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林里的一块巨石之上,嘴里叼着着一片翠绿的竹叶,看着天空来来去去的鸟儿。
其实,刚刚戏耍完上官启我就后悔了,又耽搁掉一整天学习的机会。时间就是生命,我完全是在浪费生命。
一只浑身雪白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降落在我旁边。
我一把捞过信鸽,就开始无限腻歪,双眼绽放出猥琐的光芒,手还不停的抚摸着雪白的鸽毛。
“嘿嘿,雪白乖啊。来,让姐姐我抱抱。”
雪白在我手下微微打颤。
“喂,你在干嘛?刚刚戏耍完玄启师叔还不够,现在连雪白都不放过。”一道声音从后方响起,声音冷冷淡淡,却有些戏谑的味道。
不用扭头我就知道,是月冥,这个也算是我咋这个世界最熟悉的声音了。
“你怎么知道我戏耍了上官启那个老家伙?”我无所谓的说道。
“刚刚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想不听见都难。你的额头怎么了?”月冥走道我身边,挨着我一起躺下,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带来一阵微微的兰香。
“没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灵器认主留下的痕迹吧。”我抬手,再次摸向额前刘海覆盖下那块光洁的地方。
“……”
他接过我手中的白雪,解下绑在鸽脚处的竹筒,取出书信,随手递来。
我倒也不客气,不看白不看。
文绉绉的语调让我看的头疼,晚晴主要是说让我们好好照顾自己,天凉添衣,夜间盖被。可怜天下父母心,也许知道孩子即将面临独立,依然忍不住千叮呤万嘱咐,唯恐他照顾不好自己。我白了月冥一眼,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
书信结尾的部分终于步入正题,看到了我要的讯息。
林青县,位于益阳之东。那里有一户张姓人家,乃林青首富。他命下人送去拜帖,自称家中有妖物作祟,想请高人代为降服。若能成功,将奉上白银500两。
晚晴还说那位送信下人的印堂之上,隐隐有紫黑之气,两县间隔半天快马的距离,那妖物恐怕不简单,希望我们多加小心。
这生意不错,只是即为首富,是不是太抠门了,怎么说也得给个黄金500两吧。
我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尘,微笑看着他说:“月冥,我去找师傅,又有生意来了。你乖乖的留在浮生门,练习法术哦。”
“……”
月冥没有回话,躺在地上手里攥着那张信子,仰头看向天空。
不理我拉倒!我快步前行,走出约数十步,背后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听师尊的话,没事别逞能!”
切,要不是你长得像晓溪,我当时会靠近你?你想多了,我一向珍爱生命,远离危险的。我没有回头,只是亲亲挥手,想要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咚”一个不明物体砸在了我头上,把我飘逸的步伐砸的七零八落。
“额,师弟,对不起啊,都怪小三非要抢我的木雕,你没事吧?”一个满是歉意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喵那个咪啊,为什么总是有人在我想要耍帅的时候偷袭我?我看了看作案凶器,那是一只约幼儿拳头大小的简陋木雕,用桃木刻成兔型。
我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看向砸我的两个小家伙:“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潇洒的背影,月冥对我的无限崇拜感,全都被你们毁掉了。你们赔我!”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把面前两个小家伙吓的眼睛都红了,那金光闪闪的水雾,马上就要汹涌而出。
我无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两个小P孩都闹上了,我揉了揉微涨的太阳穴。
我摆出纯真可爱的笑脸,让自己的眸光尽量看上去天真无邪:“额,那个,师兄别哭,人家只是脾气有点暴躁。要知道,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懂得,哈~”靠,我又说了什么。
“哇……”两个人同时大哭了起来,好吧,我讨厌小孩,最最讨厌小孩。
月冥足尖轻点,领着我的衣领,飞出竹林。耳边穿脑的魔音才渐渐消失。
好吧,虽然我很讨厌被人拎着满山跑,但是比起小孩的哭闹声,好太多了。
月冥,把我放在了老头门前,转身正要离开。
“月冥。”
他驻足,扭头,回望:“什么事?”
“下次能不能把拎衣领,改成公主抱?被你这样拎着满山跑,很丢脸哎!”
“看我心情。”说完他继续走,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小屁孩,跟晓溪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老头的房门虚掩着,我就大摇大摆的晃了进去。
“萌儿,可是有事?”老头在蒲团上打坐,周身有细微的蓝光闪烁。
“额,事情是这样的……。”我咕咕叨叨的向老头道出信中原委,顺便添油加醋,加柴升火,阐述了N+1个我必须去的理由。
老头微笑起身,拉着我出门而去。
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孺子可教也。
待棉花糖翩然而至,我幸喜的迎了上去,触摸那片柔软。
老头眯眼微笑,清雅的声音响起:“如若再违抗师命,大胆妄为,成年之前萌儿都不得下山。”
威胁我?最近怎么老是被威胁,难道看我柔弱好欺?好吧,这个筹码颇高,不得不从,十几年不下山,我岂不是变成了山顶野人?
我立马狗腿的讨好老头,像一只纯真无邪的萨摩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就差摇晃着毛绒的尾巴了:“师傅,萌儿知道,我一定乖乖听话。”
老头不再废话,带上我一起奔向林青县张家。
林青县,张府,张家大院。
张家大院不亏是林青县的首富,庭院之大,犹如一个小型公园。我细细数过,共有18间房舍,你让身为县老爷的风无痕情何以堪!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精美的假山,珍奇的花卉,静雅的凉亭,为张府增色不少。
其中,最让我流连的,是一处梅林。这个本该梅花凋落的季节,这里竟然满目梅花,争艳枝头。更加奇特的是,梅红似血,香气满园。梅花片片飘落,犹如一个个渐渐失去生命的染血尸体。
花丛中有一个少女,正在翩翩起舞,那舞蹈轻盈无比,带起片片飘落的梅花,奇花烂漫,犹如花间的仙子。女子相貌清丽,不慎突出,眼下一颗血红的泪痣却甚为抢眼。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女子冲我淡淡一笑,笑容清丽优雅,温柔婉约。我这人有点好,谁对我笑,我就对谁笑,毕竟笑不用钱。
风沙吹过,有些迷眼。我连忙闭上眼睛,轻轻揉弄,再次睁开时,女子已消失在梅林深处。
老头也看向梅园,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那满面的油光,猥琐的笑容,圆挺的大肚一看就是一个为富不仁的典范。再看他的脸,绿豆眼,酒糟鼻,香肠嘴,特别是那下巴上一颗又大又黑的痣,痣上还长着几根长长的黑毛,完全是奸商的代表。
我都有点后悔下山了,谁说古代盛产帅哥,给我站出来,我一定,一定撮合你们两。
极品丑男向前,热情的握着老头的手,那个热泪盈眶,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高人,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看着你这脸,我真的没撒救你的欲望。看向一旁的老头,他的表情有些清冷,这情况很少见,犹如六月飞霜一般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