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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只能祈祷
书名：凡人重生平凡过 作者：凜潇风 更新时间：2016-12-12 22:17 字数：3406
折腾吧，就这样子折腾了不少日子，我变得乖乖的了，认命好了，那眼睛能不能好也只能祈祷了。生存还是需要的，现在花的都是老大夫看诊的挣来的，本来就不富裕了，我实在过意不去。绣花我试过，什么都看不见，起码要练好些日子才能弄出简单的花纹。做饭吗？分不清糖和盐，找不到铲子和碟子，更不知道锅里的菜熟了没。闲时我在后院吹起紫岚萧，到是有人欣赏，前来请我去酒楼里做乐师。没钱没姿色的盲女一个，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妓院我也去试试。
真是乌鸦嘴，所谓高级酒楼，其实里边就是比一般馆子多了莺歌燕语而已。哎，反正我是用布巾绑着眼毫无姿色的盲女，我不怕！但其实我是怕的。平日里我都和别的乐师坐在舞台一边奏乐，只是单纯奏乐，工作后完全没有交流，只在偶尔听见一些谈话知道乐师都是些大叔，我会想象他们都长什么样的。说真的，这些乐师的水平真的好烂，刚开始听那些花姑娘上台唱歌可是听得我全身起鸡皮圪塔，真不知道这世界的人是什么样的审美观。
当然，我也发现了好的方面。因为这泰宝和是为了加强两国交流而建的，所以融汇了两国不同的文化，经济也非常繁荣。城里有一条‘萝南街’，萝南街以东是安南国的，以西就归朱萝国，我工作的酒楼就在这萝南街的东边。在这里会有两国的子民出入，经常还能听见些有趣的事。
呵呵……我感觉就像原来那世界的香港和深圳的‘中英街’！重生前我的护照还没办下来呢，本来还想着出国旅游时途经香港学学同事们在香港转一转，再到澳门转一转，体验一下中西文化的结合。啊，香港的电视剧我以前就常看，明星也很多呀。不知道哪里的明星是不是在商场逛逛就容易碰上？要是碰上了我要怎么才认得出呢？
是呢，做做白日梦已经成了我现在最开心的事了。不就有这样一句话吗，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现在脱离现实也许是件很好的事，至少让我对生命还抱有希望和喜悦。
炎热的夏天早早过去，萧条的秋也将近尾声。凉风阵阵吹抚我的衣裙，手中的探路竹子把一地的枯叶点得咔咔响。这些日子我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的世界，但夜里还是需要丹丹带我回药房。老大夫和丹丹两爷孙都是好人，平日看诊的钱收得少还要给渔民们赠医施药，所以我把在酒楼拿的薪水给了丹丹一大半，要他们收下的借口是雇佣丹丹给我这瞎子带路。
也许是因为耳朵用得多了，这一路上我常感觉有异常的脚步声跟随身后。我扶着丹丹的手走走停停，十分警惕，倒是丹丹感觉我很奇怪了。难道是错觉？
一如往日地演奏，可今天才到一半就被掌柜叫到一边了。“肖姑娘，有客人想请你到雅座演奏。”
到雅座演奏？下面一堆花姑娘咋的不找，却来我这瞎的？我也没有什么姿色的说。
掌柜猜出了我的心思。“姑娘莫担心，这贵客只是欣赏姑娘的箫声。若实在是担心，姑娘也可以自行选择任何地点任何时候。这是那贵客吩咐的。”
哟，这客人还真是体贴，连这些都想到了。拒绝吗？如真是个知音，这样怕是可惜了。“这样吧，请容小女子好好准备一番。明天下午请贵客移步到城东的康源药房，小女子恭候大驾。”
午饭过后，我让丹丹给我换了件不合身的衣服，用最旧的簪子盘了个已婚妇人的松散发髻，用大块的布巾绑上眼睛还遮住了小半张面。嗯，这样应该可以让人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吧。我坐在后院的竹椅上等来了那位贵客，刚问了安就马上把丹丹遣走了，我怕那人看上了丹丹，一切安全至上！
我静静地吹着紫岚萧，仿若无人在四周。一曲完毕，接着第二曲，第三曲。停下来仔细听听……咦？怎么三曲下来那人没有一点反应？难道已经离开了？
“哎，这人真是的，还没付我钱呢！”说着便摸起脚边的竹子起身离开。竹子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哒哒’的点地声，我慢吞吞地往屋子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身体突然间被人在后头抱紧，还没来得及高声尖叫便却已经感觉鼻子微微发酸。因为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丫头，说说你要我付多少钱？”深沉的，也温柔的。
我感觉蒙在眼睛上的布已经湿润了，我怕这是自己的错觉，于是我转过身子并伸手摸上他的颈脖。找到了一条绳子，慢慢往衣服外抽，然后沿着绳子往下摸索到那个挂饰。我知道，这是我做的小桃核，并且是我亲手给公子带上的。泪水已经泛滥，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他了的怀抱，我熟悉并期盼的怀抱……
公子，我终于把你盼来了。
他抱得比以往更用力，但又不至于弄痛我，下巴在我的头顶摩挲着。这样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心，不想再离开了。伸手摸向他的脸，一脸的光滑没有点点突兀残留的胡须，记得我曾几何时总想取下他脸上的布巾。呵呵，如今他已不需要在我面前蒙面了，我解下绑在眼睛上的布巾。
“我很久没照过镜子了，是不是变得更丑了？”
“没有，还是一样的漂亮”我听出了他说话的哽咽，他伤心了，我也跟着伤心了。我感觉到自己发髻上的簪子被抽取，一头顺滑的长发随即散落身后。“这种簪子不适合你，我给你准备了好些，但我还是最喜欢你散开头发的样子。”说完，他又再次把我抱紧入怀，只是多腾出了一只手抚摸着我的秀发。
喜欢？真的是他说的吗？我好开心，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说。久违的笑意终于爬上了我的脸颊，我用力地回抱着他，似乎是要把这些日子没有被拥抱的时刻都补回来。
深秋，原来也不一定是悲哀感伤的。
公子向老大夫提议，萨北乌雪峰上的毓黄泉有疗伤的神效，打算让我去泡上些日子，或许有所帮助。鉴于我数月来药石无效的情况，这未必不是好事，无论能不能成，但总算多一分希望。更重要的，是公子会一路护送我上去乌雪峰！路途遥远，我们第二天便启程了。
又是一辆晃晃晃的马车，上一次乘坐是炎夏不似现在的凉秋。除了马儿哒哒的蹄响，还有秋风扫枯叶落的声音，时而还有别的马和人经过。是的，我的确更习惯了用耳朵去听身边的人和事，但更重要的是身边的公子从上马车开始就不吭一声，可谓惜字如金。估计是经过一个坑洼，马车狠狠地摇晃了一下，该死的木头撞得我的头好痛啊，明知道人家看不见，眼泪都出来了。
“没弄痛吧？”公子紧张地把我扶坐起来。
“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撞得这么痛才那几个字，吝啬的家伙。
“看来怕是不痛的。”他好像有点不满意被我这么说，又准备自顾坐在一边上。
我当然是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了“谁说不痛，就算没出血也怕是红肿了，痛得直掉眼泪了。”
他移开我摸着额头的小手，应该是再看撞到的额头吧，再然后是听见身后翻动瓶瓶罐罐的响声。还是很体贴的人，出发前听丹丹说他很心疼我，特意找老大夫买了不少药，好像是内服外用的都备上了，这可让我乐了好一会儿。
“涂点药”说着便开始给我上药。
“轻一点，好痛的……”真的痛，眉头都打得紧巴巴了。不会真的撞裂了吧？
“没有，涂了药很快就能消肿的。”这回多说了几个字，果然是吝啬。
咦，难道他猜到我在想什么了？不会吧……很是错愕啊。
“你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什么都写在脸上？写在脸上？不是吧，他有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我要从错愕便成惊恐啦。
“把你的嘴闭上，虫子飞了进去你可别哭。”
我马上就把嘴巴合得紧紧的。
“从小到大都这坏毛病，你可是姑娘家。”他边说便给我轻揉额头。
他抱怨？他发闹骚？嘻嘻，还真少见。不对哦，不是从小到大都这样，是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这样。哟，从小到大？看来他这么些年来还是很留意我的，呵呵，好开心啊！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信呢？好烦的呢……还有，他怎么总爱把声音压得沉沉的低低的？特别是这次见面开始，很是别扭，比以往更更的别扭。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的，以前我能看见就总是蒙着脸，不会是要等到我连耳朵都不好使了才能好好说话吧？呸呸呸呸……光看不见就够麻烦了，我可不向往海伦凯勒……
“你别自己一个人神游天外了。”
一言惊醒白日梦中人，我赶紧收回思绪，又一次听见瓶罐的响声，很短促的，应该是他在放药瓶子。
“表情这么多，容易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很吃亏的。”我听见他的声音是从马车的角落里传来的。
我不喜欢他坐在那里，离我远远的，但其实这马车真的不大，应该说是小，可我就是不喜欢！
很郁闷！除了刚出发那一天撞了头和公子有短暂的交流，这几天他又沉默了，一天说不了几次话，每次也只说几句话。我很是郁闷，我只能自顾自地睡，睡得昏天暗地的。因为我除了偶尔喝喝水吃些干粮，还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只好睡和发呆。要知道我是瞎子，我躺着发呆也是像睡觉一样不睁眼的，也就是只有睡。我睡，我睡，我要变猪啦……把被子盖上，我要做一只温暖的猪！
睡梦中听见了越来越多的人声，越来越吵闹。马车夫吆喝着马儿，车子停了下来。
“起来了，今晚我们在客栈里投宿。”公子边说边收拾车子里的行李。
我迷迷糊糊地起来，揉揉太阳穴。其实嘛，眼睛看不见的人不用搓眼睛，只要脑瓜子清醒过来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