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深邃的眸,微微的叹息。
我嘴角微扬,淡淡的说道,眼睛里有一丝嗜血的光芒:“玄苦?”
月冥结实的手臂轻轻揽向我的腰,雪白的发被风吹起,轻轻滑过我的面颊,带来一缕檀香。他看着我的眼睛,淡淡的说:“不要想了,晓萌跟我回去吧!”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书书,他半蹲在一边,嘴角有鲜红色的鲜血溢出。他牙关紧闭,不然鲜血染红他如雪的白衣。白色的身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寂寥,心里涌上一种疼痛,一阵犹如针扎般的刺痛。
书书,对不起,我遗失的是最重要的那块记忆。那个记忆中有老头,月冥,莹月还有暴龙上官启。但是,我并不怪他,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我早已化作黑麟崖下的一具阴森白骨。
而且,老头有今天的结局就是太过仁慈,他明知道玄苦心怀叵测,却依然不起防备之心,将我临行前的话当做了耳旁风。老头,你总是说我不听你的话,可是你呢,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意气用事?
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原谅玄苦。报仇?不是我的风格,我要做的是让给我不自在的人同样不自在。想着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猫妖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我们,那妖孽般的绝世容颜正画着一抹凝重,他表情微转,妩媚的笑道:“小人儿这是要走,这夏焰鸟还未找到,你身上的寒毒是否不打算清除了?”
我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扭头看了一眼揽住我不放手的月冥。
月冥目光凛冽的看向猫妖,那眼中暗含着嗜血杀戮,那诡异的图腾在他面颊上闪烁着异样的青色幽光。我怀疑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下一秒猫妖就会被月冥轰的连残渣都不剩。
月冥今天的能力恐怕比老头更上一个档次,仅仅一招就让书书倒底不起,气息紊乱。更是用水化形而成巨大冰龙,与天纵奇才的清月教教主纠缠不休。
难道是因为青寒将月冥魔化,而带来的魔性力量?
月冥眼底的杀意渐渐隐去,淡淡说:“夏焰鸟?何须如此麻烦,只要力量够强大,就可以将冰蟾之毒驱除体外。”
猫妖惊讶的看着他,那双异色的美丽双眸里是满满的震惊,他就那样看着月冥,半天才道出一个“你”字。
我还来不及猜测这个你字蕴含的具体意思,月冥已经拉着我,踏上了他的黑色巨剑。剑身闪烁着黑紫色的雾气,诡异却美丽。
背后突然传来悠扬的笛声,那是熟悉的曲调,而此时此刻却显得异常婉转凄凉。
我没有回头,轻轻的挥挥手,想要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不想,也不能回头,也许回过头就不舍得看他哀伤,也许就不想再踏进纷扰的世界。
书书,再见。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是瞬息的时间,那熟悉的旋律已经消失在耳边,但脑海中的笛声却久久不曾停歇,一直重复着相同的旋律。
踏入浮生门,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走下巨剑,前来迎接我的是师叔伯,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抹红衣的玄燚师叔。
我的泪无声的滑落下来,静静的看着那曾经妆华美艳的玄燚师叔。她正看着我淡淡微笑,笑容犹如冰雪中的一朵红梅,傲然风雪,铁骨铮铮。
我无声的拥住她,开始大哭。
那曾经光洁如玉的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那霸气妖娆的身姿变得有些干瘦,如若不是那对绯红色的含笑双眸,我真的不敢上前去认她。
女为悦己者容。当心爱的男人从世界上消失,那么所有华丽美妙的装扮都显得多余而浮夸。所以,玄逸老头离开,玄燚师叔便不再修习驻颜之术,而是像玄逸老头和玄灵师叔一样,归于自然。
我想玄燚师叔和老头是相爱的,那绣工奇差的蒲团被老头深藏,爱惜有佳,那绣工与玄燚的手帕如出一辙。玄燚那顾盼多情的美眸若有似乎的投影,还有她将我做好的老头的布偶抱在手中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甜笑。
可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我心疼的抚上玄燚师叔那张有些皱纹的脸,眼泪沾湿了师叔红色的长裙。
玄燚师叔淡笑着:“怎么了,丫头刚刚回来就哭鼻子啊。还是觉得师叔老了,难看了所以被吓哭了啊。”
我靠在她脖间轻笑,把鼻涕眼泪全抹在那张扬的红色衣衫上。笑着说道:“师叔,你瞎说什么呢!在萌儿心中你永远是浮生门最最娇艳粉嫩的第一朵门花。萌儿只是太想师叔伯了,情绪没有控制住而已。”
玄灵师叔依然一身古怪的花衣,咋咋忽忽的说道:“这好好的一个小子,怎么就变成了女娃了呢?玄逸个老家伙真是爱搞怪。”
玄灵师叔提到老头,我感觉抚在双肩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而玄天师伯锐利的鹰眸淡淡的扫过玄灵师叔,玄灵师叔只好默默闭嘴,象征性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有些事情语气逃避不如勇敢的面对,因为只有勇敢的面对才能真正走出那片阻挡幸福的大海。我柔柔的看了一眼玄天师伯,传达我的想法。
就这样,我腻在师叔伯当中,说些自己一行遇见的搞笑事物,逗的他们哈哈大笑。特别是玄灵师叔,笑的脸上的皱纹漾起无数鲜花。
我扫视了一圈,嬉笑着开口说道:“玄燚师叔,上官启呢?莹月呢?这两个小子真是过分,看我回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玄燚师叔看了一眼背后的月冥,思量了一会说道:“莹月下山有事,知道你回来了明天就会回来。至于启儿,……。三个月前冥儿回来,得知你失踪了,魔性突发便和启儿打了起来,启儿一心赎罪硬生生的受了冥儿一掌。若不是冥儿暂时压住了魔性,没下狠手,但启儿还是受了重伤。”
我扭头看想月冥,月冥没有说话,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痛苦。
先是妖性,后是魔性。不得不说,月冥确实有够倒霉。
“我现在是大夫了,玄燚师叔,带我去看看上官启吧!”我微笑着说道。
玄燚师叔淡淡的说:“启儿已经下山了,他伤势恢复后就下山去了。只留下两封信,一封是给月冥的,一封是给你的。”
说罢,递过来一封书信。
书信上熟悉的字体,让我想起了被罚抄丹方的那些日子。
打开信纸,淡淡的墨香混合着上官启特有的兰花清香迎面而来。我默默的看着书信,书信上只有寥寥两个字:“勿念。”
我瞬间有种炸毛的感觉,说的好像谁喜欢念你一样,哼。
大家又闲侃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我拉着月冥的胳膊,微笑,淡淡的说道:“走,带我去看看老头!这么久不见,还是很想他的,走去跟他说说话。终于不用听见他的不准与反对了,老头,这次我就算违了你的意愿你也不能怪我哦!有些事,不做不行!”