凌孀孀略镇定了下来,她想了很久,似乎才略为镇定,她缓缓地转过身,和我们一起对着凌逸。
凌逸没有过多的表情,冷淡地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黎明渐渐来临,不知道是什么让时间走的这么快,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
“凌逸,为什么这么恨我。”上官凌风忽然问出。
凌逸无所谓的笑道:“为什么?你记得南尚书,呵呵,那个人养育了我十年,让你不到一刻钟就拿走了他的性命,我不知道,这份恩情该怎么还,但知道,杀掉你,便能以慰他的在天之灵。让我了结你的性命吧。”
说完,凌逸向上官凌风冲过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剑直直地向上官凌风的心脏刺去,上官凌风一个闪身,躲过攻击。凌逸忽然拿出一串红色的珠子,抛向天空,他轻轻一跃,跳起来,一个飞腿,红色的珠子在空中碎裂,接着,他拿出火筒,扔向那些粉末状的物体,红色的珠子在明火的冲击下,变成白色的粉末,撒向空中。
我睁大眼睛,我在小说中见过,这是鹤顶红。鹤顶红本无毒,但是遇到明火之后,发生化学反应,会变成强烈的剧毒,他这是要杀掉我们所有人呀,包括凌孀孀吗?
他好狠的心。
上官凌风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他用冷魂剑把水引流到空中,然后舞动冷魂剑,水把鹤顶红都包围住。他欲让水蒸发掉,之间凌逸笑的璀璨:“上当了。”
他提起剑,刺向上官凌风,上官凌风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他若还击,染着剧毒的水变散落在地上,我们所有的人都会送命,若……
夜儿,再见了,上官凌风终是任命的闭上了双眼。
“不……”一声嘶吼在整个谷底回荡,绝望,悲伤。
等我回过神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自心底涌出,我不明白悲伤为何,何为悲伤。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上官凌风苍白的容颜,生命宛若秋天的黄叶,逐渐凋零,我的心一下就空了。步伐沉重的抬不起来,一片空白的大脑好像让我无法呼吸,连空气都是那么咄咄逼人。
我艰难的迈开步子,朝着他走去,看着上官凌风奄奄一息的模样,我试探性的开口:“凌风?”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闭上眼睛,那么安静,好像一个熟睡的孩子,让人不忍心打扰。
清冷的溪流蔓延到远方,带着猩红的血色流向看不到的地方,带着上官凌风的血。
鸢儿安静没有什么反应,在场的各位都没有什么反应。
上官凌风的生死何时变得这般无足轻重?
鸢儿默默地走上前,轻轻扶起上官凌风,为他服了一颗药,然后示意我过去。看着上官凌风微弱的模样,心疼而心痛。
“这药物可以维持他一个时辰的生命。”
站在一旁的凌孀孀闻言,稍稍放心,或许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木讷的看着我。
虽然她的表情依然平淡而略带忧伤,但我明白,欲哭无泪的痛苦,莫过于此。
凌孀孀把视线从上官凌风的身上移开,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凌逸,他嘴角的那一抹大功告成的笑意刺痛了她的眼睛,凌孀孀不管不顾的走上前。
“凌逸,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不会后悔。”不知道为何,她忽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凌逸平静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丝错愕。
“十六年前,凌逸和凌孀孀是兄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凌逸更是瞪大痛苦,绝美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可置信的失控。
“你不用好奇,这一切都来着南安,你心心念念要报答的人。”
凌逸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他尖锐的开口道:“即使你爱上官凌风,也不要用下三滥的理由来抹去他犯下的错误,这样的他会令我更加想迫切的将他碎尸万段。”
“你不是已经要了他的命了吗?”素来不愿多说一句话的凌孀孀此刻咄咄逼人,语气里尽是嘲讽和冷漠。
“那又怎样?”
凌孀孀嘲讽一笑:“凌封决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吧。”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